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能阻止司马相如离开,在这天的过后的第七天,司马相如收拾起了行囊,从府邸大门出发了。
司马相如真的偷偷走掉了。卓文君也真的没有给他送别。就像那日他们在猛哥酒铺的后院里说的一样。
他坐在牛车里的时候,卓文君正在院子里小憩,直到马车离开城门的时候,卓文君才睁开了眼睛,恍恍惚惚地看着城门的方向合起手掌,像是默默再给远行的丈夫祈祷。
卓文君不给司马相如送别,却并不代表我和苏漠也不会,并不代表别人不会。王吉早就知道他要去谋官的事情,作为司马相如的挚友他更是早早地就城门口等候了,来得甚至比我和苏漠都要早。
“你这是逃难出来吗?”
从司马相如的住所到城门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原本衣冠楚楚司马相身上就多了两个大洞,王吉看着戳了戳他膝盖上的破洞笑了起来。
“出……出了一点,一点意外。”
司马相如的脸有些红,虽然解释清楚,在场的人大概也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毕竟……他是倒霉的司马相如嘛。
“摔的?”苏漠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
“嗯。”司马相如点头,小声道,“牛跑到有些快,没能拉住……”
这还真是人还走远呢,霉运已经冒出来了……
“比来的时候好多了。”苏漠又打量了两眼,给了司马相如一个评价。
“嗯,所以我说了,我不会一直倒霉下去的。”来的那天司马相如是折腾成了泥人,走的时候只不过摔了一脚,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能算是转运了呢。
“那么,各位珍重了。”我正想低头忍笑,司马相如就已经作揖和我们拜别了,司马相如的目光一一扫过我们,在我身上停留了那么一会,像是想开口和我说什么,欲言又止几番还是摇了摇头放弃了,重新坐上牛车,就这么上路了。
因为苏漠和之司马相如的对话,我突然想起来,司马相如来的时候是一辆牛车一个人,这走着时候亦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只是那颗原本迷茫的心变得坚定了。
“难得你没有挖苦别人嘛。”瞧着远去的牛车,我站到了苏漠的身侧小声地说了一句,“看不出你还会鼓励司马相如呢。”
“我之前有挖苦过他吗?”苏漠斜眼看着我。
“没有么?”我翻了翻眼睛,这苏漠这么一说还真一下想不起来,“你这么尖酸刻薄的人没道理不去挖苦别人啊,你看我被你挖苦嘲讽多少次!”
“你也说了对象是你。”没等牛车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留下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苏漠就转过了身往自己的府邸方向迈出了步子。
我愣在了原地眨了眨眼睛认真思考了一下,想通了我的猛地瞪大了眼睛挥着拳头就冲向前去:“你个死苏漠!我招你惹你了!这是你还真的只是针对我一个么啊……”
还在目送的司马相如看着突然有些发狂的我显然受到了点惊吓,但很快又笑着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句,年轻人就是精神。
苏漠说我变成了一个的爱计较时间的人,在大部分的空闲发呆的时候都会询问你他:“司马相如走了多久了。”
这件事我自己倒是没有实感,亦没觉得自己问了多少次,只是每次看到卓文君一个人走在临邛的大街上,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星星,一个人找着事情的打法时间的时候才下意识地开了口。
卓文君在等司马相如回来呢,就算嘴上不说,就算没有什么书信询问他的情况,卓文君却是挂念着他。
最近某次我和苏漠开玩笑的时候说过:“你看卓文君和霍小玉两个人有着不同家世背景,生活在不一样的年代,爱人也是有大相径庭的,却都用自己生命里最好的年华在等一个人。”
我只是在两个故事的巧合,苏漠却极正经地回了我一句:“因为那个人值得等。”
值得去等。
这话倒是说得不假。
可是在值得也会有不耐烦那一天吧?毕竟卓文君没给司马相如捎口信,司马相如亦没有托人带家书回来。很多时候,这些消息都是从别人的嘴巴里听来的,司马相如又做了怎样的文章,受到了怎么的理待。
是的,司马相如并没有像我们想的那样,没有把厄鬼带来的霉运带去朝廷,去了都城的他像是转运了一样,开始步步高升,就算离开了卓文君,他依旧可以好好地生活,依旧可以凭着自己的才华得到他人的赏识和敬戴。
每次见卓文君听别人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心总归要惊上一惊。当初司马相如说要离去的时候,卓文君像是并不相信他会有这样的成就,可偏偏司马相如他做到了,还做得这般好,却又是恰恰是做到这般好的时候还不愿告诉她任何的消息。
有传言说都城里不少女眷仰慕司马相如,想要贴身伺;还有传言说,就连皇帝也要赐赏美人于他……
要只是一两次传言也倒也可以不去理会,可这样的消息越来越多,铺天盖地袭来的时候,就不再会有人去怀疑的它的真实性了,更何况连司马相如本人都承认了。
饱暖思□□,男人再有钱有权之后,想着女人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纵眼看着自己所能记住的历史,就这样沉迷于女色男子又有多少。
更何况这件事还是王吉告诉卓文君的。
虽然用的是非常委婉的方式,非常隐晦的说辞。
卓文君是何等聪明的女子,司马相如被人赏识,卓文君不是缺才情的女子,这些事情很快就能察觉出来。
司马相如在朝的官位已经比王吉高了许多,有权的他亦不再是卓文孙能说教的,王吉告知卓文君的时候觉得尴尬,卓文君却笑得坦然,告诉王吉她知道了。
卓文君并没有说同不同意,只说自己知道了。
卓文君得知这些依旧可以笑着,我却连笑都笑不出来了,一路跟着一路都撅着一张嘴,一撅还是好几天。
“你总是比故事里的人还要在意得失的事情。”每日瞧着我这样的脸蛋,苏漠也终于忍不住说了我一句,“卓文君的淡定与冷静倒是值得你去学一学。”
“是是是,就我在意这些事情,你们男人都觉得理所当然!”我不满地哼哼了一句,“答应了一人心答应了共白头的人是他司马相如不是!要是做不到一开始就不要说得好,你说卓文君冷静沉着,可现在的情况她又能做什么?她不喜欢不被动,可此时的他不是故事里最被动的一个?”
“一心一意一直只对一人就是好的了吗?”苏漠淡淡地笑了起来,“长长久久,一直一直一直就喜欢这一个人就是最好的了吗?”
“可是他自己答应卓文君的不是?!”我没听明白苏漠话中意思,眼睛也一直盯着眼前的这个故事,没有去联想其他,“反正我觉得,这件事是司马相如做错了!”
“或许吧。”
苏漠见我坚持也没再说什么,只这么轻轻地叹了一句。
◇
长安最近知名的酒商,听闻他酿得一手香醇得好酒,不少人慕名去卖酒,大部分却都空手而归。
传闻这位酒商不仅谈吐不凡相貌英俊,还靠着卖酒发家致富了,在长安城算是知名的小富豪。
而这一位富豪不知哪里突然萌生的心思,长安的店面开得好好的想要去蜀中发展,还想在蜀中也开上一家店门店,而这家店面的位置还选在了猛哥酒铺子的旁边。
这富豪还没来,这造楼的工作已经做起来了,最近每天出门都能看见有人在忙活着。
这样的传闻是最近才传来进临邛的,初次听到传闻的时候我最先反应是猛哥回来了,可听到被人说他谈吐不凡、说他相貌英俊我又不敢确定了。
猛哥从小就是哑巴,从小就不会说话,不是没人帮他看过,大夫都说这是天生的治不了的,而且相貌英俊?猛哥只是一个老实巴交朴实的汉子,相貌只能算是普通,哪里能叫英俊呢?
但也许这些内容不过是误传呢?
毕竟真正知道他人不多,也许这个要回临邛开酒铺的人就是猛哥呢?
我抱着这样的想法等啊等,等到却是失望。
那儿酒商是骑着骏马进城的,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举手投足地看着亦是就有教养,和我所记的猛哥没有丝毫的联系。
“你为什么总想着是王志猛呢?”和我一起站在人群里凑热闹的苏漠看了眼一脸失望的我问道:“他走的时候那么决然,这个时候回来又能做什么呢?你在期待他为这个故事做什么?”
“不知道,”耸了耸肩声音有些无力,“我知道卓文君不可能喜欢上他,亦不可能因为司马相如要娶妾就转身投奔猛哥,可是猛哥回来卓文君不就多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吗?而且司马相如得到赏识连皇帝都准备赠美人与他,这样事情有谁不知道,我想着,也许猛哥是在哪里听到了,才会……”
“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回来吧。”苏漠摇头打断了我的猜想,“是他自己要走的,你看卓文君就对这件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拉耸着脑袋的,闭嘴不再言语了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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