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结果宣布，“启明星”团队毫无悬念地夺得了金奖。
当评委念出她们的名字时，聚光灯再次打在她们身上。
台下掌声雷动。
苏瑶激动地紧紧握住林若曦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她感到疼痛
那份灼热的喜悦，也通过相触的皮肤，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她们上台领奖，接过沉甸甸的奖杯和证书。
闪光灯此起彼伏，记录下她们并肩而立、笑容灿烂的瞬间。
林若曦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站着.。
但看着身旁苏瑶如盛放花朵般的笑容，她觉得，这一切喧嚣都值得。
颁奖典礼结束后，是主办方准备的简单庆功宴。
不少其他团队的成员、老师甚至企业代表都过来向她们表示祝贺。
苏瑶应对自如，言笑晏晏。
林若曦则尽量缩在她身后，只在被直接问到技术问题时，才简短地回答几句。
她感觉自己的社交能量已经耗尽，此刻只想安静地待着，或者……只和一个人待着。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脱身，两人抱着奖杯和证书，走在回宿舍区的路上。
夜色已深，但校园里似乎还残留着方才礼堂里的热烈气息。
“我们真的拿到金奖了！”苏瑶抱着奖杯，爱不释手。
她的脚步轻快得像要跳起来，脸上的笑容从未褪去，“若曦，你听到掌声了吗？大家都认可了我们的‘星空’！”
“嗯。”林若曦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唇角也忍不住上扬。
成功的喜悦是真实的，但更让她心潮澎湃的，是这一路走来，身边这个人的存在。
“刚才在台上，你回答那个问题的时候，说得真好。”苏瑶忽然放慢脚步，侧头看她
她的眼神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柔和，“‘最严谨的代码，也能谱写出诗’。我差点就在台上哭出来了。”
林若曦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只是……说了实话。”
“就是因为是实话，才更动人啊。”苏瑶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种别样的意味。
她们走到宿舍区附近那个熟悉的小花园，默契地在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
四周只剩下夏夜的虫鸣和彼此清浅的呼吸。
奖杯被放在两人中间，冰凉的金属表面反射着细碎的光。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苏瑶用手指轻轻划过奖杯上刻着的字迹，状似随意地问道，“项目结束了，比赛也结束了。”
是啊，一直以来将她们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借口”，似乎就要消失了。
如果没有了项目，她们之间，还能用什么理由，维持这样几乎形影不离的状态？
害怕失去的强烈恐慌，混合着今晚一直盘旋在心底更加清晰的情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不能再等了。
“苏瑶。”林若曦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的清晰。
“嗯？”苏瑶抬起头，看向她，眼中带着询问。
林若曦却在对上她目光的瞬间，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泄去大半。
她慌乱地移开视线，心跳如擂鼓，脸颊开始发烫。
不行，在这里，就这样说出来，太草率了。
“没……没什么。”她临时改口，声音低了下去，“就是……谢谢你。”
苏瑶眨了眨眼，似乎有些疑惑，但没有追问。
“应该我谢谢你才对。”她将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被树荫切割成碎片的夜空。
她的语气轻松，“没有你，这片星空永远只能是我想象中的图画。”
又是一阵沉默。
但这次的沉默并不尴尬，反而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微甜的张力。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们之间悄然生长，即将破土而出。
“很晚了，”最后还是苏瑶率先站起身，拍了拍裙子，“回去吧，金奖得主们明天还要上课呢。”
林若曦也赶紧站起来，抱起奖杯。
走到林若曦宿舍楼下，像往常一样道别。
苏瑶转身要走，林若曦却突然叫住她。
“苏瑶！”
苏瑶回头。
林若曦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
“明天……明天晚上，你有空吗？我……我想请你吃顿饭，就……就我们两个。”
这不是普通的邀约——她的紧张，她的郑重，都明白无误地传递着这个信息。
苏瑶愣了一下，随即，一个极其明媚的笑容，在她脸上缓缓绽开，比今晚的任何一刻都要动人。
“好啊。”她回答得干脆，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我等你。”
说完，她挥挥手，转身走进了她那栋女生宿舍楼的大门。
林若曦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
她回到宿舍，将金奖杯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
室友们已经睡了，她轻手轻脚地洗漱，然后躺上床。
黑暗中，她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明天。
她要告诉苏瑶。
告诉她，那片由代码和旋律共同构筑的星空，之所以如此璀璨，是因为每一行代码里，都藏着她不敢宣之于口的爱意。
告诉她，她不仅仅是她的队友，她想要成为的，是能永远站在她身边，分享她所有喜怒哀乐的那个人。
这个决定让她害怕得手脚冰凉，却又兴奋得浑身发热。
她开始在脑海里反复演练。
地点不能太吵，也不能太正式。
学校后门那家她们常去的咖啡馆也许不错，那儿有有独立小隔间。
要说些什么？
直接说“我喜欢你”会不会太唐突？
还是应该从项目、从她们的相遇慢慢说起？
她像准备最重要的代码部署一样，在脑海里一遍遍预演着各种可能性和应对方案。
每一个细节都至关重要，她不允许自己再搞砸。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那个金灿灿的奖杯上。
林若曦侧过身，看着那团朦胧的光晕，心中一片澄明。
代码可以调试，bug可以修复，但有些机会，一生也许只有一次。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迎接那颗属于她的、最亮的星，或者，去面对可能到来的、整个星系的寂灭。
无论如何，她都要说出口。
因为她的星空，早已刻满了苏瑶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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