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热烈
陆以牧走进工作室，第一眼看见了方子跃，第二眼看到了方子跃旁边身材曼妙的女人。
方子跃看到陆以牧时愣了一下，而后才伸出右手：“你是吉米的老板？”
“是。”陆以牧神情自若地跟他握手，“没想到大客户是你。”
“这也太巧了吧。”方子跃笑着搂住他旁边的女人，道，“介绍一下，我的未婚妻，安琳。宝贝，这是我的一个老朋友，陆以牧。”
安琳笑容温婉，跟陆以牧say嗨。
陆以牧礼貌地点了下头，邀请他们坐下来聊。
组里的小胖负责与方子跃夫妇接洽婚礼跟拍细节，方子跃没什么兴趣，听了十来分钟就跟安琳说老婆一切你决定就好，随后起身去了陆以牧办公室。
见他进来，陆以牧有些惊讶：“这么快就聊完了？”
方子跃笑着说：“我老婆说的那些我听不懂，索性都由她决定好了。”
陆以牧点了下头，给方子跃倒了杯水：“我这工作室刚做起来，只有水，不好意思。”
方子跃笑了笑：“没事，水就行。”
两位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对面坐着，陆以牧表情和善，周身气压却有点低。
方子跃看着眼前这位褪去稚气、稳重英俊的男人，很难将他与记忆中的陆以牧重合到一起去。
“你变了很多。”方子跃看着他，眼神里或多或少透露着欣赏，“年纪轻轻事业有成，挺好的。”
陆以牧礼貌地勾唇：“谬赞，也没有多成功，这才刚刚起步，也不知道会赚钱还是会把身家都赔进去。”
“怎么会突然回昆城？”
闻言，陆以牧眼神一顿，反问：“你觉得呢？”
气氛就是从这一秒开始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成年人之间的交锋，有时就在弹指一挥间。
方子跃看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后，突然笑了：“行吧，我承认我输了。论痴情，我确实没办法跟你比。”
陆以牧冷冷地与他对视，没吭声。
方子跃顿了顿，又问：“所以你现在和乔乔什么情况？复合了吗？”
陆以牧挑眉：“怎么？都有未婚妻了，还惦记别人的女朋友？”
听到这话，方子跃了然地点点头：“哦，懂了。复合就好，恭喜。”
方子跃的语气太过随意，又夹杂着些似有若无的调侃，听得陆以牧慢慢拧眉。
他脊背直了起来，表情也变得严肃，开口时，声音比方才冷了好几个度：“如果你今天过来是诚心诚意跟我们吉米合作，那我的团队会拿出百分之一百的专业和热情来对待。但如果你今天过来只是为了耀武扬威，那我劝你省点力气吧，毕竟，我早已经过了会被别人的挑衅刺激到的年龄。还有，乔乔从来都不是谁的所有物，更不应该成为男人炫耀的谈资，无论她跟谁在一起，她始终是她自己。”
这话把方子跃说懵了。他无语地把手一摊，道：“不是，等等...乔乔该不会还没跟你说清楚吧？”
陆以牧歪头：“什么意思？”
眼见着这反应不像装的，方子跃真是无语到家：“当年那出劈腿大戏，是乔乔拜托我配合她演给你看的，她说只有这样你才会彻底死心，安心去国外交流。我，和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在一起过。”
陆以牧眉心一跳，脑子嗡的一声。
“你不信？”方子跃叹了口气，“说来也不怕你笑话，你们分手之后，我使出浑身解数追求她，我甚至都追到她支教的地方去了，可是乔乔的心就像暖不化的冰，根本没有给我留一点儿机会。后来我也看开了，听家里人的安排去相亲，结果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闻言，陆以牧深呼吸几下，双手默默攥拳，下意识皱眉，道：“我知道你去找过她，因为那一次，我也去了。”
这回轮到方子跃懵了：“啊？”
“当时，我看见你们在树下拥抱。”
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
方子跃震惊地张着嘴，终于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是说，是那次，才让你彻底误会乔乔的？”
陆以牧没明确说是或者不是，但这漫长的沉默足以给方子跃一个肯定的答案。
“唉，这事儿闹的。”方子跃揉揉眉心，“当时是这样，我准备了洋洋洒洒将近一千个字的告白，结果乔乔还是拒绝了，我问她为什么就是不能跟我试试，她说因为心里有放不下的人。你看到的那个拥抱是我主动要求的，我说明天哥哥就回昆城了，至少给哥哥一个告别的拥抱吧，她才轻轻地抱了下我。”
这番话说完，两位帅气的男人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懊悔之色。
一个后悔拆人姻缘，一个后悔当时没有上前一步问清楚。
不然，也不会有这煎熬的四年。
下一秒，方子跃突然反应过来，他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等等…也就是说，你在误会还没解除之前，就选择跟乔乔复合了？”
陆以牧咬肌微微动了一下，没吭声。
方子跃差点给他鼓掌：“你也太爱了吧陆以牧，我心服口服。”
陆以牧眸光一沉，默了两秒：“相互的。我今天才知道，她也一样爱我。”
*
方子跃夫妇前脚刚走，小胖后脚就进陆以牧办公室想汇报工作，不料被陆以牧挥挥手打发走，说先下班吧，有什么事明天说。
小胖当即愣住，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大今天居然不加班。
陆以牧笑得很灿烂，说等你谈恋爱了你就懂了。
路过一家花店的时候，陆以牧特地下车走了进去。
他在各色各异的花前驻足，店老板走过来问他：“先生，送给谁？”
陆以牧柔和道：“女朋友。”
“送爱人一般是玫瑰。”
“太常见了，想要不一样的。”
店老板思索片刻，给他推荐了郁金香：“粉色郁金香，花语是永恒的爱，如何？”
陆以牧满意地点点头：“好，就要这个，帮我包一束。”
到家的时候，客厅空无一人，陆以牧循着声响走到卧室，见张舒乔正站在全身镜前比划衣服，小汤圆乖乖缩在一旁当参谋。
满床都是漂亮的小裙子，张舒乔却看上去不是很满意。
她叹着气，语气幽怨得可爱：“圆子，你说女人的衣柜里是不是永远少一件衣服啊？”
陆以牧本来是静静地倚着门框看她，听到这话，没忍住，低低笑了一声。
张舒乔吓一跳，这才发现陆以牧的存在：“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
“干嘛不出声？”
“是你试得太认真。”
张舒乔一下子脸就红了，不好意思地把他往外推：“你先出去，我换衣服呢。”
陆以牧顺势抓住她的手，声音沉下来：“我帮你。”
张舒乔瞪圆了眼：“恩？试衣服怎么帮？”
陆以牧眉尾扬了扬：“你说呢？”
暧昧抽丝剥茧，在25度的冷气里发酵。
张舒乔咬着唇，心脏咚咚咚跳得特别快。
体温一点点攀升的时候，陆以牧用脚趾头轻轻踢了踢小汤圆的屁股，说：“你先出去，少儿不宜。”
闻言，小汤圆幽怨地喵了一声钻出卧室，张舒乔脸颊的红晕直接蔓延到耳根。
陆以牧头也没回，侧身将房门带上，手腕稍稍用力，将张舒乔整个人抱到了桌子上。
眼前的张舒乔，从头到脚红得发烫，看起来像要熟透了一般。
“陆、陆以牧……”
“恩？”
“你今天，是不是心情很好？”
“还不错。”
“是接了什么赚钱的大项目吗？”
“又不是只有工作才会让我开心。”
“那还有什么？”
这时，陆以牧目光灼灼地盯着张舒乔，嘴角疯狂上扬：“还有你呀。”
“恩？”
“失而复得，是让我最开心的事。”
张舒乔看着他，心里有点疑惑。她总觉得陆以牧哪里变了，不，准确来说，是以前的陆以牧回来了。
没有冷漠，没有犹豫，没有时有时无的疏离。
只有热烈、果决和全心全意。
于是张舒乔揽上他的脖子，看着他，又认真又羞涩地说了一句：“其实…我也是……”
“恩？”
“跟你复合，我也很开心。”
陆以牧笑着，慢慢靠近，气声动人：“先洗澡，还是，直接来？”
张舒乔没吭声，红着脸，迎上他的唇。
唇瓣滚烫，难舍难分。
期待已久的热烈悄然绽放，比窗外的霞光还要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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