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刚抛出去,我才发现我随口找的问题有些傻,就像我跟着卓文君一样,需要记录仕途的苏漠自然也会跟着司马相如。
话音落下后我尴尬着望着苏漠希望他没注意.
却不料,这个白痴的问题他居然正儿八经地回答起来了。
“我之前不是说过司马相如这霉运有些不正常么,便做了灵鸟跟着他,灵鸟发现……”
“你已经可以做灵鸟了?”苏漠的话未能说完便被我打断。
灵鸟和钟离溪之前送给我的舞墨类似,是需要制造者提供法力才能存在于世间的东西。
和舞墨不同的是:鸟需要一次性灌入法力才能催动它去做你想让它办的事情,已经不算是低等的法术了。
我和苏漠同时被剔仙骨,又来到了这不属于自己的时空之中,能恢复丁点法力我便已经觉得是奇迹,苏漠居然……还恢复了这么多?
他分明还是凡胎肉身而已,这些术法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件事以后再说,”苏漠甩了下衣袖,又把话题转回到原本方向,“灵鸟跟着司马相如报来的消息我一直没有查到什么不妥之处。直到今天早上,司马相如打算出门,他的门口就不知被谁放下了捕兽夹。”
听出苏漠话里的问题,我不由张口复述了一遍:“不知道是谁?”
灵鸟虽然不能知道摆放捕兽夹的人叫什么名什么,却还是能把自己所见之景同样让自己的主人也瞧见。
所以,只要有人来,只要灵鸟瞧见的他的脸,苏漠就能知道是谁。
苏漠说不知道……除非……
“嗯,能看到捕兽夹一个个被放置在司马相如最常站的位置,却并不能瞧见摆放者的身影……”
苏漠的话和我猜想的一样,让我哭笑不得。
“这回又是什么妖魔鬼怪在作祟?”我耸肩摊手苦笑地望着苏漠,语调已经恨不能哭出来了,“上次是‘报恩’,这次是‘复仇’吗?是什么无聊的鬼怪,不惜用一切法子,就是不让司马相如好过?”
“事情很蹊跷,就算真是妖魔鬼怪也和你无关,你只要记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好了。”
苏漠安慰了我一句,我脸上的笑容却更苦了。
我摇了摇脑袋,不再指望自己能在这里过的多快活:“你刚刚的话还没说完呢,你既然发现他院子里都是捕兽夹,他怎么还是被夹了?”
“如果他命中注定受这么个伤,我为什么要告诉他避劫之法?”苏漠提了提嘴角,“我来这只是另外一只灵鸟告诉我,你正在往司马相如的方位移动。我怕你会忘记之前我和你说的话,顺道过来看看,正巧瞧见司马相如夹脚的一幕。”
“你还做了一只灵鸟跟着我……”听出了苏漠语气里的不对劲,我讪讪地笑了起来,语气里也带了些酸味,“你还真是……法力多得没处使……”
“要是你肯听我的话,我也不用这样浪费。”苏漠瞧着我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想顺着这个话题教训我,反而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不过好在我做了两只,都派上用场了。”
苏漠提醒我不要一个人去接近司马相如不止一次两次了。
因为他未真的说出个所以然,我便一直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并未真认为接近司马相如是多危险的事情。
苏漠和我相识很久,心里也定是知道这件事的。
他并没有再进行无用的游说,而是用了这样的方式证明给我看。
我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捏住了自己的衣摆,咬着下唇瓣。
我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说声谢谢,却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就像我曾经说过的那样,总觉得欠了苏漠的人情是不用还的,觉得他可能只临时来了兴趣帮我解决了一些事情,并不是真心真意要帮我……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不真的像是我想的那样的。
我们是一起下界受罚的执笔官,在这些陌生朝代之中,我们能相信、能依赖的只有对方。
我想,也许我得重新考虑今后要用怎样的态度对他、也得想想是不是需要换一个相处的模式。
“既然现在证实了司马相如的身边有古怪,以后也只能小心行事了。”苏漠的目光瞧着屋前,并未发现我的失神,而是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告诫我,“我的法力恢复了一些,你却依旧是凡人之躯,你以后行动必须多注意了。要是有什么不对的情况,记得随时联系我。”
听着苏漠的话,我的心里只泛起一丝感动,剩下全是不甘。
我下意识捏紧了挂在胸前的『奈何』,苦笑了一下,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法力就没有恢复个一星半点的。
我们明明都是被赶下界执笔官啊……
“我知道的都简单告诉你了,和司马相如有关的事情我需要在调查一下,之后在找个时间细说,你最近都住卓府吗?”苏漠终于看了我一眼。
我低着脑袋不让他看到我的表情,微微地点了点头:“嗯,我算是被卓王孙请去的客人,在卓府方便知道和卓文君有关的事情,还听说了她和她前夫的故事,收获不小。”
“嗯,那我们之后在……”
“你……你又想来做什么?!”
苏漠的话不过说了一半,声音便被屋内传来的争吵声盖了住,我们下意识地互看了一眼,连忙回到屋子里。
要不是司马相如的在这声叫喊,我们都要忘了他和卓文君是结过梁子的。
“刚刚都没注意到是你呀,我还在想谁会这么倒霉,要是你的话倒也不奇怪了……”
“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是我的话倒霉就不奇怪了?我……我活该倒霉吗?”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诶!诶!我这伤口还没包扎好,你最好不要动啊!”
原本应该晕着的司马相如已经醒了过来,他不知怎么拖着那重伤的脚移到了墙边上,双手拿着一个花瓶,像是把它当做了武器,高高举到了头顶恐吓站在他前方不远处的卓文君。
那个苏漠请来的大夫则半蹲在司马相如的脚边,瞧着司马相如包扎了一半的伤口干着急,劝说着司马相如,只是此时的司马相如怎肯听他的。
“不动?!我怎么可能不动,再不动就要被害死了!”司马相如的全身都在微颤着,好像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卓文君,而是一个会吃人的猛虎,随时都可能张开血盆大口扑上来,“你知道吗,我们面前就是一个魔鬼,专门害别人倒霉的魔鬼!”
“专门害别人倒霉?我?”听着司马相如说话,卓文君像是觉得非常有意思,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司马相如,“我怎么害人了,你说说?”
“别……别别再过来了!”
瞧着卓文君又往前迈了一步,司马相如立马大声地叫了起来,他死死贴在墙面,真是恨不得自己能从这墙面渗到外面去了。
“怎么了?”苏漠在两边都没人说话的空档开了口,从门口走到他们的中央,看了看卓文君又望了望司马相如,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谁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什么了?”
“苏……苏……苏卿!你来的……来得正好!”司马相如又紧张了起来,说话变得结结巴巴的,“她……她……她女扮男装……就……就是那天……那天找我麻烦……麻烦的女人。”
“谁是麻烦的女人?”卓文君提嘴笑了笑,像是很喜欢在司马相如的话里钻空子。
“你……你……你就是……找……找麻烦的……麻烦的女人!”
“我到底是找麻烦的女人,还是麻烦的女人?这两者的区别可不一样,你要说清楚。”
卓文君倒是不奇怪为什么司马相如说话一会正常一会口吃,还乘机欺负起他来。
卓文君瞧着他你你你你你了半天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一个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惹得司马相如更加的不满。
“好了文君,你就别逗他了。”瞧着他们一副又有架可吵得阵仗,我急忙上前拉住卓文君的衣角,用她先前制止我的话劝说着她,“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这到底怎么了?”
虽然现在的这个状态下,司马相如的话听起来会比较可信点,他也愿意和屋子里所有的人解释。
无奈此时他说一句话要花正常的三四倍时间,我怕他还没说完,我就要把自己急死了,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卓文君来解释一下。
在我和苏漠站在门口说话的这段时间里,卓文君早早就换好了衣服出来了。
因没瞧见我们,便半蹲在大夫的身边看他处理伤口,大夫见卓文君认真的模样,就说自己可以教她。
谁知道卓文君刚碰到司马相如的脚,准备上第二层的药粉的时候,他突然清醒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夫给他上了药的缘故,他并不觉得脚疼了,看着还低着头帮忙的小厮,便准备谢谢对方。
可司马相如满嘴的谢词却在看清楚卓文君的脸后全部吞回肚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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