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起落下去的，不是徐秀，而是程古，他心态三个小时没能调整过来，临到上场还是一副全面崩溃的样子，操作更是没眼看，就连第二次上场的吴悟都要比他稳太多，弹幕都说他根本不像一个职业选手，反而更像是谁家战队的新人直接拉上来凑数的。
每次给到VIC的镜头他基本上都在犯蠢。
也不知道为什么敢做这么越矩的行为，却没有想过失败的后果。
果然还是太蠢。
木惊蛰看着实时转播，虽然说是在意料之中，还是微不可察地叹气，说徐秀在拿战队的荣誉开玩笑，那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手伤了也不是不能打，只是他临阵退缩，他不想上场了。
拿出手机打开国内直播，延迟有点高，不过他也不是看比赛，只是想看看弹幕。
将弹幕筛选过后，只剩下和Sunset相关的弹幕。
无非都是在猜测他不上场的原因以及每次都会有的像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重复黑他的弹幕。
偶尔还会看到熟悉的粉丝ID飘过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可能是ID太特别，也可能是看多了，就记得了。
甚至还能想起几张粉丝的笑容，虽然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可是这三年来，他们好像一直都在。
站在场馆外面给他送礼物送祝福，在微博评论区和骂他的人大战三百回合，为他过激的一些言论担惊受怕。
那是他生命中有关于PUBG的大部分记忆，是除了夺冠以外，同样极其在意的事物。
程双一直到第二局打完，才得知临时换了人上场，换下去的还是主心骨Sunset。
冲到休息室门口的时候，随行助理一脸焦急地在门口打转，看见程古也没松下那口气：“程经理，Sunset他——”
门从里面被打开，木惊蛰朝着程双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跟着自己进来。
程双看着窝在沙发上的木惊蛰，他盘着腿，认真地看着第三局的圈型和实时积分榜。
他跟着坐到旁边，尽量不用质问的语气说话，语调放得很低：“既然这么怕他们输掉，为什么还要意气用事？”
导播已经没像第一局那样经常给VIC切镜头了，毕竟看点都放在White一个人身上的话还是有点太少。
木惊蛰看也没看他：“怎么会输呢，就不存在输这个说法，只不过是拿不了好名次而已。”
“你就这么容不下一个队员吗？为了这么一个事闹了多久了？人家Forth去了别的队伍不也是直接首发吗？”
“Forth......”听见这个名字，木惊蛰想到那个比他大还跟着他后面喊“木哥”的男生，他说过想和Sunset一起上场。
后来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却被从天而降的Tone挤掉了。
“他在VIC，本来也是能当首发的。”木惊蛰觉得腿有些发麻，摁一下酸痛得让他很想流泪，“还有别说什么容不下这种话，我就一队员，哪里敢说容不下别人，你也真当我是那些人口中的大少爷想让谁走就让谁走啊。我只不过是听战队的安排而已。”
听战队的打首发，听战队的当指挥，听战队的参加活动。
他做的一切事情却变成他为了成名不择手段的心机。
甚至谣言满天飞。
都是在程双的默许之下发散的，为了战队的知名度，厉害且有谈资的明星选手是最好的助力。
不过是一点编造的事情而已，就可以让个人和战队都出名，为什么不做呢。
“木成......”程双哑然。
“放心吧。这次分组分得挺不合理的，半数战队综合实力都不怎么样，至少到我上场的时候名次不会太差的。”木惊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想了很久才继续开口，“倒是程古，你心疼你弟弟的话记得等会中场休息的时候好好开导他，最好一段时间别让他看社交软件，也别开直播，省得被带节奏之后心态更崩。”
程双瞪大了本来不算大的眼睛：“你怎么知道？”
“程建平是你们的父亲，准确来说，是你的养父。不过这位程处应该和你不太亲近，但是很宠亲儿子。”
“所以前两年你逼走余周夜的原因不只是那个傻逼老板的想法，而是你自己的私心，最开始VIC的管理层是你和余周夜，而他一走，你自然就成为了唯一的一个，虽然累点，但是这样的话你就能作为商人而不是小教练出现在大众眼前。”
“你急着向你养父证明你自己的能力，事实上你也成功了，所以将亲儿子交到你手中，大抵是想让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能找点儿自己喜欢的事情做。”
程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花了很多钱调查这些吧？”
“我只是不太明白，一开始对我说年轻人要有野心的前辈怎么就成了只注重利益的商人。还有现在的VIC，算个什么东西。”
“所以你要走了对吗？”
“是。”
“至少打完今年......违约金是你这几年一半的收入了。”程双这是第一次真正地认识到木惊蛰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小孩子，他一直都觉得他只是在意气用事。
“放心，我会打完的。不是因为钱，是因为我答应过的。”
答应过他们会再拿一次PGC冠军。
哪怕这次因为手伤要他拼了命地全力以赴，他也要做到。
因为他更不想给自己留下其他的任何遗憾。
三场比赛结束，选手们依次回到休息室调整状态。
程古跟着三人一进门就大喊大叫地要找Sunset，却只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程双，他在盯着桌子上放着的咖啡。
程古后背一凉，看向了徐秀，徐秀一脸漠然，没回应他的眼神。
程双声音很是疲软地开口：“这里面真的放了兴奋剂？”
没人说话。
“我问你呢程古！你他妈耳聋了？”程双猛地一拍桌子，对着程古吼。
程古也吼回去：“你又为了他骂我？上次也是这次又是！到底谁是你亲弟！”
白柯看着闹剧，声音清清冷冷却覆盖过争吵：“他不是你亲哥。”
“你也知道了？”程双转向白柯，“也是，你家的本事我早该知道，所以你也要离开了是不是？”
“也？还有谁要走？”吴悟本来不敢吱声，闻言看向白柯。
白柯没理他，也没回答程双：“他呢？”
“医院。”
白柯点点头，转过身冷冷地看了一眼程古又挪开：“队长不在，好好打，打个好成绩等他回来，总不能真离了Sunset就不行。”
吴悟连连点头，他是知道木惊蛰今天不上场的事情的，木惊蛰也给他稳了很久的心态，所以他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差。
至于刚刚听到的那些事情，什么事情来着，他不太记得了。
只知道程经理拉着Tone单独聊到快要上场，后面三局打完又回到休息室的时候，他注意到桌子上的咖啡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小摊水还在原来的位置。
他不喜欢喝拿铁，所以不觉得可惜。
可是外哥好像挺喜欢的，盯着看了好久呢。
有得有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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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所以年少成名的代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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