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子音！”楚林霏有点急了，“这是怎么回事？是你控制住这些东西了吗？”
“废话！”江烟波骂道：“除了他还能有谁，什么忙都帮不上，把他给我！”
楚林霏动作突然顿住。
“我帮不上忙？”他的声音冷下来，“你能你倒是把这些东西都解决了啊，他可是为了救你才来的。”
江烟波愣住了。
“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他不会过来。而且他过来的这一路是我在保护他。”楚林霏继续道：“你哪来的立场指责我？”
“我……”江烟波一时无言以对，低下了头。
“我不知道他控制这些渡灵要耗费多少力量，但我知道他之前很累，在船上就能睡着，之前也根本没打算过来。”楚林霏怼完了，却无奈发现自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问道：“他现在这样该怎么办？还有这些无脸人，要怎么处理？”
“只是精神消耗过度，他的话睡一觉就能好了。”江烟波道：“至于这些渡灵，我没有权限，要等他醒了才能做定夺。”
“你不是很早就来了的先代引导者吗？”楚林霏嘲讽道：“怎么连这点事都处理不了？”
“你够了啊！”江烟波道：“我刚才那是气话，你没完了是吧？”
“嘁。”楚林霏想了想，把玄子音打横抱起来，“要你有什么用。”
江烟波气得跳脚。
这人平时看着挺稳重、挺听话的，嘴原来这么毒吗？
这些无脸人不知何时还会暴动，但他们之前围观就是在水上，所以这些无脸人应该没法下水，于是楚林霏把睡过去的玄子音带回船上。
“来这干嘛？”江烟波虽然不知道为啥，但还是跟着上了船。
“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楚林霏继续开嘲讽，“当然是因为这里安全啊。”
“我很认真的在问！”江烟波一拳砸在船舷上，“你想打架吗？”
“来啊。”楚林霏把玄子音在船尾放好盖上外套，“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看我不顺眼，不过现在我看你也不顺眼了。”
“江哥，楚哥，冷静，冷静啊。”林涛围观了半天神仙打架，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凑过来，“这还有个伤患呢，咱不能内讧啊！”
“算了，不跟你这小子一般见识。”江烟波气呼呼地坐到船头，“为什么这里安全？”
“无脸人不能下水，湖灵进不来河道。”楚林霏道：“你怎么连这……”
“你闭嘴行吗！”江烟波怒吼道。
“呵。”
“……”
这回是林涛负责划船了，刚刚差点干起来的两人现在一个坐在船头一个坐在船尾，他自己坐在船中间划船，尴尬得脸皮都要搓掉好几层了。
船很快离开了摩天轮这片地界，其他地方的渡灵明显还在暴.乱，岸上吵吵闹闹的。
“江哥，这一晚上大概能处理掉多少生魂啊？”林涛尴尬得不行，主动挑起话题道。
“什么叫处理？”江烟波没好气，“那叫引渡。这里的话，一晚上几百总还是有的，运气好的话上千也没问题。”
“哦……”林涛转过头，想起玄子音看起来比自己小，叫哥不合适，于是只好叫名字，“楚哥，玄子音怎么样了？”
“睡得很熟，”楚林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玄子音的头放到了自己腿上，“不要打扰他。”
“好……”林涛又把头转回来，“江哥，这里……”
“你闭嘴吧，我都替你尴尬。”
“哦。”
又沉默了一段时间，几人身边只有船桨划水和船经过水面的声音。游乐园灯火通明，却不见人影，只有重重鬼影，气氛就越发地诡异起来。
“明明还没有处理好。”江烟波突然道：“明明渡灵都还没有处理好，你为什么会突然过来？”
“跟我说话吗？”楚林霏斜眼瞥过来。
“我跟你说，咱俩早晚要干一架。”
林涛听得汗都要出来了。
“呵。”楚林霏想了想还是没有继续开嘲讽，“我也不知道，这次好像是我自己闯进来的。”
“我就说。”江烟波叹了口气，“现在这么乱，他肯定不会把你接进来。”
“所以之前那两次，果真是因为他我才会来到这个世界的啊。”
“不然呢？”江烟波这一个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去，“不过你大概确实有些特别之处……生者如果不是拥有凭依物并且有人带，应该是进不来秩序世界的。”
“难怪他那么重视你。”江烟波看起来有点沮丧，“早在你来之前他就注意到你了，明明在屏障外徘徊的灵魂那么多……”
江烟波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
“什么屏障？”楚林霏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江烟波扭头，假装看风景。
“你怎么连这都不能……”
“你有完没完？！”江烟波简直要抓狂，“这是阿音明令禁止不许说的！我说了我真的要被他搞去开荒的啊！”
“原来这样。”楚林霏点点头，“行吧。”
江烟波：“……”你小子突然这么听话？
“这个开荒到底指什么？”楚林霏换了个问题，“你怎么这么害怕这个？”
“就是去开发新场景。”江烟波有气无力地道：“秩序世界原本比现在还要小，是我们一代代引导者用自己的精神力扩大它的体量，它才有了现在的规模。”
“用精神力扩大世界是件很痛苦的事，因为每次一旦建立能量链接，精神力供应就不能断，会直接被抽干，不头疼个十天半月的都好不了。去开荒就是只要恢复一点就得抽，恢复越快抽的越多，能活生生把人折磨死。”
“我记得玄子音之前说过是新场景在闹事，这里就是那个新场景吧。”楚林霏问道，“建立它用了多少人？”
“其实只用了一个人。”江烟波叹了口气，“这个游乐场是自打我来，建的最大的一个场景，这么大的场景所需的精神力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以一般引导者的力量来了也是杯水车薪，还影响对其他场景的管理，所以干脆就是阿音一个人建的。”
“要你何用？”楚林霏道，“怪不得他这么累，原来是根本没人能帮他分担。”
说到这里他心里刺痛了一下，嘴上说着什么没人替玄子音分担，其实他自己不也是这样？莫名其妙地闯进来，还被湖灵围攻，给玄子音添了那么多麻烦。
江烟波也是被嘲讽到自暴自弃了，“是啊，我是帮不上忙。”
“你知道就好。”
“……”还补刀，你怎么不干脆气死我算了。
气氛再次进入尴尬。这条人工河应该是绕着整个游乐园转了一圈，经过一处每娱乐设施时，都能听见岸上传来的嘶吼和惨叫。
楚林霏甚至还看见了某种类似丧尸的渡灵，姿势扭曲地爬到河边试图来抓他们，只是貌似没法下水。
“这渡灵长得好恶心……”江烟波接替林涛划船，边划边嫌弃岸上的渡灵，“新产生的渡灵怎么长得越来越恶心。而且这都两种了。”
“三种，还有我刚才说过的湖灵。”楚林霏无聊得不行，开始玩玄子音的头发，“一看你就没好好听我说话。”
“？！”江烟波一脸震惊，“三种？”
楚林霏都有点被他这个惊讶的表情惊到了，“三种怎么了吗？”
“这也……太多了。”江烟波皱起眉头来，“一个场景应该只有一种渡灵才对。我以为这个场景比较大，一种不够用才会有两种，结果你现在告诉我居然还有一种，还是湖灵？”
“不是，你说细一点，我有点听不明白。”楚林霏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啊……我这么说吧。”江烟波把桨交到林涛手里，好似忘了俩人刚才还差点打起来，“渡灵种类异常有可能只是因为这个场景太大了，暂且不提。但是湖灵这种东西明显是不该存在的。”
“为什么？”
“像这种面积较大的场景，一般都会有一个安全区，主要是为了方便引导者来时用于躲避，免得还没把生魂渡完自己先出事了。”江烟波认真道：“你看之前的无脸人和呃……烂掉的人，都没法下水，那就说明水里是安全区，但凡渡灵都不该进的来。但你提到湖灵，湖灵是可以水中活动的吧？”
“是没错。”楚林霏点点头，毕竟自己差点就被淹死了。
“出现了一种能在安全区活动的渡灵，这就是最大的不对劲。”江烟波看了玄子音一眼，“这种事情我没遇上过，我也没参与这个场景的建设，这些异常是怎么回事，只能待会问问阿音了。”
“会不会只有河道是安全区？”楚林霏猜测道，“之前玄子音提过，那些湖灵进不来河道。”
“嗯？”江烟波先是恍然，而后又疑惑了起来，“不能吧，河道跟湖的分界线并不那么清楚，还都是水域，相似度极高。安全区的界限一般都不会这么模糊的。”
这下子谁也没有想法了，江烟波蹲在船上思考了一会道：“我要再去岸上看看，你看好阿音。涛儿，靠岸！”
“你们可以吗？”楚林霏问道：“你之前还被围了。”
“之前被围是因为我精神力耗尽了。”江烟波道：“现在我恢复了，那些东西威胁不到我的。”
“好。”楚林霏点点头。
船在过山车附近缓缓靠岸，楚林霏极目远眺，发现过山车附近的渡灵在形态上跟他们之前遇上的又有所不同。
“涛儿，走吧。”江烟波道。
林涛十分错愕，“我也要去吗？”
“别磨叽，走了。”江烟波站在岸头用力拽着林涛的胳膊。
“我不想去……”林涛拼死抵抗，奈何力气没某江姓男子大，还是一点点朝岸上移过去，“你松手啊啊啊啊啊！我不去！”
俩人闹得十分厉害，船也晃的厉害，楚林霏一个人也压不住船，只好把玄子音往里放了放，正挪动着，就感觉躺在自己腿上的脑袋动了动。
楚林霏偶尔嘴毒不是说说而已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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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嘲讽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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