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司元齐探头至车窗外，打量了一眼要黑卡的小子。
“他谁啊，好大的口气？”
“同寝室的人，关系一般。”薛阳说。
“黑卡炒到千万了，一开始有人出，现在能拿出来的黑卡越来越少，物以异为贵，有意卖的人意识到黑卡的重要性，小心翼翼的捂在手里。”
司元齐摇上车窗，“去哪吃饭？”
秦章：“昨天刚吃了肉，今天吃素，去素斋坊。”
“你呢？”司元齐问身后的薛阳。
“可以。”薛阳不挑。
另起话头，司元齐说：“两个副本的本质是打破支撑副本的核心支柱，话不是我说的，是别人统计分析得出的结论。”
“不能吧。”秦章说，“万一进去的人一通乱杀，再来个摧枯拉朽似的破坏，脑子体力都不用动，黑卡手到擒来。”
“你忘了，进去的人可是光杆一个，杀人搞破坏哪个不用脑子。”
“你怎么看？”司元齐扭头问薛阳。
“有黑环的人多不多？”薛阳担心道，“归不归你们管？”
“在现实里只要不犯法，进到副本里就不归我们管了。”司元齐给出答案。
秦章：“他的意思是万一哪天遇上了，合作还是避开？”
“避开吧，知人知面不知心，副本脱离现实，野心说不定得到释放，是人是鬼就不一定了。”司元齐宁愿保险起见，保证自身的安全。
薛阳扫了眼后视镜：“跟上来了。”
“等等看，说不定只是顺路。”司元齐说话留了余地。
“有谁用过黑卡进到游戏里的？”秦章问。
“上面拦截了消息，查不到。”司元齐说，“按理说咱们三个都有通行证，下一次是不是就进去了？”
“高科技副本？”薛阳不禁想起精神力的压迫，牙根到现在都痒痒，纯属气的。
“差不多是这一类，上面要求窃取此类信息源。”司元齐对未来世界充满好奇，哪怕只是个游戏。
“没有精神力有去无回，瞬间秒杀。”秦章提醒司元齐别报太大幻想。
“精神力，小说上有写。”司元奇私下特意了解过。
“砰！”
车后传来一阵巨响，跟在后方的车子整个跃起自头顶飞过，重重的砸在前方不远处，当下火势飞窜。
“我靠，要不要这么刺激！”
司元齐的话音刚落，四周一片黑暗。
薛阳听到秦章急促的呼喊声，奈何无法回应，四周归于宁静。
“都怪司元齐那张乌鸦嘴，等回去说什么也要缝上不可！”
“阿嚏！”下落的司元齐在心底呐喊，“下次，一定把饭吃了再去找薛阳。”
以为到底了，看到光了，喜出望外的司元齐再临高空。
身上的每一块骨头叫嚣着痛，像是车碾压过后的痛，倒着飞撞在了透明的玻璃墙上，滑落在地。
他不是最惨的那一个，司元齐动弹不了，眼见前方四处乱飞的人少胳膊少腿的，被两米高的虫子切成数断，心脏差一点跳停。
身上的衣服还在，不像与虫子搏斗的其他人身上只围了个皮裙，身上打着鲜红的看不懂的烙印。
玻璃墙的背后，观看台上一片唏嘘声。
“没看头，来来回回就是一面倒的屠杀，腻了。”
“低贱的人类哪里是变异虫子的对手，跳起来都打不到虫子的膝盖，妄想着逆风翻盘痴人说梦。”
“难怪票价越来越低，看得人越来越少了，不如上网开格斗室与实力相当的人切磋。”
“那是？”
“又掉下来两个人，毫无精神力波动，废物！”
“走了，走了。”
一场比赛未结束，看台上的人走了大半，本就空荡的场馆内更加空旷。
看到这一情况的老板，擦着额头上的汗如热锅上的蚂蚁，拿不出挽留顾客的办法。
“老板，放那个人出来。”一旁的助理出声提醒。
“你疯了！”卷发大叔又惊又怒。
助理顶着老板的高压继续说：“不这么做吸引会花大笔金钱的看客，下周一您的斗兽场将被合法拍卖，变为打着复古牌的商场。”
“那个是要出售给买主的，伤了你让我拿什么交待，头吗？”
“买主听说要往主城区送，温室里的花朵再美，老早就无人在意了，野性美才是真的美，趁此机会打响名头依附主城区的人，好过对暴发户点头哈腰。”
助理有自己小九九不假，前提是老板拎得轻。
“那位杀起虫子一样简单，您不必太过忧心。”
助理看向大屏幕上显示的观看人数，再添一把火，“价高者得，有钱能使鬼推磨，人走了一半了。”
卷毛老板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下定了决心，“照你说的办。”
助理低头勾起唇角，事情终于成了，离开办公室。
在虫子解决完其他活着人后，朝司元齐靠近。
直面庞大的虫子，带给司元齐的冲击力不可谓不大，他就要死了！
就在他绝望之际，天空降下一张蓝色带闪电的大网，罩住了扑来的虫子，硬生生的拖入裂开的地下。
“得救了？”司元齐深吸一口气，牵到伤势咳个不停，痛得眉头打结。
圆头圆脑的机器人出现在眼前，伸长的机械手臂自司元齐腋下穿过，拖着半死不活的人离开场地。
后脚跟快磨出火星子了，司元齐注意到更多的机器人在清理地面。
尸体通通打碎装袋，外面贴上了看不懂的标签。
“回收利用？”司元齐脑子里跳出个词，“化肥？也可能是虫子口中的盘中餐。”
湿润的气息仿佛泡在了水里，薛阳在水中睁开眼睛，一层透明的膜自动覆盖在眼睛表面，隔绝了水的沾染。
低头看了眼现在的身体，一条泛着五彩斑斓黑的大尾巴，梦回当黑蛇时期。
如果尾巴的末端不分叉的话，真看不出是一条鱼尾。
薛阳伸手摸向耳朵，即不尖又无耳后的裂口，鱼鳃在哪里？
水里飘着的头发黑长直，脑袋上顶了个东西，摸了半天像是一顶王冠，潜意识告诉他不能冒然取下来。
手上的表正常运转，上身光着，腰以下是尾巴，鳞片不是鱼类的中间厚两边薄轻易能抠开。
“不会是人类培养出来的混血吧？”薛阳不禁脑洞大开，自水里浮上岸。
很大很高的装修复古的屋子，除了中间的大池子以外，圆弧形的墙上有三扇门。
看不到一扇窗户，光线是从一眼望不到顶的头顶上方落下，再加上墙上的壁灯，屋里的采光并不暗。
墙上挂着的贝壳画作，藏着可见的摄像头。
岸上有个豪华的看上去极其柔软的贝壳大床，薛阳找到了一面小镜子。
脸还是他原装的脸，薛阳在找打电话不被偷听的地方。
“不知道人怎么样了，跟司元齐在不在一起。”秦章好找，司元齐要找可不那么容易，薛阳沉入水中打电话。
斗兽场上的大屏幕打出激动人心的四个大字，人鱼王子。
引得起身离席的人犹豫不绝，怀疑老板故意制造话题骗人留下消费。
质疑声下大屏幕上放出一段水下模糊的身影，有大大的鱼尾和曼妙的身形。
“切，只会故弄玄虚，垃圾斗兽场，披着复古还原的皮，做着最血腥肮脏的生易，就该倒闭。”
“远不如战场上刺激，那才是势均力敌的较量。只可惜那边不让直播，连拍照都会被告上军事法庭。”
“下等人弱得连只鸡都不如，这年头想看以弱胜强热血沸腾的战斗，菜鸡互啄是来搞笑的。”
“票价真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
“人鱼可是稀有物种，强大而美丽，尤其是一生只认一个人为伴侣，是上天钟爱的宠儿。”
“大海全都被污染了，不单单人鱼灭绝，海洋生物不是死就是变异，存活下来的都是怪物，屏幕中的身影是人假扮的吧？”
“人鱼王子，当年主城区一役，人类与人鱼族联手对敌，事后被说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笑。”
“下等人，见识浅，自私又自利，抱着他们那可怜的古老基因毁灭吧！”
黑漆漆的牢房里，秦章借着巴掌大小的小窗投射进来的微光，撕下半袖当绷带用，固定折了的左腿。
牙齿内壁的钻石舔了舔，希望有用。
牢房除了狭小外出乎意料的干净，安装着先进的卫生用具，一点怪味闻不到。
隔音效果非常好，听不到隔壁或是对面牢房内的叫嚷声，能看到对面人大喊大叫的狂躁样。
手表在震动，秦章接起来先问：“你那边情况还好？”
薛阳在水里吐泡泡，没办法说话，是他太天真的。
秦章听到电话另一边有水声，等了一会才听到薛阳的声音。
“你在水牢里？”秦章担心得不行。
“不是，我是想避开监控。”蠢到家的一语揭过，薛阳问，“你在牢里？”
“嗯，住在单人间，能收集到的消息有限，司元齐下落不明。”秦章挪到小窗口前坐着，时刻观察着走廊上的动静。
“我现在是鱼，在一个大房子里，出不去。”薛阳把自己这边的情况一一说明。
走廊上传来拖行声，距离秦章所在的牢房越来越近。
“我看到司元齐了，受了伤被机器人拖回来了。”秦章挂断电话，机器人打开了牢房门，将人丢进屋转身关门离去。
“太好了！”看到秦章，司元齐扑过去抱着对方的胳膊干嚎，“太好了，没有你我可怎么活，我浑身上下都痛，外面有大虫子，人类太渺小。”
秦章额角青筋一跳一跳的，扒拉开司元齐的手，“正常点，外面是什么情况？”
司元齐瘫倒平躺在地上，“我与大号的虫子战斗被打伤了，没死真是奇迹。”
“虫子堪比电影里的巨兽，八成变异了，杀人比砍瓜切菜还容易。”司元齐知道的更少，“薛阳怎么样，人在哪？”
“人暂时没事，处境和你我一样。”秦章说。
“出不去的，高科技自动锁，全是电子眼，无身份通行证寸步难行。”司元齐欲哭无泪。
“下次到外面是什么时候？”秦章问的是和虫子战斗。
“不知道，机器人不会说这些，最快也要明天，问题是外面的天空并非蓝天白云。”司元齐苦大仇深道，“天上有电网，抓虫子一把好手。”
秦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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