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羡慕小柔呀。”
贺溪感慨,“能与互相喜欢的人在一起。”
“何笑是个好人。”
白芷想了想,才道,“溪儿,他或许如今对你谈不上喜欢,可他绝不会让你受到委屈,他一定会对你好。”
“我知道的。”
贺溪垂眸,心里很是酸涩,“阿芷,他对我很好很好,只是不喜欢我罢了。”
“不过,”贺溪扬头,信心满满,“喜欢不喜欢什么的,都是虚的。我如今过的好,才是真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
“何笑毕竟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男子呀。”
贺溪感慨着,随即有些八卦的看向白芷,“阿芷,你呢?有想嫁的男子吗?”
白芷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与叶承瑾之间的事。
见她沉默,贺溪便以为她没有,干脆提议道:“阿芷,要不你嫁给何笑吧?”
白芷实在是惊讶,不知道她怎么会有此想法:“啊?”
“阿芷,你也知道,何笑是为了帮我摆脱我爹才纳我为妾的,也一早就说好了,我一个人可以的时候就放我自由。”
贺溪一点点的同她解释,“你也说了,何笑是个好人,与你也是知根知底的。你若是要嫁人,为什么不考虑考虑何笑呢?”
“何笑又不喜欢我。”
白芷哭笑不得,“溪儿,哪有你这样,向旁人推荐自己相公的?”
“什么不喜欢你啊。”
贺溪认认真真的看向她,郑重道,“阿芷,何笑最喜欢的女子,就是你。”
“不可能。”
白芷才不相信,解释道,“我与何笑只是朋友。真的,溪儿,你别乱想。”
“我没说笑。”
见她不相信,贺溪也急了,“何笑家里催了许多次,要他回江南。他都不肯,同家里说是一定要去燕郡红叶馆学习。”
“上个月,他兄长专程过来找他,说是在家里专门给他找了范安远老先生作师傅,让他回家学医。可他还是不肯,同他兄长大吵了一架。”
范安远老先生,听说家中世代行医,是前太医院院正,医术超群,刚退下来没两年,回了江南老家颐养天年。
白芷沉吟,请的动范老先生,看来何笑的家世,果然不是如他自己所说,有些薄财而已。
也是,随手就能向家里要到四五千两银子,家里又怎么可能只有区区薄财呢?
“我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回去。”
“他在这里是有很多朋友,可真正让他放不下的,却只有两个人。”
“一个谢师弟,一个你。”
贺溪轻轻笑着说,“阿芷,谢师弟是天上月,我们谁都摘不下。我不能,何笑不能,你亦不能。”
“可是你与何笑不一样。他喜欢你,你亦不讨厌他,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溪儿,不是这样的。”
白芷从没在这一方面想过,听了她的话,细细考虑过后,却仍是摇头,“人的心,是很小很小的,喜欢的人,只能装下一个。”
“就如我喜欢青葙时,心里就只有他。可我喜欢上旁人了,心里就再没有他。”
“你说,何笑心中放不下两个人,一个青葙,一个我,既然这样,又怎么能算喜欢呢?只是朋友而已。”
“或许吧。”
贺溪笑了笑,没再试着说服她,而是换了话题,“听何笑说,最近几次考试,你都比他差一点点。选试大考,你准备的怎么样,能超过何笑吗?”
“在努力。”
白芷笑了笑,“溪儿,你希望我超过何笑吗?”
“当然。”
贺溪回的理所当然,“阿芷,你若超过何笑进了燕郡红叶馆,可是燕郡红叶馆第一个女学徒,岂不给我们女子长脸。再、再说了……何笑家里有退路嘛。”
“我会努力的。”白芷也笑,“争取超过何笑。”
婚礼过后便是白芷的生辰。
白芷和青葙、何笑、知白一起去赴温和的约。
那是一个简单干净的小馆子,里头的菜都是普通的家常菜。
席上除了温和,一旁还有高之恒,却不见温柔。
“柔儿未曾回门,还见不得娘家人,今日就没过来。”高之恒向他们解释,“给白师妹的礼物,我带来了。”
“来,坐。”
温和招呼着,赶紧让小二开始上菜。
很快,小二端了一碗长寿面上来,摆在了白芷的面前。
“师妹,生辰快乐。”
温和笑着祝福,“这家馆子里的长寿面味道不错,你尝尝。”
“嗯。”
白芷点头答应,拿了筷子就开始吃。
“对呀,生辰就是该吃长寿面。”
何笑一拍脑袋,有些懊恼,“白芷,去年生辰那日,我请你吃的是阳春面,是我的不是。等明年生辰,我一定补碗长寿面给你。”
“什么你请的?”
陈知白在一旁拆台,“去年的面是七哥付的钱。”
“就是我给的钱。你忘了,我给了一两银子呢。”
“是你忘了吧?你给的银子老板找不开,没收,收了七哥付的铜板。”
菜一道一道的上了上来,几人都动了筷子。
温和与高之恒鲜少见过冷淡的陈知白在医术外还能说这么多话的模样,一边吃菜一边看的是兴致勃勃。
许是察觉到他们的视线,陈知白瞬间闭上了嘴,恢复了平日冷淡的模样。
没了知白同他争论,何笑便也不再纠结这个,干脆畅想道:“白芷,明年你的生辰,咱们肯定是在燕郡了。长寿面肯定是要吃的。不过,光吃长寿面,好像也不太够……”
“燕郡红叶馆可只有两个名额。”
高之恒在一旁泼冷水,“何笑,你去了燕郡,白师妹就去不得。白师妹若去了,你也去不得。”
“唉,之恒你最会扫兴。这么好的日子,偏要提这个事。”
说起这个,何笑就愁的要命,“这些日子,为燕郡红叶馆的事,可快把我愁死了。”
“燕郡红叶馆就两个名额,可你瞧瞧,咱们有四个人,这让咱们怎么去呢?”
“选试大考不是会替你们决定吗?”
温和笑笑,“你们都有天分,无论去的是谁,留下的是谁,不过是再等一年罢了。”
“嗯,温师兄说的对,不过再等一年罢了。”
白芷在吃面的间隙抬头,看向何笑,认真道,“何笑,考试的时候,一定要尽全力,不要想着让着我,否则,我们做不成朋友。”
“知道啦。”
何笑心不在焉的夹着菜,“你医术又不比我差,我怎么敢说要让着你?但是……”
他唉声叹气的看向陈知白,“知白这小子倔的很,任我怎么劝,就是说要和青葙一起,才肯去燕郡红叶馆。可知白这天分,不去燕郡多浪费呀。”
“可他等青葙,就又要再等一年。”
陈知白在一旁冷冷接口:“我愿意。”
“哦,不用等。”
一直没说话的青葙就在这时慢条斯理的接了话,然后在其余四人惊讶的疑问中解释道,“夏先生临走的时候,让我愿意的话,就跟着他去燕郡学医。”
陈知白抬眸看了白芷一眼,没有说话。
白芷也有些惊讶,继而放下心来。如此,知白就不会再轻易放弃燕郡红叶馆了,也能不浪费他的天赋。
“这等好事,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何笑高兴起来,“这样,知白就能和你去燕郡了,多好的事呀。来,咱喝一杯。”
他给自己的杯子倒满了酒,同青葙、知白的杯子碰了碰,然后豪爽的喝干了。
“青葙,恭喜。”
听了这话,温和和高之恒真心实意的替他高兴,“这样,你和知白就都能去燕郡红叶馆了。等你学成归来,我们可还等着向你请教呢。”
“我也会去燕郡呀。”
何笑有些不满,“为什么不请教我?”
“自然是要请教你了。”
温和笑着向他举杯,“只要你去了燕郡,还想的起上谷,闲暇时来上谷看看我们就行。”
“这个自然。”
何笑跟着举杯,点头应道,“对了,温和,你怎么突然要去西宁?”
“不算突然吧。”
温和解释,“原本就是十二月要带着芸娘回门,在西宁过春节的。不过,如今她身子不方便,刚好家里在西宁有单药草生意要谈,家里说让我去练练手,干脆早些过去,也去我岳父家尽尽礼数。”
“这么说,明年又可以喝你的喜酒了?恭喜呀。”
何笑瞧瞧白芷、瞧瞧青葙、瞧瞧温和,然后将视线落在了高之恒身上,挤眉弄眼的道,“今儿可尽是喜事。接下来,就该轮到之恒你啦。可别让我们失望呀。”
高之恒窘的很,偷偷的瞅了眼温和,脸都张红了,没有气势的凶了句:“何笑,乱说什么呢。”
席上的几人,白芷、青葙、知白、高之恒都不是喜欢说话的人,就连温和,也只是在冷场的时候,才插上一两句话,把气氛变热烈些罢了。不过,有何笑,就不愁没话题聊,也不愁没有欢声笑语。
只要有何笑在,无论在哪,总能是宾主尽欢。
生辰宴的最后,几人再次向白芷祝福,送上了礼物。之后,大家也共同向温和举杯,替他送行。
宴罢,大家竟然都带上了感伤。
人生有多少次相遇,就有多少次告别。
而今日告别之后,又要何日才能再相遇呢?
时间尚早,白芷便先回了家。
虽说一早就同家里说了,生辰她出去过,可家里依旧煮了面,她的房间,也插上了几支新鲜盛放的不知名的野花。
她不自觉的微笑起来,就连往外走的脚步都是轻快的。
她要去赴叶承瑾的约,等着他给她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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