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乙熙轻轻说：“我知道了班长，谢谢你对我说这些。”虽然语句比较官方，但她说话很真诚没让人感到一分不适。
她笑着慢慢多了几分鲜活，她很想哭但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掉眼泪，放在以前只要她哭都会被打的，“真的很谢谢你班长，你对班上同学的好，我以后走再远都不会忘记。”
说到最后，她都觉得自己在说情话，不是的，不是情话只是感谢，感谢他对任何人的好，好像只要世界上有他在，这一整个世界都不会凋败枯萎，分崩离析。
他笑，“你要走哪去啊？”他的语气让话题轻松了点。
她也笑，说，“我还要考大学啊，我以后考大学还想去上海呢。”如果她能走到那里，她不会忘记他。不，无论她到哪里，她都不要忘记他。
“不错的理想，一定会实现的。”他说。
杨朝在行政楼一楼等着他们，找了几个座位让几个人坐下。杨朝把事情的经过复述给三人听，三人点头表示并没有错误的点。
“事情经过我都明白了。”杨朝挠挠眼角，还是询问他们，“那么觉得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程今郁只是个中间人，并没有说话处理权力，便等在一旁听他们说。但江乙熙也不知道怎么办，为什么要他们想，老师不可以处理吗？她也知道老师是在遵循他们的意见，可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万一说出来张小义更恨她怎么办。
思索再三，江乙熙不知道怎么说，她想要他退学，去死。这样会不会太过恶毒，很不是人。可明明张小义都这么对她了，她又为什么不能这样想。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张小义眼神略带不满，看了眼她，又问老师，“老师，要怎么处理？她怎么又不说话？”他有些无语，偷偷翻了个白眼，“老师快点吧，马上要上课了，可不能耽误课程啊。”
杨朝轻轻打了下他，“你一天话这么多做什么？”
“老师记过吧。”这是江乙熙能想到的学校也许能做到的事情，她想给他的人生履历上画上一笔，不管有没有用，但这都是她听到过的最严重的事情。
“记过？！”张小义大喊起来，“凭什么？！”他戾气很重，“啪”的一声拍着桌子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吱嘎哗啦声，让人听了十分不悦。
“江乙熙，我赔你钱，我还赔你十倍！够满意吗？！”张小义对着江乙熙吼。
杨朝没了刚才的和气，“张小义！你要造反啊？！你爸妈怎么说的？喊你听管教，你做些什么事情？你爸妈还要来给你擦屁股？”
“程今郁，去，把张小义拉出去，我跟江乙熙单独说。”杨朝对门口扬下巴，还补了句把门带上。
出门前，张小义回头，像个阴魂不散的恶鬼，死死盯了她两眼。
等两人出去后，杨朝才说道：“江乙熙，你们是我带的最后一届学生，我不想在我最后一届学生里面还发生这样的事情，杨老师也五十来岁了，班上大多数事情都是程今郁在帮我干。”
杨朝轻声细语，娓娓道来，“女生都是文静孩，我知道搞不出什么名堂，我也晓得是张小义动的手。但不可能一个人无缘无故打一个人，就算张小义平时比较混，成绩这两次周测都是我们班倒数，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人都有错，如果给他记过，你也会被警告。老师也是在为你考虑。”
江乙熙听着，杨朝也没有了后话，她扭头看了眼门外，又回过头，嗓音有些混沌模糊，低低的说，“那老师怎么办呢？”
她真想自己的伤口变大溃烂，让别人都能看到。
“江乙熙，老师不是这个意思，具体怎么处理还是看你，但我打电话跟你父母说了，他们同意张小义父母的建议。”
“什么？”
“私了。”杨朝说，“张小义父母会赔钱，如果真的要记过，你也会受到影响。”
江乙熙不知道说什么，为什么只问父母就能处理了？她根本没有做错为什么还要警告她？她在老师眼里还算不上乖孩子吗？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吗？一个巴掌万一就是拍响了呢？
她能说什么吗。
没有人给她说的机会。
“好了，你先出去等着，我找张小义谈谈。”
话毕，江乙熙起身，她在这种时候总是很想哭，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她哭也没问题吧？出门时和张小义交锋上，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交流她都觉得他是在辱骂她“又装又贱的一条哈巴狗”。
她又看到程今郁站在门外，她听见他关切地问：“怎么样？”
她鼻头一皱，眼圈发涩：“没事没事都解决了。”她昂头，发觉自己没地方可躲，转过身，眼泪滚滚落下，她越想越委屈。最后不管不顾程今郁在背后说了什么，落荒而逃，躲到了女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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