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是伙伴?是对手

谁杀了牧师一家?

陈纤纤带路,方知绿第一次踏进这座牧师的屋子。

第一印象是很华美,或许......有点过于华美了——对于这样一座小镇的牧师而言,屋里的贵重物品都已被收走拍卖,空荡荡的,但即是如此,这考究的地板,墙布,浮雕......仍能窥见曾经的华贵。

花萝也是第一次进这屋子,环顾四周,轻声感叹:“真像一座被盗空的贵族坟墓......”

她的声音很小,几不可闻,但在这空荡的房子里,模糊传到方知绿的耳里,一股电流激过大脑,方知绿猛地转头,“花萝你刚才说什么?”

“嗯?”花萝顿住,“我说这儿像坟墓......”

“不,坟墓前面——”

“啊......被盗空?”

“没错!”方知绿挥了下空拳,兴奋地来回走动,“牧师死后,没有继承人,所有贵重物品都被公开清理拍卖,我先前查过那个拍卖单,里面没有贵重珠宝、手表、古董,多是一些大件,而且——没有那个十字架项链。”

“你的意思是——牧师死后,在警方来之前,东西就被盗了,筱筱是从那个小偷那里拿回的十字项链。”

“不——”方知绿盯向花萝,两眼放光,“有没有可能——不只是小偷?”

陈纤纤在一旁听着,插了句:“入室抢劫吗?但谁会去抢一个牧师?小镇里的居民不是很虔诚么?”

方知绿思忖着来回走了两步,“如果是一个外乡人呢,一个恰好知道牧师家丰厚的惯犯呢?

“这未免太偶然了。”花萝不敢相信。

“是,的确听上去荒谬,但越是荒谬,越能证明——不幸会平等地降临在每个人头上。”

见方知绿笃定的神情,花萝和陈纤纤对视一眼。

“先去楼上去看看那个倒十字架吧。”花萝先开口,“或许能发现些什么。”

她们来到二楼书房,一推开门就看见墙上悬挂的大幅牧师人像照,昏暗房间里,看不清人像,只有被钉在那儿的十字架项链,泛着幽微沉重的金光。

陈纤纤举高了手电筒,“就是这个,除了是倒着的,看不出别的。”

方知绿盯着那个厚金倒十字架,头歪了十五度,比对了番,“不是垂直的?”

花萝也跟着用目光测量了下,“的确不是,那就不只是十字架了,也是X封印。”

“封印应该有铭文。”方知绿望着那个微微倾斜的倒十字架,“得撬开看看。”

“我来!”陈纤纤自告奋勇,亮出针臂就要开撬,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咣当”一声,项链砸落在地。

陈纤纤捡起项链,翻过来一瞧,“有铭文!”

方知绿和花萝快步上前,看到十字架背面刻着“无由同罪。”

这就是域梁!不幸会平等地降临在每个人身上......每个人都要承担没有缘由的罪。

“去找斗魁。”方知绿盯着那四个字说。

“找他干什么?”陈纤纤疑惑地看向他,“你还要进哀穴?”

“不,是今天我们不能进哀穴。”

“啊——我知道了,是要问斗魁选什么,然后避开是吧?”

“但是——”花萝面露迟疑,“这太玄乎了吧,它已经抓了三次斗魁了,我想可能‘斗魁定律’不会再有用了。”

甚至上一次方知绿凭借‘斗魁定律’进入哀穴,就已经让花萝相当吃惊了,大概是好运气......但怎么可能一直好运?

“之前我可能觉得是好运。”方知绿抬眼看向墙上的照片,“现在——倒确定是‘斗魁定律’了。”

花萝眼珠跟着她视线移动,“这什么意思?”

“你们没发现吗?”方知绿指了指墙上的牧师,“除了胡子和皱纹,斗魁简直像他亲兄弟。”

陈纤纤将手电筒直照在牧师脸上,仔细一看,惊叫出声:“还真是!”

花萝看着那人像,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竟然没有发现......方知绿明明也没有如何细看,只不过扫了几眼......

“敏锐的直觉和洞察力......”,花萝心里暗叹,“是挖不走的异能啊。”

“那我们走吧。”陈纤纤放下手电筒,手上颠了颠十字架,“这个怎么处理?”

“钉回去吧。”

“啊?我只会撬,不会钉啊。”

“我来吧。”花萝拿过那十字架,对照人像比划了下,确定位置后,蹬墙而上,将项链安置在锚定的位置,左手一张,向前推去。

“她这是在干什么?”方知绿悄声问花萝。

“重氧法啊,氧气比空气重,她从外面往里推,就能把项链和人像缝隙之间的空气全部压出来,紧把项链紧压进人像,估计拔不开了。”

“嘭”地一声,像是撬开汽水瓶盖的轻响,项链死死嵌进人像。

花萝钉好后,最后瞥了眼那张脸,转身轻盈落地,“好了。”

方知绿盯着她,嘴角微勾,也不吱声。

花萝被盯得莫名,“怎么了?”

“没什么。”方知绿摇摇头,微笑着说:“我只是觉得你的异能......实在是很妙。

“呵呵”陈纤纤嘴一扯,“又瞧上人家的异能了?”

方知绿失笑,“你的也很好。”

陈纤纤不屑地“切”了声,率先朝外面走去。

“你惹她生气了。”花萝用戏谑的眼神看方知绿。

方知绿一拍脑门,“哎呀我的错,我该偷偷赞美你的。”

花萝轻轻笑了声,心里刚起的褶皱被抹平,她一向知道自己的异能非凡,但来自方知绿的赞美还是让人舒心的。

毕竟......是她认可的对手。

傍晚六点,三个橙色小人分立在镇中心三幢屋子前,头顶上是滚缠的巨大柳枝。

“斗魁今天穿的什么颜色?”陈纤纤望着那柳枝插入其他街巷,离她们远远的,橙色是方知绿找过斗魁之后直接让她们选的。

方知绿仰头望天,视线的尽头一个黄娃娃被抓起,“看天。”

“哦——”,陈纤纤在风雨中眯眼观察,“是他吗?”

不待方知绿回答,数个黄娃娃被带起来,其中一个体格尤为巨大。

陈纤纤点点头,了然道:“嗯,知道是哪个了。”

斗魁被柳条带着掠过空中时,有经过镇中心那栋苹果绿的屋子,俯看到那三个橙色小人。

他原本已经麻木了,忽然有个小人朝他挥手告别......他聚拢视线去瞧,呵......陈纤纤咧着个大嘴笑得正欢......

斗魁闭了闭眼,方知绿......你最好是今天就把这个鬼植域破了,要是还有明天,绝对不会再告诉你们我选什么!

等疯狂柳投完今日的黄娃娃,花萝率先跳了下去,她已经将那句“无由同罪”镌刻在异能上,只需要将纯氧墙打进疯狂柳的嘴里,就能爆破掉它的植域。

方知绿和陈纤纤站在崖边,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个植异者——是个瘦弱的矮个男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像个中学化学老师。

方知绿估计剩余那个植异者也进了哀穴。

“花萝今天应该能破掉植域吧?”化学老师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陈纤纤亮出针臂,“怎么,你在这儿等着捡便宜?”

“这话说的。”化学老师轻笑一声,“你们不也在这儿站着吗?”

“你奶奶的,说这些屁话!”陈纤纤说着就要冲上前去。

方知绿伸手拦住她,目光一直盯着花萝,“没时间了,花萝已经到位了。”

“两位,那我先走一步了。”化学老师说着纵身一跳。

陈纤纤也要跳,方知绿止住她,“再等一等。”

这时,花萝趴在疯狂柳嘴边,凝聚起纯氧墙,上面凸起“无由同罪”,生生推进了疯狂柳嘴里。

疯狂柳开始剧烈摆动,柳条拍打海面,激起数道水墙,花萝借机缩进疯狂柳嘴里,扒着嘴角固定身体。

一层淡蓝色的膜显现出来,相对植域的力量在这一刻变得无限大,任何靠近的活物都会被死死压制住,那个化学老师刚一靠近,就被柳条来回拍打,像一个皮球一样,别说伺机偷袭,都近不了身。

“看来是对的。”方知绿俯看悬崖下方,“它在挣扎。”

说着,那层淡蓝色的膜陡然一亮,照亮整个天穹,光亮得人睁不开眼。

十秒后,膜消失了,疯狂柳安静下来,被拍打的化学老师不见踪迹,大概是摔进了海里。

“走吧。”方知绿招呼陈纤纤,“这下就是各凭本事了。”

花萝就在疯狂柳嘴里,占尽先机,植域破开的一刹那,她反手就制造出高倍氧气波,企图直接把疯狂柳憋死。

但疯狂柳竟然开始从内部自燃,绕出滚滚浓烟,大量二氧化碳中和了她的高倍氧气波。

花萝回头望一眼,方知绿和陈纤纤已经出现在口外,她失去了先机。

“抱歉,我也想要赢。”花萝凝气推出一堵纯氧墙,把方知绿和陈纤纤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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