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师傅就上门换了锁,配了两把钥匙。
聂霜将其中一把备用钥匙,塞进了自家门口的花盆下,转头,就对上傅聿时的目光。
“嗨,早啊。”她略微僵硬地跟他打招呼。
昨晚答应他留下,是因为被恐惧支配着。
但早上起来,在家里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而这个男人还替她买了早餐,收拾好了昨晚看电影时被他们弄乱的客厅,心里忽然就涌出某种很微妙的感觉。
仿佛他并非客人。
“早。”傅聿时的目光逡巡在她身上,从头到脚打量着。
今天她起晚了,闹钟响了后,她伸手关掉,一时忘记家里还有客人,翻了个身,又迷糊了过去,直到被换锁师傅的电话惊醒。
来不及换衣服,她套了件大衣在睡裙外面,用发圈随手抓了个丸子头,将床头柜上的黑框眼镜架上,便急匆匆跑出来接待师傅。
被他这样盯着,聂霜知道自己此刻很邋遢,下意识拢了拢外套,伸手将碎发挽到耳后,却见他低了头,无声一笑。
“你要出门了吗?”见他穿戴整齐,她问。
傅聿时没答话,而是抄着手从大门口走出来,弯腰,从花盆底下将她刚藏的钥匙摸出来,修长指节捏着钥匙柄,神色异常认真。
“你这样,并不安全。”
聂霜以为他要换个地方放,却听他问:“相信我吗?”
她有些懵,没懂他的意思,但还是本能地点了头。接着,那枚钥匙,便落进了他的掌心。
钥匙在他手上,就意味着他拥有了随时可以进出她家的资格。
虽然知道他不会这么做。
但这样的距离,合适吗?
他们只是合作关系,她不能试图从他身上索求安全感,更不想让一个男人入侵她的生活。
然而,傅聿时望着她的目光里似乎有个漩涡,她多看一秒,都会被卷入其中。
沉默稍许,聂霜移开视线,点了头,“谢谢。”
将钥匙收好,对面的人看了眼腕表,“我先走了,早餐在桌上,你记得吃。”
“好。”
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傅聿时脚下一顿,回头扫了眼聂霜黑色睡裙下白皙光洁的小腿,“先把袜子穿上。”
“啊?”聂霜一愣,下意识缩了脚,“哦。”
进屋换好衣服,洗漱完后,她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坐下,先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而后目光掠过种类丰盛的早餐。
停在了豆腐脑上。
谁大清早吃这么重口味的东西?
她弯了下唇角,却还是伸手,将豆腐脑拿了过来。
惊涛骇浪后,日子静水深流,等反应过来,新一年的头一个月已过了小半。
被捡回来的小斑鸠呆头呆脑,被李早养得胖乎乎的,喜欢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人。
小家伙是元旦节那天来烟雨的,大伙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元宝”。
小元宝被众人从生死线上救回,又亲手拉扯长大,在烟雨的地位一度超越了壮壮。
失了宠,壮壮不满地挥着小爪子,撕心裂肺挠着门板,呜呜的声音,委屈极了。
李早抱起小黑狗,放在元宝的笼前,边顺毛,边语重心长跟它对话。
“大壮你看清楚了啊,这是你元宝妹妹,以后可不准欺负它。”
也不知壮壮是没听懂,还是故意赌气,李早话音刚落,它就朝着笼子咆哮,把元宝吓得登时缩成一团。
“嘿,你这个逆子!”
李早拍它脑袋,把一双狗耳朵竖起来,试图向它灌输尊老爱幼的思想。
徐若从院里扒拉了些小树枝回来,想放进笼子里,给元宝模拟自然环境。
怕这些枯枝伤了元宝,李早将东西扔了,两人又开始没完没了地争论起来。
自打瓷器事故后,李早时不时就要嘲讽徐若两句,徐若也不甘示弱,两人互怼已成了习惯。
不过,在工作上徐若倒像是换了个人,心静下来了,人也踏实了。
只是,她总避着聂霜。小姑娘脸皮薄,没跨过心里那道关乎道德的槛,聂霜也没主动找过她。
下午听到厨房传来震天骇地的响动时,她差不多忙完了。李早和苏行知都出门了,她不放心,过去看了眼。
厨房乌烟瘴气,油烟窜进鼻腔,呛得她猛咳了起来。灶台和地上也都是湿哒哒的,走路都打滑。
她抬手去挥烟雾,打开抽油烟机,推开窗户,捂着鼻子问徐若怎么回事。
徐若几乎快哭了。
“我只是想做个鸡蛋面,谁知道油一下就烧得那么烫,我一紧张,手抖了下,就把...把碗也一起扔锅里了。”
最近两人吃饭都是一前一后,今日她收工晚,去餐厅见聂霜也在,就没吃。
她没下过厨,觉得煮面这种事应该不难。
“谁知道那油星子还那么恐怖,我手和脸都被烫到了。”
她可怜巴巴地伸了手,把被烫的地方,杵到聂霜面前。
“重做吧。”瞥了眼徐若红肿的手背,聂霜挽起袖子,淡淡开口,“你先去擦药,我做好了叫你。”
徐若愣了下,反应过来时,聂霜已经利落地洗了锅,加了水,又拿着拖把,开始清理地面。
张姐有事请假了,晚饭没着落,聂霜顺便也给自己做了份西红柿煎蛋面。
两人对坐着,安静地吃面,谁也没主动开口。
徐若不停往碗里加辣椒油,几乎把小半瓶辣椒油全倒进了面里。
一碗面吃完,她泪眼汪汪望着聂霜,也不知是辣的,还是哭的。想说什么,又怯于开口。
“喜欢这份工作吗?”聂霜忽然问她。
虽然现在已经和瓷器修复建立了很亲密的情感连接,但徐若很清楚,自己最初入行的目的,并不单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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