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什么意思？】
【合作？是说做患者吗？还是做生意合伙人？】
【主播说句话啊】
【又来一个代言人？】
……
这些问题太多太杂，塞拉斯一言不发地看了约20秒，就关掉了录像镜头。
作为神迹的执行人，他不可能和蔼可亲地坐在镜头前和观众微笑互动。关掉镜头一来是为了维持逼格，二来则是为了专注于术后处理。
镜头前的利落动作是一场作秀的表演，而现实中的封堵和缝合难免有所疏漏。清点纱布和器械的工作尚未完成，他要求小十三严格按照流程检查一遍
紫鸢见塞拉斯下播，也如约前来手术室查看吉娜的情况。身为贫民窟内吉娜能信任依赖的唯一熟人，术前她的态度十分坚定，毛遂自荐，承担起看护吉娜从麻醉中苏醒的工作。
好耶。
塞拉斯紧绷的内心一下子放松下来。
清点器材有下级帮做，麻醉苏醒有其他医生帮看，急诊室的事情还不用他操心。只用做手术的关键一段，就可以支使其他人做这做那，这在医院里可是妥妥的大主任待遇。
小十三：“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不是你的下级……算了……主人你开心就好。”
没有其他工作的塞拉斯打开诺瓦帮送的全息平板，愉快地点进自己的直播间。
直播时间还没有结束，代替他承受观众打赏的，是一张用像素风格字体制作的公告。
[公告：打赏金额不限，所有参与者均有可能被抽中。本场直播并未消耗任何人祭，赛博精神病患者恢复有保障，有意私信者须达到Level 6级以上打赏金额]
[本场直播将在凌晨1：00准时结束，请各位观众抓紧时间，不要发布刷屏信息，不要使用脚本虚假打赏，因违规操作封禁账号者将永远无法沐浴神泽。]
[合作范围：合作神迹直播、患者自荐求医、医学技术交流等]
[直播账号为唯一交流手段，私下联系不可取，请黑客慎重行事]
为了不在手术中分心，他特意在直播前关闭了弹幕、打赏特效和评论区。现下，正是检验直播效果的时候。
塞拉斯怀着隐隐的期待点开礼物特效，谁知，惊喜立马变成了惊吓。瞬间爆发的亮光糊了他一脸，差点触发他的执法车聚光灯PTSD。
数以万计的打赏通知在屏幕右侧拉出一道橙黄色的旗帜，随机数字组成的用户名翻滚不息，随手一刷就凭空多出几千上百。
成群的流星炮弹一般划过屏幕，拖拽的星尾完全没有展示的空间，头部的五角星一颗接一颗，密度堪称踩踏现场。
流星是刚好能够到到level 6的礼物，之下还有六到一等星。这些单独闪耀的星星在屏幕上只能昙花一现，数秒后就会炸成象素呲花。然而现下，无数星辰完成了绵绵不绝的接力，生生将底层的公告屏幕刷成雪花屏。
十几颗月亮穿插其中，在群星堆中散发出独特的清冷光辉。可惜，这种清冷只有在众星捧月中才有用武之地。当独一无二的月球成为了批发的流水线产品，那月光也就失去了原有的味道，泯然众人。
平台第二值钱的打赏自然是压月亮一头的太阳，每颗价值十万欧。就算有这样高的消费门槛，在独一无二的月亮沦为背景板的当口，太阳也当仁不让，被种了整整三颗。
三日凌空的奇景就这样出现在了一个小小的直播间中，在窄小的屏幕上略显憋屈。向来习惯了养尊处优的星系之主被迫与同行争斗，耀眼的日光力压一切星光月光，一跃成为特效演出的最大看点。
最后，一颗价值五十万的超新星核爆一样在屏幕正中炸开，杀死了比赛。
顾不得计算这些重磅礼物的流水，震撼万分的塞拉斯点开评论区，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他连忙精简筛选，查看超新星礼物的来源。
【用户100074打赏主播一枚超新星，土豪弹幕刷起来！】
这还是个新鲜注册的新用户。
顺着这个通知往下翻，评论区里一片艳羡。
【哇，50万的大佬】
【谁啊？敢在暗网刷这么多钱？】
【有谁能给我50万？把钱扔水里都不给我】
【呜呜呜别说超新星了，我连流星都买不起】
……
超新星落地，瞬间催生出无数跟风的打赏。虽然公告上说无论打赏金额一视同仁，可努力无门的求医者一定会无效内卷，花费重金买同样的名额，只求心安。
一枚太阳随风散去，总有新的打赏者补位而上，最多的时候五日同辉。月圆月升，星起星落，直播间内的人类不像是求医的绝望患者，反而像是心怀寰宇的艺术家，用摄人心神的美术光效推演出整个宇宙的诞生。
无心阅读后台的3000＋私信信息，塞拉斯散开触手，静静享受这场金钱之雨。
他猜对了，治愈赛博精神病是一个极好的噱头。不光能推进他的事业，还能极大丰富他目前急需的金钱资源。
赛博世界，贫富差距极大，穷人和富人之间矛盾激增，双方只在一点上达成了共识。
那就是金钱万能。
遮盖马甲，需要钱；笼络同伴，需要钱；追查教团，更需要钱。
幸运的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未来的几周，塞拉斯都不用陷入缺钱的烦恼了。
成堆的金钱缔造成神的神话，相应的名声也会随之而来。在外星人毫无根基的蓝星，名利是最简单粗暴的保护伞，自发汇集起来的信徒更是会成为他和教团交锋的资本，帮助他进一步接近穿越的真相。
【网管通知：距离直播结束还有5分钟，有需求的观众请抓紧时间，过期不候】
流水如此之巨，可诺瓦帮的直播平台终归是暗网的非法直播。单场直播时间一旦超过一小时，被主城网管系统盯上的风险将会指数级上升。
好不容易炒作起来的噱头是一块流油的肥肉，能量丰富但难以消化。现在放弃固然可惜，可不这样做，极有可能会被正义的铁拳制裁，落得个将吃进去的全吐出来的下场。
现下正是捞钱的最后时限，诺瓦帮的众人都在争分夺秒，制造最后的**尾声。
这次直播的成功，不仅是塞拉斯个人表演的功劳。在隔壁休息室内浴血奋战的诺瓦帮众人，才是流量的真正幕后推手。
【克苏鲁是个谎言，和教团硬刚到底才是出路】
【骗子，弄虚作假骗穷人的钱有意思吗？我妈妈就是因为笃信教团，投进全部积蓄只换来一场空】
【别打赏，这肯定是要拉人做人祭，这就是那群教主的行事调子】
……
汤米头戴专业辅助设备，全速阅读筛选弹幕。
类似于那句“别打赏”的弹幕往往只冒出个头，就被他眼疾手快地拖进销毁程序，化作数据碎片消失在层叠的弹幕之海中。
需要他应付的不止有麻烦的弹幕，评论区里许多蹭热度的打广告神棍也需要严加管控。
【我是克苏鲁的首席祭司，V我50，包你联系上主播克苏鲁】
【患者是我家亲戚，伟大的克苏鲁代言人说我们一家有通灵天赋，戳邮箱************@173联系我】
……
诸如此类机刷的诈骗信息毫无疑问会分走许多直播流量。汤米联合豚鼠地鼠一起，操纵上百个属于诺瓦帮的直播账号，用事先准备好的话术取而代之，营造起打赏的直播氛围。
韩希的这波噱头真令人意想不到，这票流水不下百万。
汤米是个有骨气的好青年，他现在还是打心底觉得，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隐藏在韩希这个代言人的皮囊之下。
但这样巨大的金钱砸到头上，还是狠狠地刷了一波好感，让他不由得对韩希亲近起来。
也许，是时候去道个歉了？
处理完一波蟑螂一样的评论，汤米活动了一下颈椎。抬头之余，一个想法从他脑中一闪而过，但他太过繁忙，无意注意，长叹一口气之后就继续投入到了战斗之中。
另一边，邱楚材在监视明网动向的同时，准备好了几十台电话。
隶属于诺瓦帮的提款马仔们已经蓄势待发，就等直播一结束分散四处提现打赏，将黑钱完全洗白，换成踪迹不可查的纸币和储值芯片。
黑市银行依附正规银行而生，在贫民窟的势力盘根错节，不是劳伦斯所在的诺瓦帮能掌控的。此次直播的流水几年内都算得上罕见，面对如此巨大的资金涌入，不排除会有帮派铤而走险，用暴力掠夺他们的劳动成果。
不仅要逃避明网的监察，还要防范同行的撕咬，久违的刺激感让邱楚材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他挂断掉“茶杯酒吧”老板考尔比的来电，数着倒计时接通了所有手下的线路。
“就是现在，动手。”
摩托的轰鸣声从不同的电话中传来，那是马仔们奔赴不同取款点的信号。实时更新的最新消息和情报在邱楚材的复眼护目镜上跳动，二叉树一般分裂开来，上千万的巨款就这样化为了无数不可溯源的涓细支流。
来吧，我的敌人们。
他轻舔下唇。
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战个痛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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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超新星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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