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该告诉我的,至少我会对太子死心。”
汤朝说的确有道理,她确实是想换个人依靠,但不是为了一味地活,而是要去借势。
“我……只是不想……”
低首,似是细思着,此话该当如何去说,可却又被哦平芜打断了。
“罢了。”
转身,平芜用手缓缓按摩了鬓角,那处太阳穴隐隐作痛。
这几日她本就身子疲乏,加上身子还未好透,再听了一下午的旧事,现下到底是有几分耗费心神了。
“如此,你先好好休息。”
观其眉目仍有倦色,想是任何人遭此变故都会大哭一场。
说着,便走了。
见着二皇子离去的背影,韶华遂才匆匆进来看平芜的影子。
只在内里转了一圈,却没看见人影“姑娘,姑娘……”
一声声唤着,加之四下脚步不停,看样子似有几分焦急。
“我在这儿,我想自己待一会儿,你出去吧。”
来到内里,榻上一处被褥隆起,像一人囚在里面半蜷了身子。
鼻音很重,嗓子似带着哑。
韶华一听,明显是哭过了。
遂欲挑着灯去靠近,却再次被平芜制止住了“出去。”
较之第一声,现下这声带着微微的呵斥,尤显凌厉,饶是没见着人,也能想象出那双蛾眉紧皱的模样来。
只四下里一件东西倒地的声音,韶华低首一瞧,原是平芜此刻扔了烛台过来。
轱辘了一圈,现下裂了。
她从未见过其如此,只那哐当一声作响,现下抵在她脚尖,再力气多用一分,便是头破血流。
见此,韶华现下倒真生出几分畏惧“诺。”
说着,遂举步快步走开了。
狩猎的进行了约莫五日,只第二日平芜因着揪疾重新回了二皇子府,日日请张闫来把脉。
就为了调养这气血虚亏的身子,张闫为此日日登门造访,险些比上朝还请勤快。
这大热天的来回奔波,如此确让其苦不堪言。
只喝了平芜内里为其准备的绿豆汤,现下倒安心为其诊起了脉。
“你这身子已然气血虚空成这样,如今还敢耗费那心气?你是不想活了不成?”
只一眼,张闫那厮抬头,便看见了平芜苍白面色上的一抹落败。
像是灰蒙蒙的天际,此刻再无骄阳凌空之日。
“她这样可不行,你要我医个活死人,我可只治得了身,却医不好这心。”
咂巴了两下嘴唇,此刻两根眉毛都拧成了川字,显是对汤朝夏日频频请他来的不满。
“你只管治,我这里药库各种珍稀药材都有,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闻此,这是要硬磕到底了。
他张闫怎得先前不知,二皇子竟也是个榆木脑袋?
“唉,一个两个,都是犟,随你们怎么折腾,药方我已经写过了,这人,你自己看着办。”
转身,汤朝一双杏眼微睁,迎面望向床上某人,只一方烟云纱笼罩着,现下外面伸出半根手腕来。
柔柔的,仅他三指粗细。
触之,滚烫异常。
“阿芜,阿芜。”
轻声唤着,一面伸手将腕上的衣衫卷至小臂臂弯处,待到露出一小截精壮的小臂。
确保衣袖牢固了,再不会掉下来,复又转身将长指浸泡到那一盆凉水里去了。
“哗啦。”
挤干帕子,将其覆盖在平芜光洁的额头上。
“殿下,这事还是我们来做吧。”
这些通常都是下人干的活,且不说洗手羹汤这事惯为女子所做,且如今汤帝与皇后今为二皇子之父母,他们尚未得其如此亲力亲为。
倒叫,叫一介羌奴抢了先。
若是传开了,恐对其声誉有损啊。
“你们再去换盆水来,韶华和豆蔻去煎药。”
如此,众人无法,只任凭二皇子坐在颉芳阁守了半日,直到烧退了才回去。
在二皇子府如此将养了半月之久,在此锦衣玉食,倒是比其在羌国过得还像个公主。
事事都不必平芜亲自动手,饭菜也是一日一新。
如此静心调养下,平芜好在面色有了几丝回转,只不再似从前一般黯淡无光,现下倒也显出淡淡的红晕来。
“阿芜,如今我提拔你为我的贴身婢女,日里不必干什么活,只需要伺候我时随叫随到就好。”
汤朝念着,一面脸上带着几分浅笑,现下唇角一侧弯起,倒有几分金风玉露的味道。
“谢二殿下。”
行了一礼,只跟着前面人的步伐缓缓入了轿。
轿辇被缓缓抬起,只一路晃晃悠悠地入了皇宫,复又跟着二皇子行了数里,才入了座。
原今日是平芜不愿出户的,可由着二皇子相邀,说是看着她气色好转的份上想让她出去转转,怕其憋坏了。
其二,她本为贴身婢女,自该是如影随形的。
敛下眸子,平芜现如今只换了一身奴婢装扮,只可惜身前却换了个主子。
是也在进入大殿中的时候,有人率先认出了平芜,其抬眼一瞧,竟是冀王殿下。
其今日还似往常一般穿了蓝色衣衫,只皱着一双眉头,望着平芜片刻,趁着汤朝出去的空隙,上前问了平芜几句话。
“听阿徵说他家的奴婢走丢了,你怎么会跟在二弟身边?”
平芜开始还以为是什么事,亦或是几句寒暄,可听完了,却又只觉好笑,遂真就当众笑弯了一双桃花眼,此刻险些直不起腰来。
分明被设计的是她,被人当做物品一样交换的也是她,怎么如今在别人眼里她倒变成了背信弃主的东西?
见此,冀王一双眸子先前半阖着,现下反倒睁大了,倒显出几分不相信来。
遂压低了声音温声劝诫:“你莫不是同阿徵闹了别扭,他是这样的性子,你回到他身边来”。
意犹未尽,冀王不知想到什么,复又观平芜两侧无人,在耳边轻声道:“你是太子婢女,且是近侍,二殿下怎会尽心善待你?”
平芜这回却不回应了,一面闷声低着头,好似有几分听劝的意味。
可殊不知她内心早已听厌了,觉得冀王竟也甘心当个说客。
是了,原以为冀王是有几分仁义在的,可回想那日湖心亭,冀王怎会不知这一切呢?
所谓人以群分,冀王骨子里也是一样的。
念此,平芜遂低首,温顺地敛了敛眉“谢冀王提点,不过冀王倒也不必过于忧心,二殿下既能救我于水火,定不如他人一般,是薄情寡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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