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罪魁祸首

咽了咽口水,李君歌往回看了一眼正站在门口的玉玲珑和宁溪。说出来的话也略微带着颤音:“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到底是谁?”

“姑娘好生奇怪,你自己闯进来的地方,还跑来问我们。我们还没问你莫名其妙跑来干嘛呢。”玉玲珑不客气地说道。

李君歌坐在地上慢慢回想这段时间经历的所有事情,想起小红哥哥说的妖怪,自己又被不知道什么怪力拉入了一个地方,还看到了会说话的蛇……这一切都太奇怪了。慢慢平缓自己的心跳,她站起来走向二位。

“玉姑娘,我就是来寻药材的,如果我哪里有冒犯到你的地方请原谅。我现在确实不清楚自己来到了哪儿,也不知是怎么来的。”说完,她看了一眼四周,心里想,我怎么可能凭自己爬上来如此深不见底的地方呢,于是涌上了一股害怕的情绪。眼前站着的这二位,虽是花容月貌,但怕不是普通人,甚至,不是人。

说完后,长久的沉默更是让李君歌感觉如芒刺背,不敢直视眼前人,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手紧紧捏成了拳头。

宁溪给玉玲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适可而止,随后便开口对李君歌说道:“姑娘有所不知,你要找的这幽梦花可不太容易得到。”

“宁姑娘,你也有所不知,我为了寻这幽梦花,翻山越岭、长途跋涉,我都扛过来了,现在如果拿不回去,一则是救不了人,二则我也没办法向师父回命。你们大人大量,且告诉我在哪,不管什么困难我都要拿到。”李君歌坚定说道。

宁溪回过头去和玉玲珑小声商议:“玉儿,你怎么看?”

“这幽梦花可是上等补品,就凭她在这一顿说,就给她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于是,玉玲珑走向李君歌,看了她两眼,顿了顿便说:“我不管你是救人还是回命的,这幽梦花我们可早就告诉你在哪了,”说完往隔壁瞅了一眼,“就在隔壁山巅,你爬上去自然就拿到了。”

李君歌再次望向她所说的山巅,压根看不到头。而且现下自己身处的地方,是孤立着悬空在一处的,除非自己会飞,否则根本去不了。于是面露难色,着急得额头上出现了汗滴。

玉玲珑看着她急迫的神情,接着开口道:“你要做这救世祖、舍己为人的大好人,那你就做啊,我们也没拦你。不然,你以为好人这么好当的嘛?”

李君歌被她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却发不出来一声。接二连三的遭遇已经让她疲惫不堪,瞬间泄了气。

“好,我知道了,谢谢二位,我……我再想想办法。”李君歌无奈之下,只能回应道。

接着走向了一旁,眼巴巴地望着这位于云端之上、神秘莫测的地方。

天空仿佛近在咫尺,蓝得晶莹剔透,似如一块碧玉。阳光若隐若现,透过云层播洒下来。将整个地方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辉之中。仔细一听,还有瀑布声从另一山峰流淌下来,荡漾着微微波光。种得满园花草错落有致,房舍的墙壁也是被鲜花和藤蔓覆盖着,真是一幅只能在画卷上看到的仙境。可这地方再好,也不是她李君歌该来的地方。

玉玲珑看着眼前这人又是叹又是恼的,所有情绪全写在脸上,丝毫不遮掩。走向前,一把拎住她的衣领,飞向了空中。瞬间的失重感让李君歌心都快跳出来了,手脚疯狂乱摆似要寻一个支撑点。

“想死无全尸,就继续乱动。”冷漠的语气传来,她也不敢动了。只是全身克制不住地在发抖,因为害怕,紧闭的眼皮也在压制不住地乱跳。

突然加速下降,她实在是无法冷静也克制不住了,便顺势抱上了玉玲珑,双手紧紧环绕着她的腰身,整个头埋在了一片柔软之处。玉玲珑感受到这人抱得紧实,又见这头挨在不该乱碰的地方,挣也挣不开又不好发作,心里愤愤不平。

不一会儿,两人落地。李君歌显然被吓得不轻,还没缓过神来,仍旧死命抱着,说什么也不放开。玉玲珑一下就来了气,掌心一挥李君歌便被弹开去一丈远,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瞬间感受到刺骨的痛意传来,背部的肌肉被撞击得猛烈收缩,她痛苦地呻/吟着,挣扎着站了起来,猩红的双眼盯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玉玲珑本意并不想真的伤害到此人,只是一下怒气上头没控制好力气,终究是个普通人而已,自己确实过分了点,但高傲如她,即使知道自己有错,那也是因为李君歌这人不知分寸,哪有人贴自己贴这么紧的!现下胸口还闷闷着呢。看着眼前这人勉强站起来,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道歉,但是也不能全是自己的错吧,思来想去,最终只剩下了沉默的气氛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

李君歌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她,干脆吞了吞口水,忍着痛意开口说:“玉姑娘,这是为何?”

“你不是要去采药,诺,看清楚了,”她手指向对面,“我已经带你来到了山底下,要做救世主就自己爬上去。”李君歌的视线顺着她手的方向过去,山峰高耸入云,压根看不到头,这种未知的恐惧需要强大的心理抗压能力,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爬上去,爬的过程中万一坚持不下去了怎么办,不安、恐惧如同一把利刃反复割裂着她的内心深处。

收回视线,眼前顿时一黑,头晕目眩了一会儿,应该是开始巨大的冲击所带来的后遗症。她低着头看着自己一双已经被磨破的布鞋,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委屈感袭来,擤了擤鼻子,她抬头露出了一个不太好看的笑:“谢谢玉姑娘。”玉玲珑看着她比哭还难看的笑,一时间也无语。别过了眼回头再看向此人,却见这人眼角流出了一行清泪。

李君歌笑容还没收回去,也猛然察觉到自己脸上湿湿的,立马抬手胡乱一抹,以一阵憨笑掩饰自己的无措和窘迫。

玉玲珑显然也被这种场景弄得无措起来,纠结再三心想自己也带了这人来这山底下了还要怎样,既然是自己想救人,接下来的事情可不得靠自己吗,难不成什么都帮她做了,让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当了这救人的大善人。哼,好人真好当。

李君歌哪里知道此时玉玲珑的心理活动,她只能从冷艳之人的神色中判断出她现下很不耐烦,眼神里透露出的嫌弃之色快要将她吞没,于是转了转眼珠,不敢直视她。玉玲珑也不再过多停留,甩了甩衣袖,又瞬间消失,徒留李君歌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处。

李君歌见她离去,伸展了一下自己酸痛的身子,刚刚玉玲珑在这她都不敢有太大动作,心里想自己以后要远离这女人才是,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转念一想,也许以后也不一定能接触到了,一阵五味杂陈的感受袭来,她也说不准是什么道理。或许是这么些天,自己快撑不下去的委屈吧。“师父啊师父,这幽梦花可让我好找啊。”站在山底下抬头喃喃自语。

走过去仔细察看,她才发现,这山面上瞧着险峻,难以攀登,但实则一旁是有一条小径的,眼神瞬间发亮,她开心地跑过去。这下便省了很多事,她暗暗下定决心,给自己鼓气加油,迈开坚定的步伐,将所有的情绪先丢在脑后,踏上了前行的路。

这边,玉玲珑刚抵达师姐的家,宁溪的声音便传来“玉儿,怎么样,你没为难那人吧。”

“师姐,好啦,你怎么都不先关心一下我,我自然不会把那人怎么样啊,她和我不过萍水相逢,只是见惯了人间满口仁义道德,却心口不一的人,让她知道好人不是那么轻松就能当的。”

“你是不是打算让她自己爬上去,你可知那有多难。”

“难?是不是她自己想救人,也没人逼她。”

宁溪看着眼前这人执拗的语气,知道自己再多说两句就会惹怒她,便含笑说道:“好了,前些时日我去了一趟外面,带了你欢喜的桂花糕回来,快进屋尝尝。”

玉玲珑立马喜笑颜开:“我就知道,这天底下啊,就你对我最好了。”挽住宁溪的胳膊,头枕在她肩膀上撒娇说道。

宁溪哪里能承受得住她这般模样,脸微微一红,也藏不住自己的笑意。她想,玉儿想吃什么就给她什么,想做什么就顺着她做,只要她开心,只要她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就好。

一进屋淡淡的桂花香便轻轻柔柔地拂过她鼻尖,玉玲珑坐在凳子上,并没有同往常一样即刻抓来就吃,而是双手扶脸撑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宁溪看此人今日倒出了稀奇,抬手晃了晃她的眼,问道:“这倒是奇了,平日里见不得吃上一大盘的人,怎么突然一口不尝了。”

玉玲珑的神思被她一下打断,才发现自己刚刚居然在担心那个傻子,摇了摇头,“哪能呐,我只是被香迷糊了嘿嘿。”说着便拿起一块先行递到了宁溪面前,“诺,还是你先吃,我再吃。”宁溪这才放下心来,头自然地偏过去顺势张嘴咬上,米香渐渐弥漫在口腔中,甜度刚刚适中,是玉玲珑喜欢的口味。玉玲珑喂完她才拿起一块来自己细细品尝,只是今天似乎有点食不知味,吃了没两块便再也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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