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璨！
她很是的激动的扯住姜文的手腕，动作之大，让她肩上的衣服差点滑掉。
陈陆：“您是？”
这不是陈陆第一次见她，事实上，海市的研讨会上，姜璨就陪着一位商业精英出席过。
那时候，他并未上前打扰。
“她是......”姜文冒出头想要解释被一道声音抢先。
“我是她妈！”
三人都因为这句话有些懵！
姜文把人挡在身后，尽管她的小身板根本遮不住什么，只是本能的不想知道，特别是陈陆。
陈陆不确信的看向姜文，她眼睫低垂，抿着唇，并未否认。
姜璨也反应过来，走出来，问，“你和我女儿什么关系？”
可能是陈陆穿着一身高档西装，气质上佳，不像个学生。
姜文：“他是我同学，只是顺路一起回家而已。”
她总算挣脱开姜璨的手，横在陈陆面前，回复她，又问，“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
她太激动了。
姜璨知道自己失礼，退了一步，换上一副为人母的善解人意，“不好意思，我误会了，既然是同学，要不要去屋里坐坐。”
陈陆把书包递给姜文，“试卷的错题我给你改好了，你先回去吧！”
说完，才继续对着姜璨说，“今天太晚了，..阿姨，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路上，姜文扯下外套放在自己的臂弯，背着书包，没去理会身后的女人，也不想知道她突然到来又要说些什么。
想到她刚才当着别人的面承认自己的身份，现下也有愤怒，认为她没资格去管自己事情。
远远的，看着外婆站在门口等，她小跑过去，担忧道：“怎么不在屋里，外面冷死了。”
“不冷，”她牵起姜文的手，也注意到了姜文身上多了一个校服外套，“这是小陆的衣服吧！”
“嗯，他借给我的。”
等姜文换好衣服，从屋里出来，几个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这件好看，我就知道衬你。”
衣服的材质非常暖和，在屋里单穿还有些热，姜文配合的展示一圈，不耐烦道：“我能去写作业了吗？”
姜璨顶着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并没有因她的敷衍生气或者难堪，而是为了这次的目的，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你外婆说准备考华清？那是不是压力很大，需不需要报个辅导班，或者给你找个家教。”
“不用。”
姜璨笑了两声，她上学时没遗传父母的高智商，学习什么的一塌糊涂，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成绩优异，她白天就看了姜文这些年的成绩单，下午更是主动去见了姜文的老师。
“你老师说，你的成绩很稳定，要不要考虑去海大。”
姜文对考海大这件事没有太大的反应，得知她见过自己的班主任，说不定这会已经有人传她是某个歌星的女儿。
“我不想考海大，也不希望您去我学校。”
靳女士沉默着坐在一旁，没有搭腔，也没有做和事佬。
早上七点，姜文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身上套的还是几年前外婆在商场外面给自己买的外套。
既不新潮也不厚实，她穿了很多年。
今儿轮到他们小组打扫卫生，一场秋雨把校园后面的落叶打下许多，拿着扫把推到一起。
干累了还能起来看看吴秀秀和徐强的二人转，也很有意思，陈陆挽着袖子把垃圾桶拉过来，拿走她手里的扫把两把一起把落叶夹进去。
陈陆的皮肤太白了，冷风一吹，耳朵尖都是红色，校服的领子盖住他脖子，一身三好青年的气质。
姜文正发着呆，树上的水滴到脖子里，抬头用脸又接住一滴。
陈陆边笑边干活。
姜文失笑，语气轻快，为了不让别人看出自己在偷懒，扶住垃圾桶，嘀咕，“有没有说过，你的好奇心被狗吃了。”
“姜文...”他抬手假装要打，“那是因为我知道，有人会主动去说。”
“不见得，主动去说的事情，不是炫耀，就是分享。”
“但我的...是秘密，还是自己的丑闻。”
两人拉着半筐落叶去回收站。
她知道，外人是怎么评价像他们这样的人。陈陆那么聪明，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你家里只有你和你外婆？’‘为什么你的父母常年不回家？’
从小到大，姜文都没让任何人给自己开过家长会，刚开始会被老师说，后来，她努力提高成绩，那些老师也就不在意。
她挺想告诉陈陆的，眼下，没有特别凝重的氛围，或许一会倒完垃圾，这些话随口就说出来了。
陈陆说，他不喜欢用一个悲惨的故事去换另一个悲惨的故事。
“你想告诉我，一定是因为你想让我知道，不是因为我太想知道。”
姜文站在原地发怔，失魂的看着他一个人提起垃圾桶，厚重潮湿的落叶是砸进去的，她也忍不住问自己，非要把自己当做‘垃圾’吗？
几人打扫完浩浩荡荡的回了班。
今年的大雪六号就到了，陈陆家里成了他们几人相聚的老巢，等到付旺和楚修一同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她挥着手不知该怎么打招呼。
“你什么时候和楚修关系这么好了？”
付旺：“不打不相识，这哥们被我帅到了。”
姜文真想把菜叶甩到他脸上，看看他脸皮有多厚。
吃着饭，她就发现对面两人越发不对劲，吴秀秀平日都烦徐强的要死，今日两人中间隔张纸的距离都没有。
徐强没什么动作，倒是吴秀秀夹了筷子肉放到徐强碗里，还不好意思看别人。
早说他们是欢喜冤家，吃了饭，真心话大冒险把这两人问的裤衩子都不剩。
徐强大着胆子亲了口女朋友的脸，两人腻腻歪歪的像撕不开的老鼠胶。
她心底泛起涟漪，在烛光中，对上陈陆逗弄的眼神，节节败退。
楚修喝了点酒，缠着人闹，没有半分高冷的样子，找了份物理试卷，给陈陆，“还给你。”
刘旺好奇的扯过来，“你还写初中的试卷，什么毛病。”
外头的风拍着窗想要加入进来，徐强主动把吴秀秀送回去，剩下两个抱在一团躺在客房。
她主动留下来收拾客厅，学他的样子把易拉罐捏好再丢。
手指碰到一起的时候，脑子里出现吴秀秀和徐强亲密的一幕，心脏狂跳，急忙找个话茬子，“他们胆子真大，也不怕被蓝姐抓住。”
最近学校查的严，抓住的小情侣不在少数，尽管如此，还是有小情侣在阶梯教室偷偷约会。
陈陆‘嗯’了一声算是附和，反应过来觉得姜文是不是嫌弃自己胆子小。
又隔了一两个星期，到了冬至。
今年陈陆没在，两人互拍了饺子的照片。
陈陆在广东，那天是和舒慧在一起吃的午饭，看着儿子点了盘饺子，才想起今儿冬至。
可惜到了南方，这会还十几度热着呢。
陈陆也见到了母亲在恋爱中的男人，清秀温柔，和早年间的陈斯年几乎一样。
他尴尬的跟人握了手，并没有表现出喜悦或者不满的情绪。
发完消息后，陈陆看着几人一起包饺子的场景，十分羡慕，说要等她回去，再包一次。
在广东的一个科技馆，陈陆约见了一个网友，裴高驰。
公司赞助的一个高校科技展，这人的想法与陈陆的不谋而合，打听之后，才知道人在广东念书。
两人聊了很多关于互联网的事情，对方不知道陈陆的身份，见了面，两人都不似为网络上那样。
特别是裴高驰从外面进来，个头快一米九，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是搞体育的。
他进来站在门口也是一眼看到陈陆，只不过不是因为相识，而是这儿的气质在这里实在脱尘，让人想要不注意都难。
“你是陈陆。”他不确定的开口。
陈陆起身，抬手，介绍自己。
“你也觉得未来AI是主流。”
裴高驰和这人聊了几句，越发觉得这人对自己胃口，越说越多。
陈陆点头，“自然，不过我还是对你说的项目比较感兴趣。”
裴高驰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把自己打印介绍册从书包里掏出来。
“你看一下，我敢说，这东西要是开发出来，绝对流传千古。”
虽然夸张，但陈陆在看完之后，会心一笑。
“你也是今年高考，有没有想好考哪个学校。”
裴高驰蹙眉不解。
陈陆继续道：“能不能加我一个。”
——
马上就要寒假，学校把高三每周六的假期取消，只留个周日让学生休息。
第一个周六，姜文刚走进班级里坐下，就看到同学们一个个愁眉苦脸地讨论着什么。
班主任于蓝走了进来，她一边敲着黑板一边说：“好了，安静一下！”接着她扫视了一圈教室里的学生们，发现大家都皱着眉头，“行了，补课的又不止咱班学生，老师不是也都在。”
有人小声嘀咕：“再学都学傻了。”
于蓝也无奈，眼神扫了一圈下面的学生。
“付旺，你是一班的学生吗？回你自己班去。”
付旺拿下书，陪着笑脸，“老师，我就爱听您讲课，况且这周六本来就是补课...我保证，绝对不捣乱。”
于蓝：“嘿...真是倒反天罡。”
她话还没说完，有人站起来，替他解释。
“老师，他确实是来听课的。”
付旺意外的看着楚修，在桌子下抱拳，“谢了，哥们！”
于蓝也不想耽误工夫，班上几个学生周六不参与补课，也空了几个位置，让人坐下，拿出试卷开始讲题。
距离高考越来越近，班上的学习氛围更加浓重。
吴秀秀也把抽屉里的漫画书都锁到家里，专心学习，一边学还一边督促徐强。
而姜文，她身旁的位置空了许久，等到晚上，她会把视频打开，听陈陆给她讲错题。
做完一道，她盯着陈陆手边的书。
“你在学什么？”
陈陆看了一眼，答道：“商务管理。”
“听上去好厉害。”
陈陆：“你也很厉害，上次模考，考了第四名。”
姜文有些不好意思，偷摸着抬眼看他，被人抓了个正着。
大家都在朝着一个目的地出发。
远方即是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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