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歌……江羡歌！”
睁开眼睛，我如释重负，虽然在那种梦境中的我拥有意识，但是我却无法控制梦境，自然也无法自己醒来，另外，即使我在梦中还拥有自主意识，但在醒来之后同样也会忘却一些东西，例如……
我抬起头，直勾勾盯着程蓦然的眼睛。
在第一次见到她时明明印象十分深刻但我依旧忘记的眼睛的瞳色。
我现在记得了，梦境中的程蓦然眼睛是湛蓝色的，而现在在我面前的程蓦然的眼睛却是和正常人一样的黑色。
虽然还不确定她俩是不是一个人就是了。
这回变成我看着她不说话，她有些不知所措，脸有些泛红，然后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看快要上课了，就把你喊醒了……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示意她回到座位上去。
这一整天，程蓦然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无论哪里，吃饭会跟在我身后排队，然后厚着脸皮坐我对面还找我搭话，虽然我没有回应，但她还是滔滔不绝。虽然上课的时候挺安分，大概也是怕老师吧。
老师确实对挺多学生来说是个很恐怖的存在，比那些吓人的鬼要恐怖的多。
要说她真的是个怪物的话，这会是她第一天上学吗？不过看着挺熟练的，可能变成怪物之前也是一个人类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还挺可怜的。
变成怪物……好像也并不算是一件完全坏的事，对于那些生活过得并不如意的人来说，变成怪物的话，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烦心事了吧，只不过可能会有一些孤单罢了。
即将放学，程蓦然依旧跟在我的身后，好脾气的我终于忍无可忍。
“你跟着我有事吗？”我转身问她。
“没事啊。”她有些被吓到了，但是很快又露出了笑容。
“……那你跟着我干嘛？”
“……”
她笑容一顿，思考良久，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人了。
她好像又莫名其妙的生气了，但我也没有闲空去管她，今天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干，并且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来打扰我。
抬脚跨上自行车，虽然我很早就将自行车停在这里，但基本上没用过，因为我家离学校并不远，步行半个小时就能走到的距离，对我来说，走路感觉会舒服很多，我并不怎么喜欢骑车，因为我并不是一个追求速度的人，我喜欢走在路上观察一系列花花草草，有时还会碰到一些有趣的事。
快骑到桥那里了，我一转方向，减速下坡骑进了一个小道。
我打算去桥下看看。
下午会有挺多老年人在这里散步，那样一来，我的举动一定会受到阻碍，要想人少点的时间段，早上的话上学很可能迟到，所以晚自习下课九点左右是最好的时间，这个时间，因为夜晚太黑暗所以人流量会少很多，虽然这样的话同样的会危险很多，但其实我并不是很珍惜生命的那种人。
不过还是尽量保住这一条命吧，因为我并不想让我的家人为我担心。
没过多久，就到达了河边，这河说宽不宽，说窄不窄，但算的上是我们这个小城市最长最大的一条河。我不知道水深多少，但我也没想那么多。将自行车停在一边，然后开始观察起这波光粼粼的水面。
果不其然，那上面确实立着像是人的手臂的一些东西。
我迅速脱下鞋子，放在自行车旁，然后走进水里，刚开始的水并不深，只是没过我的脚踝而已，可直到水已经超过我的下巴，我的脚步却还没有丝毫懈怠。
那只手不见了。
我感到有一些失望，但也无能为力，再往前的话，我可能就要溺水了，我的游泳技术并不高超，打算转身走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我的身体却还在不受控制的向前走着。
我的脚就要碰不到底了。
我憋住了气，但我的脚还没停，虽然但是，我总归是要换气的，就这样，我一连呛了好几口水。
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时，一双有力的手抓住我的衣领，把我向岸边拉，我的手脚也恢复了控制权，但我已经无力行动了。
我知道，那是程蓦然。
“咳…咳咳…程蓦然。”我用尽全力说出来了一句话。
她没有说话，这完全不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只是继续将我往岸边拉，没有丝毫停顿，同时也很强势。
无论如何，都得感谢她吧。
她一言不发地将我拖到岸边，我完全没有力气活动，她就像是拖着一个死人，我躺在平稳的路上，总归是能够看到程蓦然的脸了。
她跪在我身边看着我，那表情和她平时的嬉皮笑脸完全不同，果然，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吧。
我想要说话，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体也很不舒服，要是说话的时候一不小心没喘上气那可就完蛋了，于是干脆躺在那里什么都不说。
她发梢上的水一滴一滴落在我的脸上，我下意识地眨了一下眼，然后她又令我猝不及防的朝着我的胸口下面按压了两下。
是在做心肺复苏？
其实我觉得如果还能保持大部分意识的情况下的话应该没必要这样的吧。
我又一连咳出来了许多水。
“咳咳…程……”
她伸过来一只手覆在我的脸上，把我的眼镜都给怼掉了，虽然上面已经全部是小水珠，不过现在我的视线已经被她遮挡着变成一片黑暗了。
她的衣服全湿了，对此我真的很对不起她。
不过好在我们学校的校服颜色比较深，即便湿了也不会透，对我们两个女生来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就在这时，我感到我的嘴唇有一些温热的触感，思绪一滞，脑子转不过来，同时也不敢相信。她将手移开，我看到了她直视着我，但脸颊已经通红。
“人工呼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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