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陆甜甜的助攻
隔天早上，陆以牧先去动车站接陆甜甜，接到人后才给张舒乔打电话让她起床。张舒乔没来得及化妆，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急匆匆赶过去跟他们俩会合。
陆甜甜见到张舒乔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这么憔悴啊乔乔，是不是生病了？张舒乔尴尬地瞥了一眼陆以牧，笑着对陆甜甜说一想到要跟你见面太激动，昨晚没睡好。
三个人找了个口碑很好的地儿吃饭，快吃完时，陆甜甜朝张舒乔举杯，说：“乔乔，来，我敬你。”
张舒乔举起橙汁跟她碰了一下，道：“照我们昆城的规矩，干杯得有个由头，或者至少得说几句祝词，这么干喝多没意思。”
“别急嘛，一杯一杯来。”陆甜甜气势还挺豪迈，把橙汁喝出了酒的错觉，“第一杯，感谢你给我接风洗尘。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知道我有多羡慕吗？”
两个人喝完，陆甜甜紧接着倒了第二杯橙汁：“第二杯，感谢你之前对我们家臭小子的照顾，辛苦了。”
张舒乔瞟了陆以牧一眼，笑得有点心虚：“应该的，也不完全是因为你...”
陆甜甜没听出她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只继续倒第三杯橙汁：“最后一杯，感谢你在陆以牧迷茫时拉了他一把，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通他的思想工作的，但是要没有你啊，他当年肯定就沉溺在感情里无法自拔了，不可能安心出国做交换生。”
话落，陆以牧突然坐直，第一时间看向张舒乔。
“你刚刚说什么？”陆以牧直接出手制止陆甜甜喝饮料的动作，声音急切，“什么意思？”
陆甜甜觉得他莫名其妙：“什么跟什么啊，抽风呢？”
陆以牧嫌解释起来太慢，转而看向张舒乔：“我姐刚刚的话什么意思？你当年知道我要出国？”
张舒乔语塞，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轻轻地点了下头。
在那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几秒钟的沉默里，陆以牧突然灵光一闪，理清楚了某些重要的细节。他问陆甜甜：“是你告诉乔乔我要出国？”
“是啊。”
“你怎么说的？”
“实话实说呗。”身为局外人的陆甜甜一脸懵逼，但还是将当年那通电话的内容基本还原给陆以牧听，“当时你为了不跟女朋友异地要放弃出国交换的名额，我劝你你还不乐意，谁的话都不听，我只好把这个情况跟乔乔说，请她帮忙劝劝你啊。”
陆以牧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很不好：“所以、你直接跟她说、我是为了不跟女朋友异地才放弃的名额？”
陆甜甜点头：“事实就是如此啊。”
陆甜甜的话像几记重拳，重重捶在陆以牧胸口上，捶得他精神恍惚。
他看向张舒乔，对上那双澄澈好看的小鹿眼时，懊悔、自责、心疼等等千万种情绪像巨浪一般朝他涌来，将他从头到尾浇了个彻底。
那一刻，他更恨自己，为什么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件事。
他更加后怕，如果这次没有不管不顾地追回来，他是不是这辈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张舒乔错过了。
这些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陆以牧用颤抖的声音问：“所以，这就是你当年跟我提分手的原因吗？怕耽误我？”
话落，张舒乔反应很淡，一旁的陆甜甜却快疯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分手？谁跟谁分手？”
张舒乔低下头，声音很小但很清晰：“我。他和我分手。”
陆甜甜惊得巴都要掉了，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声音直接高八度：“谁？？？”
张舒乔认命地闭了闭眼：“当年，陆以牧说的女朋友是我。当时，我家里人极力反对我和他在一起，刚好那段时间家里又有个很亲的长辈去世，生活一下子变得乱七八糟。我本来就很崩溃，你那天跟我打完电话之后，我突然就觉得，这段感情再坚持下去对彼此都是负累和伤害，所以我跟他提分手了。大概就是这样。”
信息量太大，陆甜甜消化了很久才回神。
虽然乍一听有点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想，以张舒乔和陆以牧两个人的魅力，彼此吸引是很正常的事，年龄差也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陆甜甜指着自己，难以置信：“这么说来，是我害你们分的手？”
张舒乔摇头：“不是的。当年是我不成熟，很多决定太意气用事，没有考虑对方的感受，也没有考虑后果，才把事情搞得很糟糕。跟你无关。就算那时候你没有跟我打电话，我还是会做出一样的决定，因为当时...家里阻力太大，我很不勇敢，又看不见未来。”
陆甜甜又震惊又心疼，视线在陆以牧和张舒乔之间扫了两圈，恍然大悟：“难怪这臭小子苏市待得好好的非要跑昆城来重新开始，之前我还奇怪呢，现在看看，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闻言，陆以牧冷哼一声：“还不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我至于兜这么大一圈才把人追回来么？”
陆甜甜惊喜地笑了起来：“你们复合啦？”
陆以牧看向张舒乔，没搭话。
张舒乔害羞地点点头，红着脸去牵陆以牧的手，说：“这么好的男朋友，我不舍得让给别人。”
这突如其来的“名分”让陆以牧受宠若惊。他两眼放光，紧紧回握住张舒乔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一直以来，我才是更幸运的那个。”
这两人，旁若无人深情对视，把陆甜甜虐得渣都不剩。
陆甜甜一边做呕吐状，一边揶揄：“我就不该来，这一个个的，秀恩爱秀得飞起，有没有考虑过我这只单身狗的感受？！”
陆以牧挑眉，问：“又分了？上次那位一米八的保时捷大哥呢？”
陆甜甜翻白眼：“别提了，抠门又妈宝，这种男的老娘谈一个踹一个。”
话匣子就此打开，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成了陆甜甜的吐槽前男友时间，骂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惊天地泣鬼神。
张舒乔听完，只跟陆以牧说了十个字：“还好我只有你一个前任。”
陆以牧：“……”
*
陆甜甜这次来昆城出差是带着任务的，所以张舒乔熬夜做的旅游攻略根本用不上。
分别的时候，陆甜甜站在大太阳下，眼睛被晒得睁不开，却还执意紧紧抓着张舒乔的手说：“只能说这个世界太癫了，我怎么都想不到，大学时候同住一个屋檐下千千万万人只敢远观不敢亵玩的系花有朝一日会成为我的弟媳！”
“弟媳”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多少有点搞笑的成分。
张舒乔空出另一只手扶额苦笑：“倒也…还没那么快…”
“弟媳啊，”陆甜甜语重心长道，“这小子以后要是惹你不爽了，你直接告诉我，我一定搭最早的飞机飞过来家法伺候。”
“明白。”张舒乔点点头，心里迫切地想结束这场对话。原因无他，实在是太晒了！！
陆以牧看出张舒乔的想法，于是在陆甜甜还想继续叨叨之前，他一把将她搂住，推着上了等候多时的计程车：“求你快走吧，别再把我媳妇说跑了。”
“没大没小！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啥事儿都不跟家里说，连谈恋爱都不跟我透露半个字，你特工吧你！”
“这事儿以后再跟你解释。”
陆甜甜人都坐进车子了，手还扯着陆以牧的袖口，眼神凌厉，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威胁道：“最后提醒你一句，措施得做好，对人女孩子要负责任，听见没！？”
陆以牧耳根子肉眼可见地窜红：“用你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的容易上头，一到那种时刻哪还分得清东南西北……”
“……”陆以牧再也受不了了，把车门一甩，高喊一声：“开车吧师傅。”
随着计程车消失在视线里，陆以牧和张舒乔双双松了口气。
烈日下，陆以牧和张舒乔对视了一眼。这会儿，两个人心里都藏着很多话，对视一眼后，却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陆以牧走过去，轻轻牵起张舒乔的手，将她往停车场的方向带。
张舒乔看了看与他十指紧扣的手，问：“去哪儿？”
陆以牧柔着声回答：“先送你回去，我下午临时有个客户要见，忙完接你一起去吃饭，吃完饭再带你去个特别的地方。”
张舒乔脸上挂着笑，眼睛亮晶晶的，问他：“恩？你要带我去哪儿呀？今晚算不算约会？我需不需要盛装打扮？”
提及约会，陆以牧才突然想起，复合的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和张舒乔连个像样的一起出门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约会了。
也真是难为张舒乔了。换成其他女孩子，男朋友忙成这副狗样子，应该早就跑了吧。
陆以牧的愧疚全写在脸上，回答她说：“不用刻意打扮，现在这样就很漂亮。”
张舒乔却摇摇头：“那不行，和帅哥约会还是得准备得认真一点。”
说这话时，张舒乔满眼都是飞扬的笑意，笑容特别明媚，不输头顶的烈日。
陆以牧胸腔小鹿乱撞，根本不受控制。
对视三秒之后，陆以牧在大街上吻了张舒乔。
张舒乔羞得直往他怀里钻：“你疯了！这在大马路上！”
陆以牧没忍住，又亲了第二下，亲完还意犹未尽道：“乖乖等我，今晚继续。”
“恩？”张舒乔倏地睁大眼，心脏某处慢慢开出一朵小花。
记忆中那个陆以牧，好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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