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理所当然的支棱起来。
他非圣贤,未有心悦之人坐怀而不乱的本事。
苏玉的气息连着丝,勾在他心间上,来回拉扯着他的理智。对方的手攀上他的肩,好似无声邀请。
十九岁的世子初尝甜蜜,**叫嚣得厉害。唇齿之间的侵入只是近水,救不了远火。
傅云所求不满,但理智尚存。
分开时唇上染了水光,红润暧昧。傅云替他拢了一把披散的头发,又拿帕子擦了擦汗津的肩颈处。
“睡吧。”傅云放他躺回去。
苏玉往里靠了靠,眼神带着点笑意。
傅云应邀,顺势上塌,隔着被睡他身侧,安抚地轻拍。
“安心。”
说完他便就这苏玉的侧脸阖上眼,想着些事。
说来张娘子的身份和张家有瓜葛也不奇怪,先不提那手字,单看她透露的气质也与周遭截然不同。可他与对方在一起同吃同住三月,对方未曾给他漏过本名。
傅云凑近了些,将对方放在被褥外的手腕小心握着。
小娘子身量高,骨架粗点倒也没什么。傅云目光向下,但是腰细腿长……
操。
傅云强迫自己收回旖旎心思,目光回到了对方的手上。
修长白皙,不像是做粗活的。虎口处有层厚茧,不摸看不出来。
还练过刀?
傅云一愣,他自己主练的就是刀和枪,这估摸着也得有个几年才能练出来的。
他坐起身,随手扯了件衣裳。
外面的雨已经小了,飞书坐在灶房里,看他出来急忙迎了上去,眼睛不忘暗暗往里间瞅。
“世子殿下,要热水吗?”
傅云怪异地盯着他。“我要热水作甚?”
飞书闻言则是一脸失望。
傅云得知他心里想的什么气得抬腿就踹:“明日去广陵镇给我请个郎中回来。”
飞书避开那一脚,压低声音惊道:“世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仅给人弄伤了,还不要热水 ! 可上半夜安安静静,他居然什么都没听见,难不成是世子不行?
傅云火气还在,要真是成了,他也不至于。
“飞书,你可得小心你这根舌头。”
飞书捂紧嘴,连忙告饶。“世子,我错了 ! ”
傅云冷声道:“明早就去,要请专治哑病的。”
飞书焉焉地应了一声,原来真是他想岔了。
折腾完飞书,傅云躺回床,侧着身撑头看苏玉。
苏玉的睡姿很规整,平躺着,双手搭在腹部。除非起身,不然一定是不带动的。
呼吸声浅,胸口规律起伏。
里衣上头,延伸着一截白玉似的颈,连领口处的锁骨也生得恰到好处。
没有一处不完美。
傅云心猿意马,更遑论这被褥上带着对方身上的草木清浅的香。
他不由想起那个梦。
红浪羊脂,在他手里成软绵柔顺的云,湿润滑腻的玉。
他的呼吸重了几分。
傅云收回撑头的手,看着头顶的房梁。
沉思良久后,一只手缓慢向下。
期间他转头看向一旁安睡的苏玉,不由感到有些羞耻。
他闭着眼,如同落在云里玉里,身体仿佛轻了几分。
细微的摩擦声和沉重的呼吸混在一起,随着零星的雨点垂落。
夜雨声停,蝉鸣复起。傅云手指兀自收紧,起了一身薄汗。
早晨山峦萦绕着一圈缥缈的岚气,绿叶被洗得苍翠。林丫头与徐哥儿一块,给苏玉院里送上今晨刚摘的第一茬拂果。
傅云搁里屋未醒,苏玉在灶房备早膳。
接东西的是秦业。
见到面带煞气的生人,姐弟俩吓得不轻,一番解释才明白对方是他们李叔的家里人。
傅云难得睡了一场懒觉,昨夜替苏玉擦汗的帕子洗干净晾在院里,看不出一丁点痕迹。
打水不禁看见了那篮子新鲜拂果。
“哪来的?”傅云疑了一声。
秦业码着院里劈好的柴。“邻居俩小孩送的。”
傅云剥了一颗进嘴里,味道清甜,汁水丰富。
他吐了核,又剥了一盘给张娘子送去。
“业哥你也尝尝,西北可吃不到。”
“成。”
秦业之前吃的多,算下来也有二十年不曾吃了。
飞书带着郎中胡乱吞了碗馄饨,一路颠马狂奔。
可怜郎中知天命的年纪还没骑过马,这把老骨头差点就给交代了。
看对方火急火燎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等到了地,院里三人都瞧着不像有病的样子。
他捋着青白交错的山羊须:“敢问病人身在何处?”
三人都看向傅云。
郎中是傅云要请的,唯独苏玉不知情。
傅云隔着衣服拉住苏玉的手腕,笑嘻嘻道:“先生辛苦了,先进屋喝杯热茶。”
秦业帮他将人请了进去。
傅云朝苏玉说:“先前一直没想到这件事,你的哑病未必不能治。”
苏玉不带情绪的抬眼瞧他,坦荡的随着郎中进屋。
“请问这位夫人因何不能说话?”郎中拿出脉枕,已经知了给谁瞧病。
傅云不由语塞,他从未问过此事。
苏玉看了他一眼,朝郎中做了口型:“天生的。”
起腕搭脉,左右手都细细探过一遍。
郎中一捋胡须,思虑良久。
傅云问:“可是能治?”
郎中瞪了一眼他:“老夫看不出什么问题,顶多是些重伤旧疾,外加忧虑过甚,这么急请老夫过来,老骨头都差点散了 ! ”
苏玉脸上未有异样,淡定将手腕收拢袖中。
傅云不会医术,只得说:“有劳先生帮忙开几副安神汤药。”
郎中捻着胡须,愤愤写了个方子,让飞书送他回去的同时把药抓了。
傅云想起之前林氏说过,小娘子之前身体不好,天天卧床,是因为生产时落了毛病。那她有孩子吗?
傅云猜是没有,而刚刚郎中说的旧疾估摸着就是这件事了。
——
此后,飞书与秦业便时常晃悠出来,帮忙送些菜干点杂活。
飞书的信没少给傅川写,只是除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关张娘子的一切都被秦业瞒了下来。
他是作假的行家,辰南王的私印都是他伪造,更遑论模仿个字迹。
飞书对此一无所知,每天带着林丫头和徐哥儿上山疯玩。
秦业跟傅云在灶房,负责往灶肚里添柴。
“世子,此行耽搁太久,您可想过什么时候回去?”秦业状似不经意间问道。
傅云往锅里添了水闷上。“再等等。”
秦业道:“我们能等,只是拓落族频频来犯,侯爷那边有得忙。”
傅云冷笑:“当初是他把我从雁郡踢出来的,现在传个信就想要我回去,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秦业话头一转:“那您可要带她回去?”
傅云道:“自然要带。”
秦业点点头:“是没松口吗?”
傅云眸光一暗,没说话。
“还是您不敢?”秦业拨了一下火。
“此前我没发现,近日我看见她手上有练过刀的茧。”傅云说。“你可曾看出面容作伪的痕迹?”
“属下还以为您知道。”秦业面露诧异。“不过基本功不算扎实,应当是半路出家练的。面容嘛……可以确定是真的。”
傅云长吁一口气,“哪家女子会练刀?”
“那世子您的意思是?”秦业试探问道。
“我怕她是太子的人。”傅云说。
“张家难和太子扯上关系。”秦业提醒他。“世子应该担心她叛了国,做了拓落族的探子。若真是太子那边的,反倒没什么问题。”
傅云冷哼。“若真是狗太子那边的人,我便杀了她。”
秦业兀地泄出一声笑,“世子,您情窦初开,真下得去手?”
这几天恨不得和人家黏在一块,比面团还粘手。
傅云揭开了锅,脸蒙在升腾起的一片白雾之中,叫人看不真切。
秦业只听到他说。
“杀父之仇在前,欺瞒之恨在后,都被当猴耍了有何下不去手。”
秦业将灶肚里的柴翻了个面,听着这话反倒沉默。
他跟在傅云身边不算太久,当时对方站直了也就能到他胸口。
西北每年的冬天都很冷,血凝在衣上,结成了一层硬邦邦的冰碴。
他也因失血过多,从马上翻下。他估摸着自己行至穷处,要命丧于此。
意识模糊之际,马蹄声由远及近。
秦业第一印象就是傅云坐的马极高,他费尽力气也望不到顶。
“哪个营的?”傅云的声音好似隔着一层水,他想答却没力气说。
后来他从先骑兵转升入第九营做骑蔚,最终成为了傅云贴身侍卫,担副将之职。
傅云带兵游击拓落,北面伏击夷族,他都随侍左右,直到胸口处的少年个头逐渐越过他,几年的成长与柔情他全部都看在眼里。
这样一个人,表面纨绔嘴上恶劣,却不是不顾及大局之人。除非太子本人亲至他面前,他又怎会朝旁人动手。
“世子,就算她愿意同您回去,您可曾想好如何与侯爷说么?”良久的沉默中,秦业问了出来。
傅云一愣,他瞒着兄长张娘子的事,之前是为了不让对方叨叨,现在既然带对方回去,自然是瞒不住的。
这让他犯了难。
“不好说不如不说。”傅云道。“藏着呗,到时候要是兄长叫我娶了世子妃再接回来。”
秦业摇头:“不妥,您和长公主婚约还在,您就敢养外室?”
傅云撇嘴:“这婚事就是个笑话,大不了我跪几天祠堂,让小娘子进门。”
先是要他入都成亲,在路上吃了个大亏,差点没了小命。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又让他回去。
傅云不服,敢情好事坏事都让你们做了。
秦业缓慢点了下头,觉得此计可行,世子年纪轻,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偶尔做点什么混账事,也算情理之中。
拂果瞎编的,原型是荔枝。再不更这周就过了/滑跪[小丑]被锁麻了,我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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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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