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眼眸闪烁了几下,撤回了往外走的脚步,折返回来,反问,“孟然,我清楚我在干什么,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
视线交汇,赵延仿佛看进了他的心,孟然瞳孔猛地一缩,仓皇别过眼。
赵延旋即面向大众,微微一笑,提高声音说:“我赵延在这儿麻烦大家个事儿,以后有谢西舒的局,别叫我,也不是什么旧情未了、不忍再见,主要是我家里那位会不高兴。”
这一屋子的人都是人精,谢西舒再厉害,也就是个带货的网红,而赵延是玲珑珠宝的大股东,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人群当即开始欢呼起哄,高声打趣赵延是个“妻管严”。
赵延并不辩驳,“那就谢谢大家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自始至终,眼神都没在谢西舒脸上停留过。
包厢门关上,大家又继续自己的游戏,谢西舒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止不住的发抖,脚下一软,整个人顺着沙发滑落,孟然脸色一变,伸手托住她。
……
代驾到位之后,赵延扶着江似月坐到后座,江似月打了个重重的哈欠,看着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
刚才赵延回去是干什么?安抚谢西舒吗?孟然说的一年后离婚,这个时间为什么那么确定……
脑中闪过很多纷纷扰扰的思绪,抓不住,也想不清楚。
玻璃窗上倒映出赵延朦胧的侧脸,只有大概的轮廓,江似月看着,脑中自动勾勒清晰。
“喝了多少?”赵延偏头问。江似月立刻伸手胡乱擦过车窗,“不多,也就半打。”歪头想了一会儿,又说:“奶味的,好喝。”
赵延哭笑不得,轻轻推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那基酒是伏特加,你当AD钙呢。”
江似月眼睑微垂,别过头,“反正好喝,我真该把那一打都喝了。”
车子停下,和代驾道谢之后,赵延扶着她下车,江似月任由他裹着自己前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原本玻璃一样澄澈的眼眸,因为喝了酒,雾蒙蒙的,盯了他一路。
直到进了家门,赵延才逐渐反应过来,江似月这是在瞪他。
“把蜂蜜水喝了。”赵延把蜂蜜水放在她面前,语气不自觉的放柔,“下次再带你去,喝两打都可以。”
江似月双手捧着蜂蜜水,半阖的眼睫轻轻煽动,随口说:“和谢西舒一起吗?你去吧,我不太想。”
赵延笑意消失,打量着江似月。
感受着头顶灼热的目光,江似月觉得自己猜对,好不容易压抑住的烦躁即刻攀升。手机响了一下,她放下蜂蜜水,四下寻找着。
不一会儿,手机被递到了她面前,屏幕亮着,赫然是黎川发来的消息。
江似月心一沉,抬头和赵延对视,他好看的眼睛里,似隔着一层薄雾,看不清情绪。积攒了很久的烦躁在此刻达到峰值,江似月一把夺过手机丢在沙发上,恨恨地看着赵延。
“不公平!”
赵延挑了挑眉梢,示意她继续说。
江似月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黎川喜欢我,我察觉后立马处理了,时刻谨记已婚人士的身份,反观你呢,带我去参加有前女友的聚会,还和她亲密热聊,走了还要回去安抚,我真不理解你。”
江似月肚子里憋了很久的暗火,在此刻发泄出来。她的爱情观简单而直白,喜欢就要热烈的喜欢,不喜欢就要快速斩断,不留一丝情面。
赵延这模糊的态度,让她觉得十分不爽。他和自己结婚,难道是为了气那位谢西舒?
赵延抬头,耐着性子解释,“今天的聚会我不知道有她在。”
“有她在你就不去了?”江似月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如果你对她还放不下,你该去找她结婚,而不是接受一个居心叵测的我!”
那半打酒不至于让江似月醉到昏迷,但足够让她思维混乱,也不管自己说了什么,只想把心里的不满发泄出去。
和醉鬼讲道理就是自寻烦恼,赵延嘴角下压,起身往房间走,“蜂蜜水记得喝。”
江似月正在气头上,迅速冲过去拦在他面前,说:“我不知道你和你妈妈有什么协定,但你想……”江似月顿了一下,咬唇,“想离婚,我随时都可以,用不着等上一年,如果你需要我打配合,我——”
“不会离婚。”赵延沉声打断她,“我成年了,有自主判断能力,和你结婚是我自己愿意,和任何人任何事无关。”
江似月听得懵懵的,赵延又说:“别乱想,离婚的事也别再提。”
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总算拼凑成完整的意思,于她而言,信息量太大,一时间无法全部处理,她便挑了个自以为重要的问:“那谢西舒呢?”
赵延这下是真的有点头疼了,和醉鬼讨论这些,实在是个错误的决定,可要是一走了之,这醉鬼肯定不依不饶。
他结婚是过日子的,不是每天吵架冷战的,解释说:“前女友,已分手,桥归桥、路归路。”
江似月犹豫了一瞬,凑近他,昂头试图看清他脸上的每一分表情,赵延察觉到她的心思,微微弯腰贴近,“是不是在说谎,判断清楚了吗?”
江似月微窘,后退两步,脸上染上一分绯,“那你回包厢干嘛?”
赵延直起身体,指了指门口,“拿衣服。以及,确保你下次能舒心地喝上你的“奶咖”。”
江似月听了个一知半解,又打了几个哈欠,困意席卷,“好吧,那我睡了。”一路打着哈欠进了房间。没过一会儿,赵延听见重物撞地的声音,格外瓷实,回头一看,江似月在距离床十公分的地方躺下,呼呼大睡。
“……”
赵延把她抱进被子里,自己转身去洗漱。
没过一会儿,江似月觉得一阵非常吵闹的声音在耳边一直响,她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体,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还没弄清楚,声音就消失了。
“喂?”赵延腰间系着一条松松垮垮的浴袍,站在床边接起电话,那边迟迟没有回应,他心里已经有了判断,“西舒?”
再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谢西舒百感交集,手指紧扣着手机,未语泪先流,吸了吸发酸的鼻子,轻轻嗯了一声,“阿延。”
赵延对她的情绪视而不见,平静地问:“什么事?”
谢西舒忍下心痛,笑着说:“我刚来云京,现在也有自己的工作室,直播的效果很不错,想问问你,玲珑是否有这个意向?”
“我不参与玲珑的直接管理。”赵延话音未落,腰间的浴袍忽然动了一下。江似月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趴坐在床边,一副“被我抓到了”的表情。
她毛衣歪向一侧,黑色的肩带挂在肩上,使得原本白皙的皮肤更加白透。
“阿延?”玲珑是高端珠宝,旗下虽也有更平价的饰品线,但却没授予任何主播带货权,谢西舒说了一大堆联系玲珑的难处,却没得到任何回应,“阿延你在听吗?”
江似月噘嘴,眨了一下眼睛,只差没把“渣男”这两个字写在脸上。
果然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人!
念头闪过的瞬间,江似月一骨碌爬起来,跳到赵延肩上,对准他的肩膀,咬了下去。
“嘶——”赵延倒吸一口凉气,挂断电话把手机丢下,转而兜住她。
“下来!”赵延声音严肃,暗含威胁警告之意。
江似月被这一声吓住,抱得更紧,白皙的双腿勾在他的腰上,赵延刚洗完澡,本就没穿上衣,两人毫无阻隔的贴在一起。
“快点!”赵延声音比方才暗哑了几分,警告意味十分明显。三秒之后,江似月依旧没有动作,赵延一下往床上栽去,江似月惊呼一声,摔倒在软软的床上,还没起身,赵延一个翻身,手支撑在她两侧。
两人都轻轻喘着气,灼热交融。
“喜欢咬人是吧?”赵延说完,不给她任何反应时间,迅速俯身,江似月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本能地闭上眼睛,却……无事发生。
睁开眼,赵延的唇距离她不到半厘米,江似月浑身绷紧,手不自觉地放在胸前。
赵延也不退,就维持着这个亲密距离,嘴唇张合,用极其低的声音说:“折腾够了?”
这个距离、这个氛围,江似月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言不发。
“那就老实睡。”赵延翻身松开了她,替她盖好被子。
灯熄灭,江似月闷在被子里,脸后知后觉地开始升温,大脑也恢复清明,残存的酒意彻底消散,最后哭丧着脸,用被子蒙住了头。
*
去临川县的日子确定了下来,下周五出发,为期三天。江似月也想去,岳欢帮她问了章怀,要去的话得自费,并且征求赵延的同意。
江似月把手机放在一边,在床上酝酿了半小时,给自己找了“喝断片失忆”这个完美借口,翻身起床,和裸着上身从客厅出来的赵延四目相对。
片刻后,江似月拢了拢耳边的头发,低头佯装穿鞋,发现穿好了后,随意拨了一下拖鞋的兔子耳朵,“你今天没去上课?”
赵延移开眼,从容的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灰色连帽卫衣套上,“那个班请假出去调研了。”
江似月“哦”了一声,低头快速从他身边绕过,“我去洗漱。”
“昨晚……”
该来的还是来了!江似月心猛地一提,佯装无辜道:“昨晚怎么了?我喝醉酒容易断片儿,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吧。”
赵延扫过昨天肩头被江似月咬了一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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