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真是莫名其妙的生物,范凌舟我下次再心疼你,宋菀瑶就改姓范菀瑶。”
在回枯木斋的回廊上,她忿忿不平了一路,满心满眼都是控诉和生气,把暴躁显露的淋漓尽致。
“姑娘,你可回来了。”宋菀瑶刚一推开门,就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莲心那丫头在朝自己跑过来。
她这心里顿时暖和一阵,还是自小跟在身边的莲心好,是个会疼人懂事的丫头,范凌舟那个混蛋不配与之相提并论。
“姑娘,你出去后我就一直紧张,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现在可算是把您盼回来了。”莲心在这偌大的府中,只心系自家姑娘,她可谓是尽忠职守的一等大丫鬟,但斋子里的其他下人们,可不会让她们主仆二人好过,而首当其中的就是欢嬷嬷,见宋菀瑶跟殿下还挺黏糊,就在心中暗暗埋下算计。
“宋侍妾安,您回来我们就安心了。”
是忘冬带着秋弄走了过来,她们一来到宋菀瑶身边呢,就把莲心往一旁挤去,大有争夺贴身丫鬟之意,但宋菀瑶才不会给她们好脸色看。
“都这个时辰了,你们无事就退下吧,有事也别来找我,毕竟欢嬷嬷是府里老人,那肯定比我一个侍妾还有本事。”
宋菀瑶拉着莲心就要回屋里,然而欢嬷嬷眼睛向上一翻,在露出自己的眼白后说道:“宋侍妾按照府中规矩,每晚入睡前需给去世的皇后请安。”
这是什么规矩,宋菀瑶第一次听说,她刚才跟范凌舟吵完架,如果欢嬷嬷是受了他的旨意,那还真是难为他有心刁难了。
莲心在一旁护着自家姑娘,她不允许别的下人欺负主子,可这次是宋菀瑶主动了事,她跟着欢嬷嬷来到府中祠堂,对着去世皇后的牌位请了安,在一跪一抬中回想起了这个女人的模样,还记起范凌舟很喜欢自己的母亲,当初为了不让病情在加重,他虔诚的跪完了所有皇家寺庙,而宋菀瑶是当时的旁观者。
“殿下,药拿来了。”余白在门前出声说道,范凌舟让他进来放桌上。
待房里又剩下一人后,才拿起桌上的小青瓶,将紫色粉末抹到伤口上,那清凉之感顺着手臂蔓延,范凌舟又一次治好了自己身体,可心里面的伤口该怎么愈合,他望着房梁思绪随着回忆飘回了以前。
“殿下您请回吧,我们家姑娘不方便出来见面。”说话的人是莲心,她是宋菀瑶的贴身丫鬟,以往她们俩都形影不离,但这次却形单影只,宋菀瑶专门派她出来劝阻。
“我就只要一面,莲心你告诉她,我只要见她一面,你现在就进宋府去说。”范凌舟难自抑的压制感情,他尊贵无比的皇子身份,在真爱面前不值分文。
宋菀瑶不告而辞,说不见面就真的不再见他,连一句该有的解释都没给。
之后范凌舟浑浑噩噩了好一阵,他的身形也随之越发消瘦,范帝很担心他最宠爱的儿子,但他深知强扭的瓜不甜,所以没选择用皇权欺压,而是一直在规劝儿子放下。
可再次听到有关于宋菀瑶的消息,是大家都在传她离家出走一事,而范凌舟仍旧忍不住的奔去找她,却将她依靠在男人肩上的楚楚模样尽收眼底,而那男人也回搂着她的腰肢,这任谁看见了不说一句恩爱有佳。
“菀菀,你若能告诉我,你对我变心了,那我就不会来了...”范凌舟好似被抛弃的家犬,落魄且失魂的默默走掉。
西夏的皇宫里,没人会对淑妃不敬,除过那几位皇子外,剩下的都对她唯命是从,只因她是除过世皇后外,唯一拥有子嗣的女人,所以她的手段一定非同寻常,才能在龙与凤之间苟且偷生。
“唯安,母亲又让你操心了。”淑妃拉住儿子的手,她心疼他为了自己,去跟哥哥弟弟们做抗争。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就不操心为娘了,他们不喜欢我很正常,毕竟是一群失了亲娘的孩子们。”淑妃的慈母模样,是范唯安心里的一道圣光,小的时候兄弟姐妹们都不喜欢他,说他是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就不配跟正统皇后生下的皇子们玩。
而这些事淑妃一直都知道,但又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每当儿子受委屈时,她都会第一时间护住他,并且还会耐心开导他的坏情绪,她曾说过希望自己儿子能成为快乐的人。
所以能拥有这样一位温柔母亲,范唯安岂能不在长大后,处处想要用自己护住她,就像小时候她保护自己一样。
“娘,我一直在努力跟其他兄弟们处好关系,但这绝对不能影响我护自己母亲的孝心,以后他们再对您有所不敬,我还是会站出来呛声。”
淑妃看着自己儿子,心中默默在想唯安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思有些过于单纯,会让他有时候看不到长远的事,但她心里还是倍感安慰的,她了解他无论当不当太子都是品性最好的。
宫门快到了上锁时间,范唯安是成年皇子无令不能留宿,于是在一众奴婢的注视下,他们母子二人分别开了,而淑妃也要忙于自己的事了。
“娘娘,活口没留下一个,这次事情做的很干净。”是跟在淑妃身边的丫鬟在说话。
“最好是你说的那样,否则就是把头磕烂,皇上也不会绕过伤害太子的人。”淑妃的语气很淡,已经没了刚才的温柔,她抚了抚鬓角的秀发,继续说道:
“死在我们手里,总比被抓住好多了,但光毁掉一个还不够,我的唯安也要有能成龙的可能性。”身在其位就要谋其事,让儿子做天子这件事,试问大多数母亲,她都会愿意为儿子铺路。
“听说二皇子喜欢战马,改天找个机会送去几匹。”淑妃的爪牙,这次又瞄上了二皇子。
落日的余晖洒在身上,宋菀瑶只觉得好舒服,便翻个身继续睡去,待她睁眼醒来时,突然神情恍惚有种清冷的孤寂感,而她抬眼望去窗外,看到的只有发灰的天空。
“莲心,现在什么时辰?”
哒哒哒的小跑声,绝对是莲心的运动轨迹,她一推门就对着自己姑娘说话:“姑娘你可真能睡,从昨日黄昏睡今日清晨。”
宋菀瑶明白了,原来是自己睡懵了,但昨日也确实累趴了,她就在东宫和那群人呆了一会,就已是应付到浑身烦躁,感觉他们个个都在针对她。
“那我睡了这么长时间,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宋菀瑶问着莲心,无法就是在指范凌舟,可这丫头东说一句西说一句,全都是身边那些奴婢之间的八卦。
“莲心,先放放丫鬟和侍卫乱搞这件事,我想知道范凌舟的近况。”逼着宋菀瑶说出了他的名字,她其实一点都不想说的。
“原来姑娘是在想九殿下,那莲心明白了。”伴随着丫鬟恍然大悟的表情,还有宋菀瑶那糟糕的羞耻,她庆幸没到脸很红的地步。
“我早上偷听到的消息是,九殿下去东宫治疗太子腿去了。”
原来他不在府中,宋菀瑶顿时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但紧接着思考待下去的意义,她一直以来想要的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当初会选择范凌舟,因为感觉他能自己这样的期许,可事实是她选择错了,这人有隐藏至深的面目,再待下去唯恐自己身先死,而选择的第二位施楚生,他给自己的也只是昙花一现。
“菀菀。”突然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叫白慕雪。
有一年西夏下了很大的雪,还伴随着女子痛苦的哀嚎声,白府诞下了一位可爱的女婴,母亲说那时她还叫花花,但女婴读书认字后就把知识传教给了她,至此她扔掉贱名取了慕雪两字,只因她家姑娘说自己出生那天,上天下了好多很大很大的雪花。
年幼的宋菀瑶享受着暖炉的热度,肆无忌惮的躺在床上就昏昏欲睡,但耳朵还想听两位母亲的谈话。
“慕雪,外面又下起鹅毛大雪了。”
“是呀姑娘,我们又可以堆雪人了。”
白清音娇嗔的笑了笑,把帕子轻甩到白慕雪的鼻尖后,只让她闻到了一点尾香,就快速收回紧握在手中,才张嘴说道:“都是做娘的人了,还这么不知轻重,小心让菀瑶学了去。”
“那就让她多学点吧,我希望她长得像姑娘,但性格可以像我或者白大哥那样洒脱。”白慕雪认真看着白清音,因为她们都被困在了四四方方的院里。
“是呀,你要不是为了我,又岂会想去做妾,你和我大哥...”白清音想到这就难过,她知道自己哥哥对慕雪有意。
“我的身心在谁哪,姑娘没感觉出来吗?”
白慕雪的手覆在了白清音得手上,她继续说道:“常坐在火炉旁被炙烤的人,不会感觉到寒气逼人,而我的心就是火炉。”
难以明说的感情,就是不能见光的存在,但它能像野草一样疯长。
“姑娘,我们既已生下菀瑶,那就祝她前程似锦,能有一番自己的天地,亦或是找到真正的如意郎君,只要不是像我们这般就好,”
彼时这位生身母亲和女儿名义上的母亲,两个人达成了无比坚定的共识,白清音的手主动回握住了白慕雪的手。
而那时的宋菀瑶听的一清二楚,她觉得母亲们说的都很对,所以留在这瑶池悦府,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座华美牢笼。
“莲心,我们逃走吧。”
主仆二人一路小心翼翼的穿梭院落时,却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范凌舟手刃女人的地方,透心凉的寒意立马从脚底涌上,而更恐怖的事是范凌舟突然出现。
他拍了拍宋菀瑶的肩膀,说道:“你来这做什么?”
看着不悦的神情,她不敢说实话,但这样反倒更加激怒,只听他下了一道禁足令,自己就又被带回了枯木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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