第24章 第 24 章

⑤③

我以前很喜欢和江知鹤待在一起的时候。

因为会觉得,心里有一种不常有的、只有遇见江知鹤之后才会有的平静。

可是现在,我看着他,却觉得陌生和不习惯了,心脏也在叫嚣着隐隐作痛。

江知鹤。

单单是这三个字,就足以让我心烦意乱了。

他站在那,我在桌子后站着,我们之间也不过几步之遥,可是我们却已经回不到从前了,而从前一开始就是错的,又何必回去呢。

“何事,说罢。”我直言。

江知鹤缓缓抬起眼帘,目光轻轻看向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冬日里初雪覆盖下的薄冰,大病初愈的他,身形显得更加单薄,艳色的衣袍轻轻挂在他的身上,显得空荡荡的,衣袍之下,不知是如何形销骨立。

他垂眸,敛去眼中神色才道:“恭喜陛下得此美人。”

“说正事吧,你来求见,必然不是为了这一两句恭维。”我用脚趾头猜都能知道。

闻言,江知鹤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半是讽意半是自嘲,道:

“罪臣如今无召不得入内宫,只是东暖阁里头,臣放了些实在重要的东西,还望陛下开恩,放臣去取。”

这算是正事?

我有些疑惑,什么东西,居然能让江知鹤不惜直言也要去拿。

想了想,我走向门口,见江知鹤还在原地站着,我回头看了一眼江知鹤,“走吗,不是说要去取?”

江知鹤愣了愣,连忙道:“多谢陛下。”

然后他跟到了我身后。

大概两步的距离。

出门的时候,外面恭恭敬敬候着的小德子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被我挥挥手止退了。

我让他们别跟着。

我其实没有必要陪他一起去,随便叫个人去就行了,小德子或者小安子都行,可是,我还是和江知鹤一道去了东暖阁。

我们曾经在那翻云覆雨、耳鬓厮磨。

说句实话,我对江知鹤就是余情未了,我们前段日子在御书房决裂的事情,传遍了朝野上下,不知道多少人见风使舵,敢给江知鹤脸色看。

我不希望江知鹤到了现在也得看旁人脸色。

即使我们之间结束了,他也是我的臣子,我是他效忠的君王,只要他不背叛我,我不会故意为难他的。

陪他去,我就是故意做给旁人看的。

江知鹤要去东暖阁,我就陪他一道去,让暗处看着的人都知道,纵使我们之间没有那一层关系,江知鹤仍然是御前红人,手握司礼监和红衣卫。

我倒要看看,谁还敢给他脸色看。

一路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两句,我问候了一下他的身体,没讲什么正事,半句京江造司的事都没提。

恍然之间,我有一种错觉,我们之间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之前那么亲密的关系,可是我心里知道,这都是错觉。

就好像我那个时候以为江知鹤至少也会同意的信任我那么一点点,以爱人的身份信任我,可是,事实证明,那也都是我的错觉。

三月春末,皇宫内被一层温柔的春意轻轻笼罩,万物复苏,花香四溢,我们轻踏着石板路,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我们多久没一起走了。

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知道,这段时间心中的钝痛,在此刻以重蹈覆辙的惊涛骇浪席卷而来。

仅仅和江知鹤走在一起,我都会觉得心里难忍的钝痛。

因为失去,因为喜欢,因为我们已经结束了,我不知道我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释然放下,可是疼痛其实是可以习惯的。

我与江知鹤一道而行,却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他走在我身后,大约两步之遥,我们一路向东暖阁行进,沿途是宫人忙碌的身影和偶尔传来的清脆鸟鸣。

“春天到了啊。”江知鹤很温柔地笑了笑。

“你病好了,可以多出去走走。”我目不斜视道。

他一路上,目光一直看着我的后背,我没有回头,他就不用避开和我的对视,他就可以一直看着我。

东暖阁,是我第一次抱他的地方。

那个时候我把汗涔涔的他抱在怀里,又心疼又怜惜,几乎是澎湃的占有欲支配了我所有的思想,只剩下爱的一片净土幸存。

是江知鹤让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鱼水之欢,爱和欲就像两支孪生花藤一样,野蛮生长。

而那时的我并不知道,我们居然会有这种相顾无言的结局。

连彼此靠近,都会觉得疼痛。

这种轻微的钝痛,在江知鹤从东暖阁、我们的床头暗格里面,拿出我写给他的那一封信的时候,骤然变成了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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