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两人互相击掌,之后抓住对方的手不停转着圈,像是在跳什么节日欢庆的舞蹈。
矮人夫妇的庆祝方式极富感染力,感染了总是不高兴的女幻术师。
德乐兹努力站起身,加入到两人的庆祝仪式中来。
就在三个人拉着庆祝时,两人正紧紧拥抱在一起。
短暂的庆祝结束后,橡木锤松了口气,望着山洞的深处,自言自语着:“终于,只剩下最后一段路了,“橡木锤紧紧握住欧珀的手,激动地望着妻子的双眼,“亲爱的,我们家族数百年来的使命终于——”
橡木锤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摇了摇他的大脑袋。此时,他脸上乱糟糟的胡须颤抖着,明亮的黑眼睛渐渐湿润。
像是在掩盖瞬间流露出的脆弱,橡木锤快速擦了擦眼睛,立刻将话题转移到拥抱着的两人身上,不耐烦地大声催促:“喂,你们两个,抱够了没有?能不能等到晚上!”
两人这才不舍地松开双手。
然而,两人之间似乎存在着隐形的神奇磁铁,将他们牢牢吸引在一起。漫长的拥抱结束后,他们的双手依然紧紧握在一起,漫长的对视又开始了。
橡木锤放弃了:他决定和其他两位女士一同离开,将这个空间让给粘在一起的恋人。
显然,欧珀并不认同丈夫的做法,她提醒两人:“亲爱的,虽然打断你们很不礼貌,但我必须要说,你们现在像是两条掉进河里的小狗。最好赶紧换下湿衣服,再烤烤火,否则很可能会着凉感冒。”
最终,欧珀的提醒成功分开了粘在一起的两人。
雷伊这才注意到,也许是被胜利后的兴奋所掩盖,他们忽视了潮湿与寒冷——此时的他们如同欧珀说的那样浑身湿透了,像极了落水狗。
很快,两人披着一条毛毯,手中捧着矮人为他们准备的驱寒草药,围坐在篝火旁。
此时的雷伊看上去正在注视着跳动的火焰,事实上,他的心情此时依然无法平息。
他的心仿佛还停留在不久之前,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两人协力射出的完美一箭,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弓弦的震颤声。
当时,西泽尔突然走了过来,他紧紧握住雷伊的手,迅速调整了弓的角度,沉稳地拉开了弓箭,最后松开手。
整个过程中,两人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西泽尔将沉着冷静的品质发挥到了极致,雷伊竟没有从恋人身上感到任何颤抖退缩的迹象。
也许不合时宜,当雷伊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时,他觉得那时的西泽尔浑身上下散发着该死的魅力,他的迷人之处显然不仅仅局限于他的外表。
无论是恋人落在耳边的呼吸,冷静的指示,稳定的双手……
一想到这些细节,雷伊的身体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脸也在发烫。
他低下头,把脸埋在膝盖上。像是刻意掩盖些什么,将自己紧紧裹在毛毯里。
这时,西泽尔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放下了手中的陶杯,靠近了雷伊。
现在,几近**的两人正分享一条毛毯。
西泽尔小声说着:“嘿,亲爱的。”
显然,此时的两人并不是在床上,恋人随口问候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雷伊颤抖得更厉害。
就连他的声音也在颤抖:“什,什么?”
他低着头,不敢看恋人那张好看的脸——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奇妙时刻。
西泽尔关切的声音响起,他抓住雷伊的手:“亲爱的,你颤抖得好厉害,是着凉了吗?”
雷伊连忙摇摇头:“没,没什么。”
西泽尔先是摸了摸雷伊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喃喃自语着:“温度好像都差不多,为什么抖得这么厉害?”
雷伊决定做点什么,打破萦绕在两人周围的诡异气氛。
“我去拿干衣服——”雷伊匆忙站起身。
然而,此时的他却忘记了身上披着的毛毯。在他站起身的一瞬间,他不慎踩在毛毯上。脚下一滑,倒在了西泽尔的身上。
西泽尔顺势从背后抱住他,将他锁在怀中。
西泽尔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轻声低语:“亲爱的,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安,一副随时可能逃跑的样子,是我吓到你了吗?”
雷伊连忙摇摇头,他转过身,注视着对方好看的眼睛。
雷伊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他无需隐藏什么。于是他抓住恋人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最后深吸一口气:“现在的我像是经历了一场苦战,兴奋、不安、恐惧。”雷伊随即补充,“当然,是好的那种感觉。”
“当我想起你与我一同射出的那一箭时,我的身体就会像现在这样,双手麻痹,身体不停颤抖。”
雷伊抬起头,注视着西泽尔好看的眼睛:“我不知道,难道爱情等于一场战争?”
像是从未想到恋人会问出类似的问题,西泽尔愣住了。短暂的思考后,西泽尔点点头:“是个好问题,我从未想过,爱情会被类比于战争。”
他换了一个更放松的姿势:“或许我们可以这样理解,战争和爱情能给人带来相似的感觉——”
就在两人交谈时,不远处突然想起了德乐兹的声音。也许是担心撞见两人亲密的行为,德乐兹故意在远处大喊着:“喂,两个情圣,打扰你们一下,现在可以吃晚饭了!”
虽然雷伊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鏖战后精疲力尽、饥肠辘辘的两人必须承认,此时填饱肚子比谈情说爱更迫切。
于是两人换好衣服,走向矮人夫妇的篝火。
此时,矮人已经熟练地将几十米的鳗鱼切成大块,其中最美味的鱼腹被他放在烤网上。
为了在寒冷的暗河中保持自身温度,巨鳗在漫长的岁月中演化出厚厚的皮下脂肪。
巨型鳗鱼被火烤时,逐渐释放出鱼类脂肪特有的焦香气,刺激大战后所有人的味蕾。
就连抓抓和挠挠也激动起来,开始绕着篝火转来转去,等待着鳗鱼的出锅。
除了在火上的那块鱼肉,鳗鱼其他部分也被矮人夫妇用海盐处理好。
雷伊指着放在烤网上滋滋作响的鳗鱼肉:“这个能吃吗?没有毒吗?”
打败强敌后,橡木锤显然松弛了许多,冲雷伊露出了友好的笑容:“如果这是条蛇,存在处理不好就会中毒的危险,但是,自从你提醒我这是鳗鱼以后,一切就不同了。”
“在我读过的人类和矮人百科全书中,里面都没有鳗鱼有毒的记载。”
在雷伊迟疑的眼神中,欧珀解释着:“矮人流行的食谱中记载过地底暗河鳗鱼,作者不仅说那是一种稀有的美味,也着重强调没有毒性。刚才我们特地将一小块鱼肉喂给挠挠。”
雷伊顺着欧珀的手指望去,此时吃饱了的挠挠不仅安然无恙,还在篝火旁绕来绕去,似乎在等待下一轮投喂,足见烤暗河鳗鱼之美味。
此时,总是不高兴的德乐兹眼睛死死盯着烤网上的鱼肉,她握紧手中的餐具,露出挠挠相似的渴望眼神。
西泽尔走了过来,将手臂搭在雷伊肩上,打趣着:“不管怎么说,看上去比盐烤蜘蛛卵好吃。”
“对了,”橡木锤突然转过头,“我将剩下的鱼肉分成了好几个部分,等我们离开这里时,你们可以带走一部分鱼肉,听说你们人类也吃鳗鱼,还流行一种叫鳗鱼派的食物?”
西泽尔开始展示他作为领主的热情好客,他不停点头:“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可以同我们一起返回领地,品尝当地特色鳗鱼派。”
“啊,说到这个,”矮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在大口袋中翻找着。
很快,他掏出一个银色的薄金属片,大叫着“接好”,扔向雷伊。
雷伊连忙伸手去接:那是一个银色星星形状的徽章,上面印着剑与头盔的纹样。
“这是——”
“还有你的,术士。”话音刚落,又一枚银色的星星飞向西泽尔。
雷伊靠了过去,西泽尔手中也是相似的银色徽章。不同的是,他的徽章上面是魔法帽和法杖的图案——虽然雷伊从未见过恋人戴过童话插画里魔法师的尖帽子,也没有蕨菜形状的法杖。
两人四目相对时,橡木锤站起身,走向两人:
“你们已经成功通过我们的考验。在此次旅行中,你们展现出足以匹配冒险家俱乐部标准的美德、智慧与能力,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橡木锤收起笑容:“本来,我打算授予你们金星冒险家的徽章,但是由于你们实在是太肉麻了,就连决定性的一箭都要黏在一起,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矮人露出嫌弃的表情:“因此,我决定修改评分。”
在两人茫然的眼神中,橡木锤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好吧,好吧,我骗你们的——我和欧珀都只是金星冒险家,按照规定,我们只能授予你们银星徽章。按照规定,只要七位金星冒险家中过半数同意,你们就会被授予金星冒险家的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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