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只是,牵着的手总让白芷有些不自在,总想说些什么打破这样的沉默,可想了半天,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便问道:“今天怎么没看到陆相公?”
叶承瑾没想到她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干脆借机控诉:“长离太好看,你一见他就忽略我。我决定了,以后来见你,都不带他了。”
“呃……也没有吧……”
白芷顾左右而言他,“你也挺好看的呀。那个……你偶尔还是可以带一带陆相公的。”
一说这话,叶承瑾便挑眉,白芷忙安抚道,“主要是吧,见到陆相公,我就觉得离公子好像近了些。”
叶承瑾没想到她是这样的理由,哭笑不得:“我是玉郎的兄长,你见到我,不觉得离玉郎更近些吗?”
“那又不同。”
白芷摇头,“再怎样,你也不会变成我的兄长。可陆相公就不同了,我和公子一样,都欣赏他的美貌呢。”
叶承瑾手上一用力,白芷就跌入了他怀中。
“谁要做你的兄长?”
他恶狠狠的开口,可一对上白芷清亮的眸,就全化作了一腔柔情,“阿九,再不许说这样的话。”
“长离再好看,你也不能看他,你只能看着我。”
看着白芷慢慢染上烟霞色的脸,叶承瑾的心软的一塌糊涂,“要知道,我才是你未来的……相公。”
白芷羞得要死,整张脸都红了,却还不忘轻声反驳:“什么未来……”
没说完的话再说不出口。
叶承瑾用唇堵住了她的唇。
他们唇齿相接,呼吸相闻。
白芷睁大双眼,双手下意识的想要推拒,却见叶承瑾的眼中也是一样的无措。
她忽然就放下了心,轻轻闭上了双眼。
叶承瑾抱着她,心跳如擂鼓。
嘴唇接触到的地方比蜜更甜,让他想得到更多。可他看着白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浑身却僵硬的要命。
放开舍不得,却又不敢接下去。
直到看到白芷轻轻闭上的双眼,他心知得到了允许,轻轻吻了下去。
少女的唇,柔软、甜蜜、散发着春天的芬芳。
叶承瑾尝到了白芷嘴唇上的蜜,便开始想要更多。
只是,白芷脸上的笑容让他冷静下来,他伸手抱着她,凑在她的耳边,哑声开口:“阿九,我好想娶你。”
“好想好想。”
可他家里不同意。
这样的时候,白芷自然不会说这样的话。
所以,她睁开眼,轻轻脱离叶承瑾的怀抱,却没放开牵着的手,轻轻的、笑着说:“那就继续想呀。”
叶承瑾把与白芷牵着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方才欢喜着点头:“都听你的。”
那之后,白芷白日在红叶馆准备考试,间或陪着先生出诊,日落时分便回家,同家里说说话。
叶承瑾白日忙得很,却几乎每日都抽出空同她见一面,陪她走完从红叶馆回到家的短短一段路。
九月二十五日,是温柔的婚期。
白芷早早向馆里请了假,约了贺溪,一早就去了温柔家里看她。
一到了温家,就见门口张灯结彩,温和同他父亲正站在门,不时和道喜的人寒暄。
白芷与贺溪上前,礼貌的打了招呼。
见了她们,温和笑了笑,同父亲说了声,便亲自带着她们进门去找温柔。
“白师妹、贺师妹,小柔正等着你们呢。”
温和笑的欢欣,眉宇间也有些无奈,“她快一个月不能出门,可把她闷坏了。早上还特地交代我,让我一定要把你们带到她面前。不然,过了今天,她可饶不了我。”
“温师兄说笑了。”
贺溪同温柔熟悉,开玩笑惯了,也同温和接触过几次,便接口道,“整个红叶馆谁不知道,柔儿可是最维护她哥哥的。谁要敢说饶不了温师兄你,柔儿就得第一个不答应。”
温和笑了笑,正要说话,就听前面有个爽朗的女声唤他:“阿和。”
温和听声抬头,随即同白芷、贺溪招呼了一声“先等一下”,便急急往来人身边走去,然后扶着那女子朝她们走了过来。
“白师妹、温师妹,这是我娘子,闺名芸娘。”
温和扶着那女子站在她们面前,笑着介绍,“芸娘,这是我在红叶馆里的师妹,白芷、贺溪。”
白芷抬眼打量那女子,并不是多么漂亮,眉眼却很舒服,笑容爽朗,落落大方。
“嫂子好。”白芷笑着打招呼,随即祝福道,“娶到这么好的娘子,温师兄真是好福气。”
“是呀。”贺溪在一旁笑眯眯的搭腔,“怪不得何笑说,红叶馆的男人里,就属温师兄最有福气,娶的娘子最好。我还以为他成心埋汰我呢,见了嫂子,才知道何笑所言不虚呀。”
“两位师妹好。”
芸娘眉梢眼角都洋溢着笑意,“你们红叶馆里的女子呀,医术又好,长的又漂亮,还这么会说话。原本身边就一个小柔比着就算了,你俩一来,我才真是……”她笑着轻叹,就连这也带着幸福的味道,“所以呀,嫁给阿和,那可是我的福气呢。”
“两位师妹是来看小柔的吧?”
芸娘转向温和,“阿和,娘有话找你交代。我先带她们去找小柔吧。”
温和点了头,同白芷、贺溪打了招呼离开。
芸娘一边带她们往温柔的闺房走,一边羡慕道:“两位师妹,小柔在家,可没少和我念叨你们,同我说了不少你们在红叶馆的事呢。”
“你们可真棒,不仅通过了红叶馆的考试,还学的这么好。尤其是白师妹,听说阿和的医术都没你好呢。”
“那是。”
提起白芷的医术,贺溪那是与有荣焉,骄傲道,“我们家阿芷的医术,学的真的好,先生都夸她有天分。尤其是针灸,就连馆里的陈师弟,也没阿九厉害呢。”
“哪有?”
白芷可不敢当这夸奖,忙谦虚道,“我学的都是些理论可真要出诊治起病人来,我可不敢和温师兄比。”
“阿和不过是多跟着先生出诊了两年罢了。”
芸娘转向贺溪,“贺师妹也不错呀。小柔可说,在馆里的时候,她老是输给你。”
“都是过去的事了。”
贺溪轻轻叹气,有些失落,“我已经退出红叶馆了。”
“只要真心想学医治病救人,去不去红叶馆有什么打紧,咱继续学就行。”
芸娘笑着安慰,“我小时候也考过红叶馆,没考上,就只有跟着老师傅去采药,听他们聊天,再自己琢磨着。现在嫁给了阿和,一肚子问题总算能有人解给我了。”
“是呀。”贺溪点头,“嫂子说的对。”
“你们家何笑医术可比阿和好,多问问他。”芸娘朝她眨了眨眼,“其他不说,学到的医术可是自己的。”
“嗯。”贺溪点头,一开始同她说的不过是句客套话,可到了这时候,缺真心实意的觉得芸娘真的不错,处处替旁人考虑,“谢谢嫂子。”
“这就是温柔的房间了。”
芸娘敲了门,扬声道,“小柔,是红叶馆呃两位师妹看你来了。”
很快,有丫鬟出来开了门,迎了她们进去。
温柔正穿着嫁衣坐在梳妆台前,旁边的丫鬟正替她整理,她身后还站了个衣着得体的中年妇人,正一边替她梳头一边说着吉利话。
“嫂子、阿芷、溪儿。”
温柔梳着妆,不方便乱动,就只能看着铜镜里她们慢慢走近的身影,用表情表示自己的欢迎,“你们可来了,我可想你们了。”
“我也想你。”白芷笑着接道,“馆里少了你,不知道少了多少笑声。”
贺溪看她看了半天,最终只是笑着赞叹道:“小柔,你真好看。”
这时那中年女子已经替温柔梳好了头,芸娘便适时的开口:“姑姑,娘那边寻你呢,我们一起过去吧。小雪、小月,你们再去管家那儿对一对,看有什么漏掉的没。”
她同温柔打招呼,“小柔,我们就先出去了。”
“嗯嗯。”温柔正愁身边人太多不方便说话,乐的点头,“嫂子,你们去忙吧。”
等她们一走,温柔立刻放松了自己,让自己斜椅在身后的椅子上,大吐苦水的抱怨:“阿芷、溪儿,你们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
“说什么新娘子出嫁前当月不能出门,也不能见未来的相公,这么多天,就把我生生的闷在这里,不说出门了,就连后院的大门,我都没跨出去过。”
“闷的我啊,都开始做针线活了。”
她从梳妆台前翻出两个荷包,献宝似得在白芷与贺溪手上一人放了一个,一脸的求夸奖,“瞧,这是我特意做给你们的。是不是很好看?上面的花样绣的不错吧?”
白芷细细查看手上的荷包,是湖蓝色织锦做的,上面用粉色丝线绣了支桃花,底部绣了个“芷”字。对于针线活,白芷是一窍不通,不过她看过温柔先前的作品,总是分的出好坏,忙道:“好看。小柔,你先前肯定绣了很多个吧?”
温柔才不相信她的评价,忙看向贺溪:“溪儿,你说。”
贺溪是真正做惯了针线活的,一手绣工那叫一个栩栩如生,可惜幽燕这边绣活不发达,不然她就算不能当郎中,那也能当个绣娘自力更生。
贺溪手上的荷包绣的是一株并蒂莲,她细细打量了一阵,方才笑道:“是好看。针脚细密又整齐,花样也绣的好。小柔,你如今的针线活,可不比我差啦。”
“唉。”
温柔装模作样的叹气,喜滋滋的开口,“总算得了溪儿一句夸,我可真是不容易。”
白芷把手上拿着的礼物拿出来,送给温柔:“小柔,祝你幸福。”
贺溪也跟着把自己的贺礼递过去,祝福道:“小柔,祝你和高师兄,快快乐乐,婚姻美满幸福。”
温柔收了礼物,一脸期待的问:“现在可以拆吗?”
谁忍心拒绝美丽的新娘子呢?
所以她喜滋滋的拆了礼物,见到了面人和一副刺绣图。
看到面人,她惊喜的道:“啊,这个是我吧?另一个怎么那么像高之恒呀。”
看到刺绣图,她先是赞叹,随即垮下脸来,半真半假的抱怨:“溪儿,瞧了你的绣活,我怎么敢说自己的针线活不差呀。”
“哪有呀……”贺溪跟着解释“你看你绣的……”
几人又笑着说了些私房话,直到丫鬟们进来,再次替温柔整理,准备待会的婚礼仪式,她们才与温柔告别,与众多道喜的宾客一起,在外看着她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高之恒将她搀进了花轿,在鼓乐齐鸣声,花轿慢慢远去。
她们跟着花轿去了高之恒家,见证了她们拜堂成亲后方才缓缓往外走。
“真羡慕小柔呀。”
贺溪感慨,“能与互相喜欢的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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