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肆其实挺不起眼的，店面极小，却还分成两半，左边是几排书架，右边竟是个药橱，摆满了各种药材。
小是小，一看却还挺精致，书架上放的都是些古书，有竹册，有布帛，有木片，令人揣测是否是真迹。
燕七寻迈不动腿，因为他见到了《九息》的下卷。
失传已久的下卷，就这么出现在这个小小的书肆里，出现在这个对《九息》上卷爱不释手的燕七寻面前。
是圣人也忍不了！
他抱起那一大卷《九息》下卷，摊开来看。
“你也是了解他，一卷《九息》便打发了。”
虞楚知笑了笑，将上下两卷《清庙》放在柜台上。
一个女子从里屋挑帘子走了出来，笑着打量他。
那是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只不过眼神淡淡，没有半点温度。
她身形修长，个头高挑。面容平凡，却让人没来由地觉得干净，头发松松的盘起，配上一身缟素的白衣，竟是清绝的失了人气。
“你这书借了得有两年了，可研读通透了。
虞楚知笑了笑：“店家，还是谈正事吧。”
店家拔弄了一下怀里兔子的耳朵，拈起红泥小茶壶给他倒了杯茶：“莫要心急，难得你回来，还亲自来拿药，不得说上两句？”
兔子眯眯眼，跳下店家的臂弯，朝里间跑去，不一会儿便推着一只小盒子出来了，瞧上去有些艰难。
兔子急哄哄地绕着店家的裙摆转了几圈，被她捞了起来。
店家拍拍往她怀里缩了缩的兔子，把那小盒子递给虞楚知:“在下已尽力。”
虞楚知饮了那杯茶，接过盒子贴身收好：“虞某必当重谢……”
店家叹了口气：“命数天定，我既不是神仙又比不得神医，救他，也无非延长时日罢了，你又何必谢我？”
“真的别无转机?”
“虞程枝命不久矣，”店家瞌眼不愿再说，“你应该清楚。”
她挑了帘子，进内间去了：“请回吧，打烊了。”
半响，虞楚知终于挪步。
他回到书肆另一头，燕七寻才从书中恍然回神，问道：“怎么了？”
虞楚知从背后拥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声音略微酸涩。
“打烊了，回去吧。”
虞程枝折了一枝牡丹，就那么站着，一言不发。
他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深衣，瞧上去要比燕七寻还要瘦弱得多。
他不绾不束，任长发散乱在耳后，被风拂的飘飞，瞧上去俊秀又清瘦，俊美却苍白。
叶绿花盛，他执花在手，无语凝伫，任花香盈袖。
真是年少特有的青涩，青涩太甚，竟像打秋时，枝头上初挂的青柿子一般，让人望之咋舌。燕七寻想。
“虞程枝，”虞楚知笑着喊他，“又发什么呆？”
虞程枝回过神来，看着慢慢走近的虞楚知，行了礼：“兄长”
“身体还好吗？可有按时吃药？”虞楚知示意他不用多礼。
“药都吃了，近来略有好转。”
“那便好，“虞楚知挥手召过秋槐，“我先去见父皇，秋槐陪你。”
“嗯。”虞程枝侧身让路。
店家，神秘角色，等待解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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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云端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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