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⑤④

江知鹤坐在床边,窗口照进来昏黄的阳光在他柔和的面庞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为他平添了几分神秘与深邃。他的探入床头一个不起眼的暗格里,随着一阵轻微的摩擦声,一封熟悉的信件缓缓出现在他手中。

信封的边缘虽已泛黄,但依旧平整无皱,显然是被主人无数次抚摸与珍视的结果。

江知鹤的指尖轻轻摩挲过信纸,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温柔,或许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我站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目睹这一幕,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

我忍了又忍,那份急切与不安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最终还是冲破了理智的束缚。

我咬紧牙关,大步流星地走向他,直到我的身影完全笼罩在他之上。

“江知鹤!”

我几乎是低吼着喊出他的名字,猛地伸出手,不顾一切地握住了他那细瘦的手腕。那一刻,我能感受到他手腕下跳动的脉搏,以及他因惊讶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质问道,声音里充满了不解与愤怒。我的眼神紧盯着他,试图从他那双眼眸中找到答案,但里面除了认命一样的平静,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与痛苦。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我们之间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的低语。

江知鹤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我,那双手依旧紧紧握着那封信,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与慰藉。

良久,他低声垂眸道:“只是想留个……念想罢了。”

“念想?”我几乎忍不住气极反笑了,是他负我,非我负他,他凭什么露出这种受伤破碎的模样。

“你凭什么留这种念想,江知鹤,朕难道没有讲清楚吗,从前种种,朕同你早已作罢了。”

他那双悲伤的眼眸,看向我,我只觉得心中剧痛难忍。

在那紧张得几乎凝固的氛围中,我内心的冲动如潮水般涌来,指尖精准无误地掠过空气,猛地夺过了江知鹤紧攥在手中的信封。

那一瞬间,我毫不犹豫地将那信封高高举起,直抵烛台上摇曳不定的火焰边缘。

火焰瞬间舔舐上信封的一角,金黄色的火舌迅速蔓延,将薄薄的纸张吞噬进一片绚烂的火花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烧焦的味道,刺鼻而令人心悸。

江知鹤的脸色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与痛楚。

几乎是本能地,他猛地向前一扑,全然不顾火焰的的灼热与危险,手臂紧紧攥住了那已经燃烧过半、即将化为灰烬的信封。

火焰顺着他的手指攀爬,瞬间在他掌心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伤痕,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封信,眼中满是不舍与决绝。

我大惊失色:“江知鹤,你疯了吗!”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我惊愕之余,顿时慌乱不已,我猛地回过神来,再也顾不上其他,急忙上前一步,双手飞速握住江知鹤那只被火焰侵蚀的手,将他的肌肤与那致命的热源分开。

江知鹤的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中的偏执几乎要化作实质刺碎我的心脏。

我一窒。

不管了,不管了,

管他是不是苦肉计,真的是要疯了,这个疯子!

我急的直冒汗,好不容易扯下他的手,也顾不上管那半封燃烧的信,直接从江知鹤手里夺了出来,丢到地上的时候,信封上的火焰就已经熄灭了,虽然信封也被烧得就剩下三分之一了。

“你!你!”

我又气又惊又怒,但是对江知鹤又不敢说什么重话,只能拼命朝外面大吼,

“御医呢!传御医!快给朕去把李春来叫过来!来人!快去冰库取些冰块过来,拿些冰水来!”

小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探头进来看了一眼,见我失态至此,又见江知鹤血肉模糊的手,小安子吓了一大跳,连滚带爬地跑去,不知道是去取冰还是去太医院了。

江知鹤原本如白玉竹一样的的手指,现在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食指和中指、无名指伤的最严重,指缝间隐约可见未完全凝固的血丝与细小的水泡。

而手心被烧伤的地方呈现出深红乃至暗黑的色泽,还在往外渗着血水,江知鹤的手一直在抖,轻微的呼吸都似乎能引发他手上难以忍受的剧痛。

我实在是气疯了,连忙扑倒桌子上,动作之大,以至于椅子都被带得向后滑去,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双手颤抖着,几乎是迅速地掀开了水壶的盖子,确认无误,那是一壶的凉水,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绪,转身回到那被我情绪失控时无意间拉扯得跪坐在地上的江知鹤身边。

他低垂着头,双手因不慎被烫伤而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痛楚与不解,我的心猛地一痛,所有的怒气瞬间被我忍了下去。

我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冲:“先处理一下。”

说着,我小心翼翼地用凉水缓缓冲洗着他那被火焰烫过的手,江知鹤的脸上浮现出痛楚的神色,我一直握着他的左手手腕,不让江知鹤乱动。

还好,还好是左手,江知鹤是右撇子,不至于写不了字……

草,都这样了还好个屁啊,疯了,真的一点都不好,烧伤成这样!

江知鹤异常乖顺地靠在我的怀里,好像一点都不关心他自己烧伤的左手,反而靠在我胸前,目光一直看着我的脸。

我急的要死,一边心里暗骂小安子怎么跑得这么慢,一边骂李春来怎么也腿脚不利索,恨不得他们两个通通会飞才好。

江知鹤看见我脸上的焦急,却好像心情很好地就这样安安静静地靠着我,他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

我实在是忍不住瞪他,还笑得出来?

江知鹤看着我:“原来陛下……也会因为臣而如此着急,陛下心中还是有臣的,对吗?”

我的额头青筋暴起,忍了又忍,不想和江知鹤吵架,但还是没忍住,我简直失态到破口大骂:

“你个疯子,你到底想怎么样,干脆一点,直说行不行!”

江知鹤沉默了一会,抬眸问我,“……那个润竹很好吗?比臣还要好吗?”

不等我回答,他自言自语道,“也对,臣不及他,他干净听话又年轻,臣终究比不上他身娇体柔,也比不上他天真。”

他得出结论之后,反倒看向我,喃喃道:

“陛下,可否为臣留出一席之地来,臣……臣只要能在陛下身边,和他人一起服侍陛下也可以的……”

我看江知鹤现在的精神状态也是很离奇,不想和他讲这种天方夜谭的屁话,我连忙安抚了一下:

“你比他好,你比谁都要好,别说润竹了,什么红竹绿竹白竹也通通比不过你,你和谁比都是你更好。”

听到这话,江知鹤终于肯安静地靠在我怀里了,他像一只终于得到自己喜欢的小鱼干的猫猫一样,完全不顾他手上严重的烧伤,反而餍足地埋在我的怀里,将脸颊靠在我胸前,嗅嗅我的衣服。

江知鹤表现得,就好像是真心喜欢我、舍不得我一样。

也对,也对,京江造司对江知鹤的审查就在眼前,江知鹤当然舍不得我,当然需要我,当然想要借我的势。

可是我、

可是我偏偏就是觉得,他似乎,是真心舍不得我的,火烧是痛的,人的本能是畏惧火焰,而江知鹤几乎是下意识地过来抢这个烧了一半的信。

他是不是,其实对我动心了?

那些日日夜夜,是不是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反复想起,是不是江知鹤也……同样想要和我走下去呢?

我不知道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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