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卷着桂花香溜进窗时,客厅里飘着的不止是炖肉香,还有谭天弈掌勺的糖醋排骨酸甜气。
今天是九月二号,宫彧父亲宫珩的六十六岁生日,也是母亲提前过的寿辰(九月二十)——老两口过两天就要回老家了,宫彧索性让两个生日凑在一块儿,想着一起去外面吃顿饭,却没料到谭天弈说:“就在家里吃吧,今天我给你们露一手”。
“真的假的,你还有这技能呢!”
谭天弈笑笑,直接把厨房变成了他的主场。
客厅里有俩宝的欢呼。五岁的宫砚澄看着餐桌中央的松鼠鳜鱼:“哥哥做的鱼!比幼儿园的糖醋里脊还香!”
旁边八岁的宫砚深要稳重些,却也盯着那道佛跳墙挪不开眼,小眉头皱着,像是在研究砂锅里的鲍鱼为什么会发光:“爸爸说这种汤要炖很久,哥哥你是不是半夜就起来做饭了?”
闻言笑着揉了揉宫砚深的头:“秘密。”
他指尖刚碰到孩子柔软的头发,就被宫砚澄拽住了衣角,小姑娘仰着脸,睫毛忽闪忽闪:“那哥哥明天还来做吗?我想把鱼骨头都啃干净!”
“小馋猫。”宫彧走过来把女儿抱到椅子上,看谭天弈系着围裙在餐桌间穿梭的身影,忽然觉得这一幕很温馨。
还担心两个孩子会闹腾,毕竟老两口难得来,又碰上生日,孩子们总缠着外公外婆撒娇。
没想到谭天弈一来,俩宝就安静下来了,一进厨房,俩小的就搬了小板凳守在门口,一会儿递葱一会儿递蒜,活像两个小跟班。
不过想想也是,这俩孩子自从认识谭天弈之后就老喜欢粘着他,没事就“哥哥长哥哥短的”。
“你这颠勺的架势,比饭店大厨还像样!”
宫彧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谭天弈手腕轻转,炒锅里的荷兰豆在空中划出道翠绿的弧线,稳稳落回锅中,惊得他眼睛都亮了。
他倒是知道谭天弈会做饭,却没见过这等功夫。
清蒸鲈鱼卧在青花瓷盘里,鱼身上的葱丝被浇上热油,“滋啦”一声卷成金圈;松鼠鳜鱼炸得金黄,浇上的番茄汁顺着鱼身的纹路往下淌,像缀了串玛瑙珠子;就连最简单的拍黄瓜,也切得粗细均匀,撒的芝麻都像是用尺子量过。
“爷爷奶奶难得一起过寿,得多弄几个硬菜。”谭天弈笑着关了火,把最后一道佛跳墙端上桌。
砂锅里的鲍鱼、海参在浓汤里轻轻颤动。
香气漫出来时,客厅里的宫珩正举着个巴掌大的木盒,对着光看得入神。
那是谭天弈带来的礼物。红木盒子上雕着缠枝莲纹,打开时“咔嗒”一声轻响,里面铺着深蓝色丝绒,躺着对看似普通的木梳。
梳子是浅棕色的,梳齿圆润,梳背刻着简单的云纹,可父亲刚拿起来,就觉得一股暖意顺着指尖往上爬,原本有些发僵的肩膀竟松快了不少。
“这木头摸着怪舒服的。”母亲凑过来看,伸手碰了碰梳齿,忽然“呀”了一声,“欸?我这老毛病的手,怎么不麻了?”
她有多年的腱鞘炎,阴雨天总疼得握不住东西,此刻却能灵活地转动手腕,指尖划过梳背时,那股暖意竟顺着胳膊溜进了膝盖,把积了多年的寒气驱散了大半。
谭天弈端着菜走出来,看见他们对着木梳稀奇,笑着解释:“这是之前机缘得到的古木,加了点特殊工艺,长期用着能舒服些。”
他没说的是,这木梳是他用了一些灵材,以自身太初之力炼化而成。
趁他们在厨房忙活,林清越悄悄打开另一个锦盒瞅了眼,里头是条银灰色的羊绒围巾,没有标签,但摸着手感就知道是好东西,连忙又盖好,跟父亲使了个眼色:“你看这孩子,这又破费,回头得说说他。
父亲摩挲着梳背的云纹,忽然想起上个月,自己咳嗽得厉害,谭天弈送来个青瓷小罐,说里面是“老家带来的蜂蜜”。
他冲水喝了一天,咳得撕心裂肺的毛病竟好了大半,当时只当是乡下的土蜂蜜管用,现在看着这木梳,忽然觉得这孩子藏着不少秘密。
“我们小谭同学果然深藏不露。”宫彧看着满桌菜,认识谭天弈三月,知道他细心、体贴,却从不知道他厨艺这般出神入化。
尤其是那道琉璃茄子,外皮晶莹剔透,咬下去却外脆里嫩,糖醋汁裹得不多不少,酸甜味儿刚好卡在舌尖最舒服的地方。
谭天弈给林清越(宫彧母亲)夹了块茄子:“奶奶尝尝这个,特意少放了糖。”
又给父亲盛了碗佛跳墙,“爷爷您慢用,这汤熬了3个小时,补身子的。”
他动作自然,眼神里的关切不掺半点假,看得宫彧心里忽然一动——这个总能给他惊喜的人,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本事。
宫彧的指尖在那枚古木梳上反复摩挲,暖流顺着指缝漫到心口,让他想起上周在实验室,谭天弈调试传感器时说的话——“有些材料看着普通,内里却藏着能自愈的能量”。
此刻看着那个在厨房和客厅间穿梭的少年身影,他忽然觉得,谭天弈或许就是这样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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