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以抚摸小猫的方式抚摸西泽尔的头发：“我对你的观点持有保留意见，但这不是关键。如果传闻是真的，这倒可以解释马格努斯疯狂的性格。”
“因为，他是个天生精神错乱的疯子。”枕着雷伊膝盖的西泽尔抬起头，望着他的双眼，“在人类早期传说与宗教典籍中，留下过不少家族内部通婚的记录。起初，统治者宣称内部通婚是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洁。”
雷伊点点头：“自称神裔的统治者维护统治神圣性的手段。”
“人们逐渐发现，内部通婚的家族容易产生相似疾病，比如精神错乱。甚至有传说这些家族的后代不是疯子就是天才。马格努斯看起像是两者结合体——疯狂的天才。”
西泽尔摸了摸后颈，看上去很为难：“疯狂意味着他的行为难以预料，也许他今晚就会酗酒溺水而亡，也许他随时可能撕毁与叔叔的盟约，出兵攻陷翡翠城。”
伊达叹了口气。很显然，他赞同西泽尔的观点。
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中。也许是为了活跃沉重的氛围，西泽尔突然抛出一个雷伊难以回答的问题：
“有个问题我迷惑许久了，从纯粹的功利角度和结果来看，人类对血亲通婚厌恶原因之一是可能会产生畸形后代。那么，如果类似的关系发生在无法产生后代的在兄弟或姐妹之间，这种厌恶感会不会减轻？”
伊达露出困惑的眼神，像是不确定西泽尔是认真探讨，或是在开什么令人难以应对的玩笑。
察觉到伊达困惑眼神的西泽尔立刻补充：“我是认真的，我思考这个问题很久了！”
说话间，西泽尔伸出手，试图抚摸雷伊的脸颊。
雷伊咬了咬牙：“我的建议是，你最好不要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
西泽尔露出困惑的眼神：“亲爱的，为什么你不相信，我真的在探讨伦理学问题！”
雷伊清晰记得上一次的探讨，冠以探讨之名，实则不怀好意。
“我才不信！上次你这么探讨问题的时候，如果不是女佣及时出现，我早就被你骗上床了！”
说到最后，雷伊忍不住抬高声音。
虽然，他很满意当下与西泽尔的相处模式，但这不意味正确的结果可以抵消一切。他始终记得恋人一开始的诡异行为。
西泽尔遗憾地摇摇头：“太可惜了，我当时的发挥精彩极了，精彩到我能感觉到你的动摇。如果不是女仆打扰，我大概提前几个月就过上天堂般甜蜜生活了吧。”
说完，西泽尔露出得意的神情。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他随意抛出的问题竟会引发对方更多的问题。
雷伊神情严肃地望着恋人。
毫无疑问，现在的雷伊是幸福的。然而，他心中始终存在一些无法得到解答的疑惑，每当他试图找到答案时，他总是会被各种事情干扰，始终难以找到合适的提问时机。结果是，类似的问题越来越多。
现在看起来就是最佳时机。雷伊决定趁机搞清楚他的困惑。他严肃地盯着西泽尔的双眼：“还有一件事，请你坦诚地告诉我，在我之前，你究竟交往过几个情人？”
西泽尔像是被踩住尾巴的小猫，他快速坐起身，睁大眼睛望着恋人：“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好吧，换个说法，”雷伊深吸一口气，“在我之前，你曾交往过几个情人，包括并不限于人类、非人类、男性、女性——”雷伊想了想，立刻补充，“人鱼那种成熟后才决定性别的种族也算！”
接下来，雷伊看到西泽尔瞳孔的震动。西泽尔用力摇头，震惊地望着雷伊：“从来没有过，你是第一个、也是我唯一的恋人。”
不得不说，西泽尔的这个回答虽然简短，却令雷伊十分满意。
这种满意的情绪让雷伊感到意外：起初，他以为自己不在乎对方的过去或是未来，他曾以为，只要当下的他们是幸福的就足够了。
然而，一同经历过生死后，雷伊不得不承认，对方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换句话说，他很难想象未来生活中对方的缺席。
雷伊不得不承认：爱情中，所有人都会变得计较而贪心，对恋人充满独占欲。
想到这里，雷伊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雷伊偷偷看了一眼西泽尔：此时恋人眼中依然充满惊诧，他甚至张开嘴巴，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半分钟后，西泽尔勉强平静了下来。随后，他抓住雷伊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仿佛这样做可以帮助对方看清他的真心。
“为什么你会这么问，有什么人对你说了些什么？或者，我看上去是不可靠、不忠贞的浪荡男人吗？”
听得出来，西泽尔努力维持平静的语气。然而，他受伤的眼神还是暴露了真实情绪。
这眼神让雷伊充满歉意。一瞬间，他甚至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计较琐事。雷伊小声解释：“但是，你对接吻和其他的——更深入的行为很熟练。”
就在雷伊等待西泽尔的解释时，耳边突然传来重重的喘气声。
雷伊这才意识到，伊达竟然一直在旁观！
雷伊快速瞥了伊达一眼，发现他正急切地望着西泽尔，投入的他似乎也等待着西泽尔的答案。
雷伊立刻陷入尴尬的情绪中。就在他打算拉着西泽尔偷偷溜走，随便找个僻静的地方继续讨论时，西泽尔突然松了口气，他拍拍胸膛，表情和语气也变得轻松了起来：“原来你指的是这些，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笑着摇摇头。
很快，他又露出与雷伊**时轻浮的眼神。将雷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后，西泽尔突然吹了个口哨，随后尔双手交叉，倚靠在雷伊身上，眼神热切：
“亲爱的，首先我们要确认一点，人类的学习不仅仅依靠个人探索，还可以通过前人总结的经验——这些经验可以通过阅读和他人口述获得。”
既然他们选择坦率讨论，那么保留反而显得虚假。于是雷伊选择直接提问：“这就是你热爱收集古代卷轴的原因吗？”
西泽尔也很配合，他用力点点头，表现得十分坦率：“对呀对呀，其中最有用的是某位佚名贵族创作的‘如何使你的同性情人快乐的一百个窍门之男性卷’。”
在雷伊惊讶的眼神中，西泽尔开始了热情的分享：“其中，第一条就是要保持指甲干净整洁——因为你不知道热恋中的你会在哪里、那个时间段中勇敢地实践爱情。”
说话时，西泽尔故意在雷伊眼前摇着手指，像是在展示一些令人骄傲的成果。
西泽尔继续分享：“那本书还提到过——夜晚，当你和你的恋人在花园中散步时，如果发现繁茂的灌木丛或橡树，不妨大胆尝试，卧室之外隐秘却开放的地点可以帮助你们保持激情。”
一直保持沉默的伊达竟然开口了，他点点头：“确实，那本书很出名，分享了很多情侣相处的实用经验。”
当聊起西泽尔感兴趣并擅长的领域后，他显然激动了起来：“亲爱的，类似的书和卷轴我收藏了很多！”他压低声音，故意凑到雷伊耳边，“有些不仅是文字，还有插画，我很乐意与你分享——当然，如果你愿意一同学习就再好不过了！”
雷伊还没来得及回答，西泽尔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实际上，我还特地按照个人喜好，委托莱昂内尔画了几幅图。”西泽尔发出诡异的笑声，“不得不说，他在某些题材上确实有过人之处。有些话我不必多说，总之，你亲眼看到以后就会认可我说的”
得到合理而满意的答案后，雷伊的心情瞬间轻松下来。他忍不住调侃：“算了，我可不想看完后，还要把眼珠浸泡在圣水里一天一夜——还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卷轴和画被你藏在那个毛绒绒的小狗箱里了吧？”
“亲爱的，”西泽尔侧过身，紧紧抱住雷伊，发出小猫一般的叫声，“你真的不会读心术吗？为什么总是能如此猜到我的秘密？”
雷伊笑着摇摇头：“把那些东西藏在那么可爱的小狗箱里，你真的不会感到羞愧吗？”
事实上，除了重生外，雷伊心底埋藏着另外一个绝不能告诉西泽尔的秘密：相比于小猫，他更喜欢小狗。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喜欢小猫。只不过如果必须要在小猫和小狗间做出抉择，他不得不承认，他偏爱忠诚热情，还能陪伴主人打猎战斗的犬类。
虽然，雷伊很难确定那究竟是“长得像小狗的箱子”还是“长得像箱子的小狗”，但他实在很难拒绝一条热情的小狗——它可是初次见面就主动跳到他怀里，热情得把他的脸舔得湿哒哒。
他眼前浮现出西泽尔得知这个秘密后的反应——第一步，他大概会露出惊愕而受伤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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