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崭午睡到两点,醒来后,去了书房工作,一直工作到五点,收到了父亲郗庭的电话,要他晚上去老宅用晚饭。
他其实不想去,却也没拒绝,对郗家子孙来说,长者赐,不可辞。长者邀约,亦然。
“知道了,但我不想看到太多人。”
郗崭提出自己的要求——郗家人员众多,郗庭五个老婆,不计女儿,单儿子就有九个,除了郗崭这个最小的儿子,八个儿子都结婚生子,因了多偶,更是一堆孙子。
郗崭每次过去,因为最得郗庭的宠,常被围个密不透风,对于喜静的他而言,简直是一场酷刑。
郗庭知道小儿子的脾性,还是有点意见的:“人多了,才热闹,你这习惯,罢了,你点几个人陪着吧。”
“郗随吧。”
郗崭就点了他一人。
郗庭略有惊愕,对于长房长孙,他是有些不待见的,长子郗瑞不堪的死法,也是他心中一根刺。
“你倒跟他玩得来。”
他想着两人年龄相仿,也就同意了:“行。让他来。”
郗崭应了声“嗯”,就挂断了电话。
他又工作了半小时,才结束了工作,然后就坐车去老宅了。
他大概太投入了,完全把何陌陌忘记了。
等到了老宅,见了郗随,听他说了何脉脉,才想起他别墅里还有个何陌陌。
“小叔,倒是巧合,那何脉脉几天前离奇失踪了。何家为了公司股价,就隐瞒了这件事。”
郗随跟四弟郗远一同站在老宅门口迎接郗崭,见到郗崭的车来了,毫不留情地撞了郗远一把,然后热情含笑地为郗崭开了车门,并靠近他耳边,跟他说了这件事。
郗远是三房那边的孙子,说到年龄相仿,他跟郗崭才是切切实实一样大,但他前段时间被个拜金女骗了不少钱,被郗老骂惨了,不过,小儿子难得回国,郗老想着他们年龄一样大,就传召他来作陪了。
“小叔。”
郗远赔着笑上前,恭敬叫了一声。
他是个娃娃脸的长相,说话也温温吞吞的,显出一种单纯无害之感。
郗崭朝他点了下头,并没多说话,而是被郗随的话吸引了:“具体什么日期?”
郗随跟他并肩前行,低声回道:“有五天了。据说何脉脉是个弯儿,跟家里出柜,闹翻了,就离家出走,不久就消失了。”
郗崭想着何陌陌对乔星月过分的热情,有那么一刻,觉得她们是一个人,可何家千金,总不会怂成她那样。
但万一呢?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何脉脉万一就是演技好呢?
毕竟大家族出身的人,总是有点本事在身的。
郗崭这么想着,决定好心为他们做个亲子鉴定:“你想办法弄到何父的头发。”
郗随明白他的用意,立刻点了头:“好。我知道了。”
叔侄二人闲谈间走进了主厅。
郗远落后一步,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也插不进他们的亲近氛围,一时又羡慕又自我厌恶:他真是太没用了!等回家,一定会被父亲狠狠训斥的!
主厅里
郗庭穿着浅灰色的太极服,盘腿坐在茶桌处品着茶,年近七十的人,身体劲瘦,精神矍铄,面色也红润有光,显然是长寿之相。
他看叔侄二人如同老友一般走进来,颇有点儿新鲜:他这个小儿子,眼光最是高,还喜欢独来独往,现在瞧着,倒是跟郗随谈得来。
“父亲——”
“爷爷,晚上好啊。”
叔侄二人一起向郗老躬身行礼问好。
郗远也跟着叫:“爷爷,晚上好。”
郗庭看着小儿子以及两个孙子,怎么看,还是小儿子更俊美出众,也更像他,便独独对小儿子亲近:“来,阿崭,快坐,瞧瞧,喜欢哪几个姑娘?”
他为了把小儿子留在国内,就想着给他娶几个老婆。昨天他让人透出一点消息,今天就有多家送来了女儿的信息。
郗崭没想到父亲打了这种主意,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
他喜静,讨厌人多,更遑论女人多?
他也没兴趣玩女人,西方人成熟早,他十四岁,苦于压制内心的野兽,一度想过放纵女色,但很可惜,他天然不谙此道,无论女人怎么勾引,都觉得无趣至极。
相比她们的□□,他更想把她们制成标本。
杀戮是一场艺术。
鲜血才让他亢奋。
“父亲,别开玩笑了。”
郗崭固然不满,还是顾及父亲的面子,委婉拒绝了:“花花世界,我可不想英年早婚。”
郗庭不以为然:“你便是英年早婚,也不影响你享受花花世界。”
郗崭想着郗家的多偶传统,一时也有些无话可说了。
他看向郗随,暗示他说点什么。
郗随也很上道,立刻抢了资料,笑道:“爷爷慧眼识珠,也费点心,给我瞧瞧啊。”
他倒是很乐意商业联姻。
可惜,郗庭偏心不是一点儿,直接点他了:“你家里不是有个了?”
郗随没想到他知道得这么快,顿时生出一种**被人窥探的不悦,但面上依旧笑得灿烂:“一个哪够呢?爷爷老当益壮,红颜知己无数,我等不说超过,也不能太丢爷爷的脸吧?”
他这话哄得郗庭很开心。
“好孩子,有志向,不错不错。”
郗庭夸奖两句,看向郗远,敛了笑容,训道:“多向你大哥学习,别再愣头青了。这么大人了,还被骗,还是被女人骗,你脑子呢?”
郗远被骂红了脸,低下头,小声道:“是。”
郗随见此,很没品地趁机踩一脚:“哎,四弟赤子心肠,天真单纯,也是难能可贵。”
他变相骂他蠢。
郗远听得出来,是泥人也有几分脾气,就嘲弄了:“我自是比不得大哥,毕竟大哥是大伯一手教养出来的。”
郗随父亲郗瑞其实是个很失败的人,他在世时,先不说没得到郗庭的欢心,继承家主之位,便是娶了三个老婆,却只有郗随一个儿子,在郗庭看来,就很没用,等他死在女人身上,那就更失败了。
郗随也觉得父亲很失败,因此,父亲的失败,也就成了他的痛点,现在,行了,郗远精准踩到他的痛点了。
“四弟说的真好。我父亲在天之灵,看你这么记着他,一定很欣慰。”
郗随冷着脸回怼一句,看向郗老,又道:“爷爷,您看,三叔把他教养得多好,顶撞兄长顶得那叫一个6。”
他一个不敬兄长的帽子扣下来。
郗远说不过他,又蔫蔫地低下了头:“爷爷,我没有。”
“够了!”
郗庭看穿他们的勾心斗角,只觉口角之争,最是登不上台面。
他果然还是最喜欢小儿子。
哪怕小儿子不近女色让他有些操心。
不过,婚姻之事,也急不来就是了。
“阿崭,饿了没?”
郗庭想通了,放下各家千金的信息资料,站起身,笑呵呵揽住郗崭的肩膀:“走,我们去吃饭。”
郗崭点了头,随他去了餐厅。
郗随跟着站起来,见郗远也想站起来,就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冷眼含刀子:“再敢提我父亲,看我不抽你。”
郗远身子瘦弱,被郗随按住肩膀,一时还真站不起来,但他也是有傲气的,一边冷眼瞪他,一边说:“大哥,家主之位,怎么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后辈,你讨好小叔也没用。”
郗崭的根在M国。
谁让他继父同样家大业大,且只有他一个继子?
他不会留在国内,更遑论留在郗家了。
“蠢货!”
郗崭不屑地冷嗤一声,然后收回手,快步跟上了前面的两人。
郗远看着他们的方向,握紧拳头,没骂回去。
郗随就是只疯狗,他又无意家主之位,他咬他做什么?
白白让人看笑话!
他哪里知道郗随是看二房、三房不顺眼呢?
郗随甚至怀疑父亲的死亡跟他们脱不了干系,要知道二房三房关系好,父亲那任小老婆,就是三叔介绍的。尤其父亲死后,二叔、三叔是既得利益者。
一行人去了餐厅。
餐厅很大,桌子也很大,足可以坐五十人。
基于郗崭喜静,郗庭就没让他们几房的人过来,老宅里当然也有他的四房老婆,可他没让她们上桌,总之,餐厅里冷清得很。
佣人们开始上菜。
郗庭知道小儿子饮食清淡,就多是迎合他的口味。
郗崭见了,就让荣迁去拎后备箱的食盒——他不能吃辣,便想着带过来,顺手给郗随了。
郗庭不知内情,见荣迁打开食盒,摆上一盘卤菜,就问了:“阿崭,你口味变了?”
郗崭摇头说:“没有。就觉得还不错。父亲尝尝。”
郗庭自然立刻动筷尝了,嚼了两下,还没咽下肚子,便是一阵夸:“不错。很好吃。阿崭,你换厨子了?”
郗崭神色一顿,随后点了头:“嗯。算是吧。”
他也不知给何陌陌安个什么身份,厨子?好像也可以。
郗随也夹了个卤鸭脖,尝了尝,往郗崭一旁凑了凑,低声问:“何陌陌做的?”
郗崭淡然吃着饭,没回他。
沉默便是默认。
郗随颇有深意地笑了:“小叔,你捡的,说不定是个宝贝呢。”
撇开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嗯,她的识趣、她的手艺,真是深得他心啊。
“小叔,你玩够了——”
给我呗。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见郗崭脸色一变:“吃你的饭!”
郗随:“……”
他面上老实了,心里则尽是花花心思:郗崭对何陌陌不一样啊。那般相貌,他还这么上心,难道还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了?
“呵。”
郗远没忍住,朝郗随投去幸灾乐祸的目光。
郗随看到了,咬得鸭骨头咯吱响,同时,心想:等会回去,要不让人套麻袋打他一顿吧!
“你们叔侄有秘密啊。”
郗庭忽然一语惊人。
郗随看向他,面色紧绷。
郗崭没看他,面色如常,还喝了口汤。
郗庭依旧犀利的目光在叔侄二人间来回切换,同时,面色肃然道:“你们有什么秘密,我不管,我只说一遍,女人啊,可以宠,不可以爱。”
郗随听了,立刻佯装乖孙儿,笑道:“明白明白。爷爷教诲,定然谨记在心。”
郗远学他说话,又被他剜了一眼。
郗崭则是漫不经心地说:“父亲多虑了。”
他连女人都不会有,说什么宠与爱?
郗庭见他这态度,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
郗崭用过晚饭后,自然被郗庭留着喝茶、下棋。
他本想陪一会,却收到了管家杰森的电话。
“郗先生,何小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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