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对面没有立刻回答。
稍稍停顿了片刻，消息才弹出来：“如您在当前所投资明星塌房前脱粉，则所有扣除按40%计（其余同上）。”
哈！
还能这样？
凌钰激动之余，一下敏锐的察觉出这件事也许还有讨价还价的可能。
压抑住有些兴奋的心跳，她脑子转得飞快，一边斟词酌句，一边手指翻飞快速在聊天框里打字，再接再厉继续为自己争取。
“首先第一条，我认为明星塌房也分轻重，全部都按80%计很不合理；第二条，人都是多变的，就像林业他虽然现在塌了，却不能表示他十年前就不是东西，脱粉还要全按40%计，也不合理。请问是否可以进行调整？”
编辑完毕，点击发送！
凌钰的视线完全集中，就等着看对面怎么回答。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系统那头却许久都没有动静。
时间流逝，五分钟，十分钟……整整二十分钟过去了，凌钰的满腔期待也随之逐渐被失望填满。
看来提问可以，提意见却是要石沉大海的。
深深叹了口气，凌钰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一时感觉天道不公，一时又觉得算了，自己已经足够幸运，而且跟一个有着非自然能力的系统交涉能有什么结果？她也真是昏了头。
正要把屏幕关了扔到一边，结果下一秒，对面的回复竟接二连三地跳了出来。
“宿主您好，根据您的诉求，系统已做出以下调整——”
“如您当前所投资明星塌房，则根据塌房程度扣除您由投资该明星所获取实际资金总额的60%—80%（不足后补），扣除您所获取附赠寿命余额的60%—80%。”
“如您在当前所投资明星已有塌房行为，但未被爆塌房前脱粉，则所有扣除按40%计（其余同上）；如您在当前所投资明星有塌房行为前脱粉，则所有扣除按20%计（其余同上）。”
“友情提示：脱粉需取消关注明星本人、明星超话、明星工作室、后援会等一切账号，并在公开场合（如微博账号等）发表脱粉声明。”
“其他未尽之处，后续将根据实际情况补充，谢谢！”
有用，居然真的有用！凌钰差点没忍住仰天长笑。
谁说交涉没有结果？结果这不就来了？这么一看，对面搞不好还真有什么人工客服，那也许还有可能再商量商量。这么想着，凌钰干脆又试着发了一条：“塌房行为前脱粉，不能不扣吗？”
这次对面几乎秒回：“对不起，该诉求已被驳回。”
她想想，又发：“那之前条款的扣除还能再减吗？”
对面再次秒回：“对不起，该诉求已被驳回。”
看来就算要商量，也的确要是合理范围内的意见才会被考虑被采纳，凌钰差不多摸清套路，也就不再急于这一时，而是默默考虑起现在的情况来。
按照系统刚才所说，脱粉的流程是有点麻烦，毕竟公开发表声明，很有可能惹来不少舆论，但无论如何，这已经给了她解绑的机会，被她氪了金的明星不至于永远与她如影随形。
经历过林业这样的人，现在的凌钰对这个圈子是实在没底，她也真的做不到再一心一意相信某个人。
基于这样的想法，她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请问我可以同时投资几位明星？一定要脱粉前一个才能投资另一个吗？我可以有墙头吗？”
对面依旧秒回道：“宿主您好，目前您在同一时间段内仅可投资一位明星，后续投资名额将根据实际情况增加。此外您没有墙头，全是正主。”
“特别提醒：因每次更换的人选都有塌房的可能，请谨慎选择正主，切勿轻易脱粉重选，否则造成的一切损失均由宿主本人承担，谢谢！”
……
算你狠。
虽然不能真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那样恶意换人，但没关系，凌钰咬牙安慰自己，反正她已经准备好了，精准定位火眼金睛，居安思危警钟长鸣，到时候发现苗头不对立刻就跑，只要跑得快，塌房就追不上我！
*
吃完晚饭，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凌钰吹干头发重新躺回床上，才又拿起手机。
识人app仍然安安静静，不过打开主页，显示的内容却有了一些改变。已解锁资金和已使用资金，包括返利全都显示为“0”。
下方则增加了一栏，小小的人物头像旁标注着——
正主1：聂嘉远。
状态：正常。
已返利总金额：1000元。
凌钰一时无言。
之前情况紧急，这位算得上临危受命，虽说自己对他还挺有好感，可真正说了解却很有限，除了看过几部电视剧和综艺，对方究竟是哪里人，哪个公司之类她其实都不太清楚。
现在却突然就成了她的“正主”。
不过即便系统不提醒，这圈子里到处是定时炸弹，凌钰一时半会也不打算轻易换人，想想干脆打开微博，非常有幽默精神地给自己主页简介改成了：“当前正主——聂嘉远。”
此时此刻，聂嘉远的超话里正热闹着。
《凤凰记》刚刚又更新了两集新的内容，不少粉丝正嗷嗷叫着舔屏，也有人在非常上头地讨论今天的剧情，而超话最上方的置顶链接里，则是一条最新的商务预告。
凌钰打开看了一眼，聂嘉远明早八点官宣嘉廷洗发水，有一套代言人专属礼盒九点开售，限量2万份，目前链接还没有放出来。
如果没有猜错，系统明早肯定会给她布置新的任务。
为了不再事到临头手忙脚乱，她先关注了聂嘉远本人，又关注了后援会账号，再关注了心盛咖啡和嘉廷洗发水，这才稍稍放了心。
她有点发愁，不知道即将到来的任务会是什么，而超话里也有人在发愁。
【凤凰记正好播到最精彩的地方，结果热搜全是那个林业，还有他那个对家沈云峰，连续好几天了一直霸榜，乱得跟锅粥一样，聂嘉远这么好的演技一个热搜都上不了，刚刚好不容易看到在上升榜，一眨眼就又掉没了。】
【还有心盛咖啡的宣传感觉也没做到位，聂嘉远粉丝是不是好多都初恋追星啊，超话数据一般般，商务卖得也不算好，昨天那个咖啡礼盒到现在还没卖完，今天新商务预热也晚。】
【确实，明天洗发水都要官宣要上了，刚才才发预热，感觉都没多少人知道。】
【家人们我好急啊，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帮他啊！】
凌钰砸了砸嘴。
没有成熟的粉圈，没有带头的大粉，工作室跟不上演员爆红的速度，粉丝还停留在之前的佛系追星，这些都是问题。可惜她现在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新号，就算说话恐怕也没人会响应，能做的唯有氪金，还得看系统能给多少预算。
又刷了一会儿聂嘉远之前的微博，纵观他这几年，甚至追溯到素人时期的言论，凌钰倒真的发现，这是个挺好的人。
比起林业混迹娱乐圈十年后表现出的老成，聂嘉远明显还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真诚。会和评论区的粉丝互动，会直接发博指责私生，会把剧组的流浪猫带回家养，会为被黑的艺人朋友解释，甚至自己也因此被网暴了整整一年。
这在凌钰看来都是很宝贵的品质，是后来的林业身上再也见不到的优点和光芒。
她从前是真的一叶障目，明明已经知道自己走进了死胡同却仍旧不甘心，非要不撞南墙不回头，结果呢，硬生生把自己给作成这样。
凌钰深吸了几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再次打开热搜。
塌房的林业还在大战娱乐圈。
因为他实在塌得轰轰烈烈，几天了居然还挂在榜首，由他顺藤摸瓜，不仅仅是他所在工作室的公司，就连他从前那几个队友也没能幸免，被警方带走了一波人，估计和他的事都脱不了干系。
当然，其中还有几条比较醒目，正是他对家沈云峰的词条——
#沈云峰睡粉#
#沈云峰脚踩多只船#
#沈云峰录音你是我的唯一#
#沈云峰粉丝 自家房子也塌了#
接下来的一条则更像是总结：#内娱完了#
……
凌钰今天从醒来起就忙着跟【识人】app斗智斗勇，又忙着研究聂嘉远一直折腾到现在，之前的那个微博号也再没有登陆过，还真不知道圈子里居然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帮208究竟在搞什么？第二反应则是还好当时没给沈云峰投资，第三反应只剩下：他果然也不是个好东西。
没有谁会比你的敌人更了解你，就好像最了解林业的人都是沈云峰的粉丝一样，凌钰也早就觉得他家的几个大粉不太对劲，因为之前每次看她们发言都能感觉到一种浓浓的嫂子语气，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粉丝该有的。
有时几个大粉之间还会阴阳怪气的吵架，气氛很是微妙。
原来那并不是什么嫂子语气，那都是真嫂子，就是嫂子有点多，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也翻车了。
谁能想到呢，林业和沈云峰在待爆咖的席位里斗了八年，到头来连塌房都凑在了一起。
要是摆在从前，凌钰虽然不会去对方粉丝伤口上撒盐，但也免不了要拍手称快，可现在……大哥不笑二哥，爱啥啥吧，你们塌你们的，只要她的“正主”好好的就行了。
返回超话，想要再随便刷新看看，就看到名人动态那一栏显示：聂嘉远正在空降中。
这个词十分遥远，凌钰好像还是十年前那会曾经看到过，当时为了打投顺利，林业没少在超话空降翻牌，后来他顺利出道，越来越出名，就再也没有空降过超话了。
这感觉还挺新奇，凌钰伸出手，点进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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