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男子而言,樊相晨就像是自己送上门的猎物。这猎物平时沉默寡言,冷淡非常,当下好不容易自己“投怀送抱”,男子哪里肯放过,只一眼坏笑,准备环抱住樊相晨的腰,好“一亲芳泽”,哪怕是片刻也好。
这时旁边三人已拿定主意,马上出发。邢苏子唤了樊相晨一声,那小子定了定神,突然抽身,逃似地离开了男子。
扑了个空,男子发中失落,呆呆地倚靠在树下,而后按了按自己的肩部,脸上愁容随却明显,又轻轻叹了口气,只能跟上。他刚迈出两步,忽儿一怔,有感一股熏风夹面迎来。
男子匆促回头,蹙了蹙眉,困惑地看着刚才所在的位置,心中疑惑:“难不成是失血过多出现幻觉了?”刚才那一瞬间,只感觉空气中似乎隔了一层薄薄的纱,自己仿佛穿过了一面无形的墙。
男子这举动让剑魂也很诧异,这一人一魂,一前一后,咫尺而立,相互犯疑。
明明身旁没有人,却又感觉“有影”相伴身侧。猜想之余,男子又瞥了一眼那远处的乞丐,再思量片刻,冷不防地抿嘴一笑,登时心旷神怡,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随即离开。
这人的言行当真捉摸不透,剑魂纳闷了:“那一抹笑意是什么意思,他是能感受到自己,还是不能?”
恍若早就与他相识。诚然,这样一个丰神如玉的男子,只一眼,剑魂便喜欢上了,再不管对方是甚性别了。
担忧圣元鸟窟的魔物提前跑出来,邢苏子、文誉二人乘风飘然而上,直奔事发地。端木虚言携男子与樊相晨,紧跟在后掩护。
樊相晨有些灵力在身,却不会运用,途中几次都被抛在最后,剑魂看他那力不从心的小模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为人父的疲倦感,“烂泥扶不上墙”这句话随之在他脑中蹦了出来,直教人难以忍受。
樊相晨到底不是仙门中人,自是不能太勉强,好在男子刻意放缓了疾跑的速度,另外端木虚言也难得宽宏大度,也拖慢了步伐,少年这才勉强追得上。
此番做法,端木虚言自有考量,他主要是想观察,沿途是否还有其他鸟兽出没,一旦发现也好立即解决。
诡异的是,一路上风平浪静,五人一口气奔了四五里路,聚到了镇外的一处密林里。这林中古怪幽暗,气氛阴森,竟见不得半点阳光,再往前看,不像是有出路的样子。
一进入密林,几人不似先前那般随心,都纷纷拿出了武器,警惕地相顾前后左右,摸索前行。
行不多时,文誉当先找到一口枯井,脚步停了下来。那枯井看似普通,实则是圣元鸟窟的结界入口。为求证这点,剑魂沿着那口枯井又往里走了几步,果然就被一道无形的力量阻挡在外。
正如邢苏子所说,这结界相当特殊,能阻隔妖魔鬼怪不假,让剑魂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我乃一缕剑魂,也被划等为妖魔鬼怪了?
那枯井的井口,挨着放了三颗不起眼的石子。文誉走近,拿起其中一颗,皱眉道:“这天眼石完好无损,说明圣元鸟窟内的魔物并未冲破出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端木虚言抓摸着下巴,寻思道:“可不是,除了先前那只,我们这一路赶来,也并未瞧见有其他的鸟兽扰人。”
邢苏子担心道:“莫不是圣元鸟窟内,发生了什么异常?”文誉一听,也很认同,毕竟这里快二十年了,一直相安无事,故无人进去重新探查。
他一念又想起此前,男子遭鸟兽偷袭时,是有些怪异。那魔物何时会用毒了?倒不像是出自圣元鸟窟。可无论是从外形,还是从气息观察去,都毫无二致。这当中并非没有另一种可能,那便是这些鸟兽从前都不曾显露过用毒。
文誉这边还在解谜,端木虚言那边就催促道:“我生平最不喜拖泥带水,管他什么异常,咱们进去瞧瞧不就结了,总比待在这里浪费时间好。”
这三人加起来,实力确是卓越。羽皇早已被人放血斩杀,余下区区鸟兽自是不在话下。胡乱猜测已然不妥,文誉还是决定进入圣元鸟窟一探究竟。
文誉走到枯井前,抬起右手,张开五指,开始在枯井上方摸索,如此来回探了几下,当掌心感应到某个方位时,他开始在口中默念起来。
这便是破解结界的咒语,剑魂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口井,不知为何,心口隐痛突然加剧,心绪莫名烦躁,有种想逃离此地的念头。
随着文誉默念结束,那枯井周遭陡然金光悬绕,吸引住了几人的目光,除了男子。
那男子锁起了眉头,一改之前玩世不恭的模样,抬眼微微巡视着上空,似乎在找什么。这一举一动全被剑魂看在眼里,随着男子目光移动的方向遥望,那只黑鸦飞近了,在“呱呱”叫唤了两声后,男子才小心收回目光,嘴角不由地笑了。
剑魂先是一惊,就这么盯着那黑鸦骤然飞下,朝那枯井后方飞去,然后当空消失……显然,黑鸦先人一步进去了。再来就是无所畏惧的端木虚言,邢苏子在后。
当到了男子这里时,文誉脸上泛起了一丝警惕。男子观察入微,懒懒地笑道:“兄台要是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俩在外面等候也不是不可以。”
樊相晨勃然变色,明显是不赞成男子的建议,但也没有说话。
文誉的担心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昨晚那剑光之谜还未解,除非是他们真的眼花了,不然怎么也说不通。
昨晚崖下救治男子时,还特意探了探他二人的脉息,虽有些灵气,但都属平常。正是因为这点,才让人生疑。尤其是男子,单凭一绝轻功武学,便将他三人牵制了半宿。为留活口,虽有所保留,但也架不住传出去惹人轻笑。
眼下若是强行将他二人捆绑禁足,倒也不必。因为就在昨晚,他已经在二人身上种了“逃生咒”。在七天之内,这二人无论走到哪里,都逃不过他的追踪。从头至尾,他就打算将人带回门下,之所以征求他俩的意见,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文誉在那犹豫不决,剑魂先行一步来到了结界这边的圣元鸟窟。此地同小密林一般,天空昏黑暗淡,整座山间一片枯藤衰草,阴气沉沉的,毫无生机可言。
这圣元鸟窟地处于息山边缘,坐落在这一带的一处山顶上,极容易寻找。剑魂立在上空,视野广阔,前方山顶凸出的洞窟马上进入了他的眼帘。远看,那入口像极了一只大鸟怒张的巨喙,活灵活现,不枉“鸟窟”这个名头。
就在洞窟的周围,有不少黑鸦栖息而立,那一只独特的幽绿也在其中,正警惕地巡视着入口,虽感受不到一丝魔气,剑魂的心仍是悬了起来。
片刻后,樊相晨与男子还是随文誉进来了。这樊相晨一出现,那洞窟外的黑鸦一齐肃然惊起,接连成群地开始鸣叫,一飞而散,很快便没了身影。这过程剑魂并未注意,目光转到男子身上去了。
一来到山下,男子便闲住脚不动了,笑道:“在下怕死,昨晚浑身的疼痛劲儿还没缓过来呢~我们就在这儿等诸位吧。”示弱般说着,手已经揪住了樊相晨的衣角。樊相晨有些作难,又不敢抗拒。
男子这悠哉的模样,不像来除魔的,倒像是来观光的。这句话倒是给文誉吃了颗定心丸,不乱跑甚好,不会封禁之咒,他俩轻易也出不去这里,更觉放心了。
待文誉点头走后,樊相晨才皱眉冷冷地回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憋屈了一整天,少年终于忍不住了。
男子笑道:“什么人。如果我说,我不是人。”樊相晨一听,一阵无语,生气地扯过衣角。这人纯粹是戏耍他,有点后悔问这个问题了,转身也打算上山。
樊相晨刚转过身,背部就被轻轻拍了一掌,随之一阵彻骨的寒冷袭来,瞬间由后渗入全身,激得他一个冷颤,震惊之余正要回头,脑中突然一阵晕眩,不受控制地定在原地不动,埋头厥了过去。
剑魂惊诧不已,男子这一掌,竟将樊相晨体内一魄元神推了出来。他辨不出是何妖法,只慌忙落到了樊相晨的身边,就在此时,心口疼痛骤然又起,比之前更甚十倍!
剑魂忍受不住地按住心口,身形一晃,魂影立时失涣,破碎支离般原地消散,随樊相晨一起陷入了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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