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杰留下处理实验室爆炸的善后工作，秦章记起晚饭还没送，独自开着车买了饭往医院去，半路接到电话。
薛阳打来的，长时间无人接听自动断掉了，秦章一猜肯定出了状况。
等车让行期间，一个接一个电话打过去，要么没人接，要么挂断。
正当秦章干着急上火时，电话终于打开了，视频通话中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陌生的女人，最左边露出一件穿着白大褂的袖子，视频中薛阳的样子像服了安眠药。
秦章听对方的话意，多多少少从中拼凑出大概。
结束通话后打给陈杰，派人调查医院，找出可疑的医生。秦章将情况上报给领导。
调集人手不是他说一句话就管用的。
秦章做着表面文章，让劫持者不急着进行后续事项。
定位信息发来了，秦章在下一个路口调头，提前开到了收费站。
十分钟后，前方停着的警车十分惹眼。
赵峰变道开过去，在警车旁边停下。
秦章开门下车走过去，“人呢？”不看到人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我坐你的车，带上薛阳，我负责指路你往前开。”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到处是监控，备不住把口型录下来，对他们几个非常不利。
“我是宋辉，车上说。”
罗想下了车指着车里的人，“中了麻药，再过半个小时会醒。”
秦章上前将人抱出来放到自己车上，用袖子擦掉薛阳脸上的口红印，伸手问烈焰红唇的女人要手机。
“什么，精神损失费？”江瑶开着玩笑，手里的手机隔着车子抛过去，接不住可别怪她。
秦章用衣服下摆去接手机，戴上手套取手机上的指纹，发给陈杰那边做比对。
“别白费力气了，擦过了，上面全是你家小可爱的指纹。”再疏忽不至于让人当面抓了把柄，江瑶自认不是白痴。
“秦章。”薛阳睁开眼睛往门边上凑了凑，“我饿了，饭呢？”
“在车上。”秦章在衣服上蹭干净手机递给薛阳，上车把买的饭递过去。
“你吃了吗？”拆开袋子是双份的，薛阳拉秦章坐过来一块吃，他不急，别人急关他屁事。
薛阳算是看出来了，没他不行，姓宋的后续计划搞不成的，有恃无恐的拖时间。
秦章坐到薛阳身边接过筷子吃起来，有耐心就等，没耐心就一拍两散。
宋辉站到车前，右手搭在警车车顶，正对着后排座位吃饭的两位，磨着后牙槽暗恨。
“许家已经没有你们要的东西了，重要的资料都在我手上，做个交易如何？”
你吃你的，他说他的互不干扰，干等着不是事，宋辉急于得到薛阳表态。
“你干的？”秦章审视车门边上站着的人。
“不是，拿到资料就费了一番功夫，另一波人做的，毁尸灭迹不让更多的人得知真相。”
“许雷的上家，擦屁股的。”薛阳碰了碰秦章的胳膊，“水。”
“嘿，你知道的不少啊？”绑人之前以为就是个四六不懂的大学生，宋辉不得不承认错估了对方。
“当然，你们想把我骗去开门，进入相当于副本的环境中，谋求的除了基因改良剂还有别的。”薛阳伪装成什么都知道的不好惹的主。
“副本这个词挺贴切，如你所说是这么回事。既然都清楚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宋辉让车边的罗想把文件袋子扔过来。
江瑶听不到说话声，从车子一侧绕到前面，顺手从罗想手中抽了文件袋送过去。
“全部的资料都在这里。”宋辉自江瑶手上拿到文件袋，放到秦章身侧。
江瑶站在宋辉身侧笑眯眯低头往车里瞅，“有一个好地方，去了保证能让你得到全世界绝无紧有的东西。”
“那也得有命拿才行，进去进不去的先不提，你们几个有几成机率活着从里面出来？”不是薛阳门缝里看人故意小瞧对方。
“这话说的，风险和机遇并存，天上可不会掉馅饼，等着你张嘴去接。”江瑶站起身拍了拍腰侧，威胁之意跃然脸上。
薛阳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喝了水吃完饭往袋子里一放，对文件袋中的内容不感兴趣。
“时间不等人，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给个准话。”江瑶瞟了不说话的秦章一眼，做主的人装哪门子哑巴。
“门开得了，开不了我不保证，开不了别再找我，另想办法。开了皆大欢喜，但我不进去，你们进你们的，如何？”薛阳讨价还价，副本不是那么好进的。
“这我不能保证，那个地方人力不可控。”宋辉自然想让薛阳跟着进去。
秦章吃完自己那一份，拿过薛阳手里的水喝完，空瓶和餐盒装进袋子里，下车往垃圾桶所在走去。
薛阳思来想去，拿上文件袋朝不远处的秦章走过去，避开那伙人私下谈一谈。
“给，字太多我就不看了，没心情。”薛阳猜七猜八能猜到一些大概。
无外乎事关他的出生，书面的东西未必全是真的。
秦章拆开纸袋取出一落纸快速的浏览一遍，自觉好笑的挑起眉角。
“假设上面的内容是真的，基因改良剂确实是个好东西，能够间先天畸形的孩子得到有利的改善，至少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不至于终身拖累父母。”
薛阳望向远处的天空，“你想进去？”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人生短暂偶尔需要一点刺激。”秦章认为假设成真，是值得一探的。
薛阳收回视线低头盯着脚尖，交叉在一起的手指代表此时纠结的内心。
“你的家人愿意？”薛阳看向比他高半个头的秦章，“你是以什么身份做出的决定？”
来自骨子里的善良吗？
“尽人事听天命，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遇到了就是机会。”秦章没有正面回答。
薛阳侧身面朝车子的方向，那三个人站在一处也在聊天，时不时往这边看过来，视线相交一触即离。
“我是那个唯一存活的个体，这个研究本身不靠谱，科学真的发展到可以改变基因的地步了吗？”薛阳是抗拒的，害怕是一场惊天骗局。
秦章认真思索了片刻，调侃道：“也许是外星文明，不知道不等于不存在。”
“呵！”薛阳无言以对，他要不是经历过全息游戏，真不会在里听秦章说屁话。
“进去之后很可能出不来，拼命的挣扎到最后空欢喜一场。基因改良剂就是个吊在马儿面前的胡萝卜，所有的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从你的言行表现中能够看出，你进去过。”秦章很肯定之前薛阳对宋辉说的话不完全是编造。
当一个人在说谎时，眼睛是不会看着对面的人，而是会左右乱瞟拒绝对视。
“不是姓宋的所指的这一个，是副本，类似于打游戏。”薛阳明确一点，“每一个要求都不一样，我之所以信任你，也来自副本中的你，并不全是因为你身上的警服。”
“难怪，你的眼神让我感受到了莫名的亲近。”秦章是个极及敏感的人，薛阳在他面前的表现很放松。
“可我现在搞不清，是我所在的地方本身就是副本，还是我进入到一个跟我生活的世界一样的副本中，开启了无止尽的循环。”
从回来的那一刻起，全都变了样。
薛阳不去想浮现眼前的困惑，总有始料不及的情况逼着他走向另一条路。
江瑶抬下巴指着斜对面，“那两人站在垃圾桶边上也能聊这么久，不臭吗？”
“那里没监控，你当他两傻啊。”罗想等得心焦，频频抬手看表。
“闲着无聊打个赌。”江瑶眼珠子一转道，“猜谁能说动对方？”
“我认为正常人都不会趟这个浑水。”罗想不用猜都知道。
“未必，我猜秦章在做薛阳的思想工作。”江瑶眯着眼睛看口型，“主要是奖励太诱人了。”
“过来了，当面问问。”罗想准备好了嘲笑异想天开的江瑶。
秦章来到宋辉面前，手里的文件袋交给对方。
“考虑得如何了？”江瑶急问。
薛阳坐回到警车中，关上后车门。
“你们的车在前面带路。”秦章表达了同行的意愿，更多的许诺没有。
江瑶东看看西瞅瞅：“你家小可爱不太乐意的样子，不会中途反悔吧？”
“不会。”秦章走到车前，转过头补了一句，“他需要不受打扰的静一静。”
得，明摆着拒绝他们中的哪怕一人跟上车。
罗想问宋辉：“你觉得两个人中谁最不可控？”
“都不是小孩子了。”没有绝对的可控，宋辉手一抬，“上车。”
江瑶坐到后排靠门的位置，让出中间方便从后视镜中盯着警车的行驶方向。
被摆一道的事不是没经历过，江瑶拉着脸吐槽道：“要不是血液不管用，谁乐意带上个累赘。”
“他不进去，他进去过。”宋辉让赵峰在前面带路。
“什么意思？”有听没有懂，江瑶趴到副驾驶椅背上追问。
罗想嗤笑一声：“小屁孩子的话也能信？”
“是真是假到了地方看表现，我们是第一次进去，能带个有经验的人自然利大于弊。”宋辉不和罗想掰扯没用的，一切以眼见为实为准。
江瑶重新倒在后座上，“我们要先去拿装备，能不能带进去两说。”挺愁人的。
“要给后面的两个也备上，另一个会用吗？”罗想讽刺道，“枪走了火伤到了自己人没处说理去。”
“你对薛阳的敌意挺大啊。”江瑶捏了捏发痒的耳垂，不明就理。
“我对百无一用的废物一向如此。”罗想除了自己人对谁都是这副德性。
江瑶瞅着罗想贱兮兮的偷笑，一副心下了然的模样。
罗想丢出一记神经病的眼神，懒得搭理江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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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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