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三天，小组赛结束，VIC实时积分排名不好也不坏，十六个晋级队伍里面正好排在第七名。
木惊蛰觉得队友还是挺心疼他的，给了他挺大的发挥空间。
小组赛和总决赛之间只有一天的宝贵的休息时间，其他十五个队伍是在调整状态还是在抓紧训练，木惊蛰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像眼前这个队伍一样六个人坐在分配的会议室里面又尴又尬的。
“那个......”吴悟觉得自己该不懂事儿地开这个口来打破这种让他紧张的氛围。
“明天比赛，上三个首发，VV替补Tone的位置。”程双肉眼可见地沧桑了几分，疲惫不堪，不像三十出头的人，声音也有气无力。
程古噌的一下站起来，拿起手边的矿泉水瓶就往程双身上砸过去：“凭什么？”
“就凭你想陷害队友、拖累战队。”程双没躲，还装着大半瓶水的瓶子重重地落在了他的头顶，又弹到地上，“这是战队的决定。”
“那他呢？”程古指着徐秀，“明明是他亲手放的！”
徐秀低着头，没看任何人。
“你俩打架的事情队内罚罚就算过了，我不想VIC的热搜跟暴力行为扯上关系。”程双脸色还是沉着的，“Sunset将咖啡交给我处理，就是没打算和你计较，你能不能稍微懂点事？”
“所以又要我跟他道歉是吗？”程古浑身都气得发抖，“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运气好一点而已！换我上我也行！还有什么叫没打算跟我计较！他明明就是不想让徐秀受罚！”
吴悟听着他这话眼睛都瞪大了，小声地跟两边坐着的两位表达疑惑：“他是不是对自己的认识不太够啊？”
木惊蛰打了个哈欠没说话，白柯嗯一声：“比较自信吧。”
徐秀还是沉默地低着头。
程双见还程古是没有反思自己的意思，抬手撑着额头：“Tone，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讨厌Sunset？讨厌到要做这种PCL严令禁止的事情。”
吴悟也很好奇这个问题，他最开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感觉程古脑子有坑。他盯着忽然哑了火的程古，身子也往前倾，试图听清楚程古的心里话。
程古偏过头，他很瘦，背还有些挺不直，穿着队服的侧面就像是弯了的枯枝。
“我讨厌什么人还需要理由？”程古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白柯冷哼一声：“因为我被他包养？”
木惊蛰神色古怪地越过一脸八卦的吴悟，啧了一声：“小外，这个理由也太扯了。”
何止扯，简直离谱到天外。
结果程古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点头说是。
木惊蛰神色更加古怪了，白柯说出他的心里话：“神经病。”
而程古就像是找到一个突破点一样怒吼：“我喜欢的职业选手因为你有了那么多不好的传闻，我不该讨厌你吗？”
木惊蛰点点头，心里想着果然有病，嘴巴倒是很紧。
然后他起身揉着手腕走了，白柯提着吴悟跟在他后面，吴悟扒着门边，并不想再去经历前面一个月的魔鬼训练。
徐秀等他们都走了才抬起头，虽然不知道木惊蛰怎么做到的，但是程古确实没有再拿和张垚有关的事情再来威胁他。
程双和程古还在争吵不休，徐秀静静地盯着他们看，一直到他们吵完，他也一句话没有听进去，但是不在这里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该去哪儿。
以往那个拉着他走的人，早就不在身边了。
也从来都只是他的奢望。
他不明白为什么不和他算账，他有错，他该受到惩罚的。
是因为知道自此以后不会是队友也不会是朋友，所以不在乎吧。
“队长。”吴悟被白柯提着走，伸出一根手指放在眼前，“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不能。”木惊蛰推开训练室的门，手指有些发抖，他慢慢收紧成拳头。
“就一个。”白柯松开吴悟的衣领，坐到自己位置上，吴悟这才有机会跑到木惊蛰边上软磨硬泡，“问完这一个，明天比赛我给您当牛做马。”
白柯戴上耳机：“你本来就是。”
吴悟心口被扎一刀，期期艾艾地转向木惊蛰：“那......队长......木神......”
“问。”
“你为什么不将这件事上报啊，证据不是也有吗？”
两人用看程古的眼神看着他。
吴悟感觉自己被扎两刀还被无声地骂了。
木惊蛰叹气：“所以赛事方会同意我们战队三个人上场吗？”
吴悟：“......”对哦。
“那之后呢？”吴悟的八卦之心还是超越了恐惧的心理，很不怕死地又问了一句。
白柯也看向木惊蛰，他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他自己问的那样简单。
木惊蛰戴好耳机：“之后的事就之后再说吧。”
三天十八场比赛打到最后一场，虽然最后一局VIC没到决赛圈，早早地就成了OB位置，但是吴悟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因为十七场的总积分显示他们已经和其他队伍拉开了不可逾越的距离，最后这把哪个战队吃鸡都和他们没关系了。
吴悟是队伍里面话最多的一个，他知道以前的VIC不是这样只有必要游戏交流的沉默的，他知道自己可能不合时宜，但是他真的兴奋到想手舞足蹈，要不是裁判还在旁边，要不是别的战队比赛还没结束，他都要站起来一个队友亲一口了。
最终他也只是小声地嘀咕：“我VV也算是拿过冠军的人了。还跟传说级别的Sunset是一个队伍，还有顶尖的突击手White和狙击手Xiu，我的老天爷，真是你眷顾我这个呜呜。”
木惊蛰披着队服外套，把手拢到队服里面，笑出声音：“还真是端水大师，一个不落下。”
白柯等着他们俩互动完，看着自己的屏幕开口：“全局连狙总共断了三下。”
吴悟和木惊蛰都闭上了嘴。
徐秀手还放在键鼠上面没有挪开，想问一句，却又觉得自己没这个资格。
白柯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所以真的只是肌肉劳损？”
“不是。”木惊蛰摸了摸脸，徐秀和吴悟紧张地竖起耳朵，身体都坐直了一些。
“还有腱鞘炎。不是给你看了诊断单吗？”
白柯：“......”
“严格意义上来说确实不是一种病症。”
白柯：“呵。”
吴悟：“队长真严谨！”
最后一场比赛结束，是排名十六的那个队伍靠着单人吃鸡，也因此，最后的排名往上升了三名。
木惊蛰看着这个画面，一时之间有些恍然。
直到吴悟冲过来搂住他和白柯，他才朝着逼近的摄像头露出一个笑。
这一刻，全场的目光又聚焦过来，和以往一模一样。
掌声和欢呼在他的耳边渐渐远去，像是浸泡在水里，又闷又钝。
他们在闪烁的聚光灯下走到奖杯前，每一个人都是笑着的，就好像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们友爱和谐，没有龃龉。
辛阳和看着屏幕里面的木惊蛰，露出个清浅的笑，又很快收了回去。
他把心里发泄不出来的情绪都放在了弹幕身上，挨个点着举报，说得太过分的就采取点不违法但是也不太合法的手段。
“为什么我们家Tone没上场呀？真的像yxh说的那样被其他几个队友孤立了？”
举报。
“据说是Sunset看不惯他，少爷一发话谁敢不听啊。”
采取手段。
“Tone打得那个b样也好意思上场？”
点赞。
“VIC内部肯定有矛盾，都在针对Tone这个新人，他才多大？才打多久？弹幕不能留点口德吗？”
连点举报。
“一看就知道是Sunset嫉妒了，他十七岁的时候哪有这么厉害。”
采取合法手段。
“前面在搞笑吗？造谣造得好啊，马都给你造没了。他也配和Sunset比？？？”
话糙但是点赞。
“啊啊啊啊啊木成真的好帅！决赛我直接连看三天！！！太帅了！”
点赞然后举报。
随着赛后采访的结束，乱七八糟的弹幕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刷了一整个屏幕“恭喜VIC夺得本次PGS冠军”的彩色弹幕。
辛阳和看了一眼右下角平台的未读消息，他就是故意用的内部号操作，然后面无表情地把自家的平台给关了。
他抬头看向眼前淋着金色闪片的人，就是屏幕上的人，也是心上的人。
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人，在他心里如若至宝的人。
木惊蛰遥遥看过来，往后退了一步躲着擦过眼睛的闪片，伸出手接过去，对着辛阳和露出个发自内心的笑。
嘴唇也轻轻动了动，幅度微不可察，没有出声，辛阳和却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也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混在其他观众的欢呼声之中，传递给木惊蛰。
此情可说，此心可闻。
有失有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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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所以年少成名的代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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