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平平淡淡

第二日张岁言捏着额头睁开眼,此时还未清醒,起身一如既往地洗漱,然后去元府。

正要穿鞋时他想起昨日发生了什么,又灰溜溜地瘫在床上。

他该怎么面对元祁宴啊?

阳光照进屋内,糟了,辰时中了。

张岁言也不管其他的事了,慌乱着穿上衣服,他从没起这么晚过。

隐隐约约能听见读书声,韩应怎跟没事人一样,竟还起得这么早。

张岁言让仆僮带话到元府,说他今日有事不能去了。

他望着日头,天气这般好不能浪费了。于是,他来到张家村。

孙大不知去哪了,只看见孙二在地里忙活着。

张岁言坐在门槛上:“孙二。”

孙二呆愣着不知道说什么,放下手里的杂草走到张岁言跟前。

“小郎君。”

“你今年多大?”

“十七。”

张岁言笑着说道:“你我一般年纪,为何你这么怕我?”

孙二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孙大呢?”

“他比我大四岁。”

张岁言哈哈大笑:“我是问孙大去哪了。”

“你小时候可是孙大照顾的你?”

孙二点着头,“看出来了,你们兄弟俩关系很好。”

话音刚落,就听见孙大的声音:“小郎君?!”

孙二看见他哥来了,像是有了依靠,也不像刚刚那般局促。

“今天天气不错,带你们种地去。”张岁言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

孙大放下水桶,孙二帮他背上篓子,两人拿着锄头跟上张岁言。

山上,天麻被他们养得很好。

“锄头给我。”张岁言接过锄头,刨着一株天麻。

然后连根拔起,地下的木头露出来。

“小郎君,为何天麻下面有木头?”

张岁言拿出木头:“这木头上长了蘑菇能给天麻提供营养。不过,我还不知道这种木头怎么培养。”

“木头上长蘑菇?”孙大看向孙二,似是想到了什么惊喜地说:“小郎君!我知道!”

张岁言直起腰,把摘的天麻丢进孙大背着的篓子里:“怎么说?”

“之前我们兄弟俩吃不上饭的时候,就会上山挖野菜。然后发现了长着蘑菇的树枝就拿回家,没想到那蘑菇能吃!剩下的木头我们当柴烧,跟其他木头堆一块时,竟还长出一点蘑菇!”

张岁言皱着眉思考许久:“你仔细回想一下,那木头怎么放在柴火堆里的?”

孙大讪讪地挠着头:“我不记得了。”

孙二这时开口道:“那个树枝放在最下面。我们住的地方是草棚,经常刮风漏雨。”

张岁言没想到这个孙二不善言语,却记性出奇得好:“那就这样办。”

三人捡来不少粗枝,又顺带捡到长着蘑菇的木头。他们在地上挖了一大块浅坑,将菌枝放在下面,上面均匀地铺上树枝,然后盖上厚厚的落叶,最后铺上一层土。

“你可还记得是多久长的蘑菇?”张岁言对孙二说。

“有三个月。那时是冬季,草棚里不能御冬,我们就躲到破庙里。来年的时候它们就长出来了。”

“孙二,你的记性这般好,不如干些别的吧。”

孙二以为张岁言不雇他干活了:“我要跟大哥一起!”

“哈哈哈。明天进城找我。”

张岁言心满意足地走下山:本来上山是要种天麻的,但掌握了菌枝的培育法子,就不用东奔西走找木头,天麻量产有了保障。

回到书院已过午时,眼下正是午休的时候。

“应霖兄!应霖兄!”张岁言破门而入,吵醒了睡着的韩应。

“哎哟,岁言兄你这是做什么啊!”韩应半睁着眼抱怨他。

“我知道怎么大量种植天麻了!”

韩应来了精神坐起身:“哦?快说说。”

“种天麻需要一种木头——上面长着蘑菇。但孙大孙二他们有法子,现在已经培育一大片了!”

“好事啊!不过,你是不是还未吃饭?”张岁言出门时仆僮就告诉他了。

张岁言一想,还真是。“庖厨还留着一些饭,你去吃了饭再来找我。”

他正要出去:“你是不是赶我走呢?”韩应想让他吃饭不假,但想再睡会也真。

韩应勉强地笑着,张岁言无奈地出去了。

半刻钟后,张岁言还未吃罢不知是早饭还是午饭,韩应神清气爽地坐到他对面。

“那你以后是不是就成富绅了?”

张岁言无语:“你想点现实的好吗?”

韩应双手交叉撑在桌子上:“我没和你说笑。马上你就要量产天麻,到时候可不就是富绅嘛。”

张岁言没有回应,“可我还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夫子当得好好的还想做别的吗?”

“我不想一辈子教书。”

是啊,他可是一次中举当下最年轻的举子了。满腹经纶,又怎会甘愿教书育人呢?

韩应突发奇想道:“要不我跟着你从商吧。”

“你糊涂了吧!士农工商,放着好好的仕途不走要跟我经商。脑子坏了吧你!”张岁言毫不留情地数落着他。

韩应趴在桌子上发呆,他真的不想一直拘在书院里。虽然他痛恨尔虞我诈的官场,但向往为民请命的职责和大义。

“你今日为何没去元府?”

“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岁言兄,你说我何时提亲呢?”

张岁言差点噎着:“这么快?”

“还快呢!我年长你三岁,过了十月我就二十了。”

张岁言沉吟片刻:“你可告知伯父?”

“还未。婉儿若是觉得我值得托付再告诉父亲。”

“对了。我想让孙大孙二入学堂。”

“可以。亲信之人也得懂得多些。”

日后若真如韩应所说的,那孙大孙二要管理的可就多了。

翌日辰时过半,孙大敲响了书院的门。

此时学生都已入堂,门倌带他们来到张岁言的住所。

张岁言正伸展着胳膊:“你们快进来。”

“叫你们来呢,是有件事征求下你们的意见。”

孙大孙二规规矩矩地站在不远处。

“快坐下。”他俩犹豫地坐下,张岁言又说:“我想让你们入学堂。日后可能我会更需要你们,也许不种地了。”

孙大惊奇地看着他,头一次遇见让农工入学的。

“怎么样?你们想不想入学?束脩我来出。”

孙大只震惊地瞪着眼,孙二眼里却流露出向往。

张岁言看到他的眼神:“孙二,你想去吗?”

孙二先是看向孙大,又坚定地点了头。

“孙大呢?你不会不想去吧?”

孙大难堪道:“不瞒你说,小郎君。我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孙二聪明他可以去。”

“你这做哥哥的不得以身作则吗?你也去,我带你们去找夫子。”张岁言不容置疑地回绝了孙大,本来这事只是告诉他们一声,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之前张岁言入学时,只拿了百十文钱。现在孙大孙二也去了,就不能这么寒酸了。

于是他上街各买一只鸡鸭,等中午大显身手。

一刀砍在鸭的脖子上,它顿时没了动静,也不像刚才那样扑腾了。然后,张岁言用热水拔毛。等两只都退了毛已经巳正。现在大锅炖鸡正赶得上午饭。

张岁言等在堂门口,李安安一眼看见了他:“张哥哥!你都好久不来学堂了。”

“那安儿想我了没有?”

“当然了!每日在学堂里可无聊了,都没人陪我玩了。”

韩应听见声音往张岁言那里走去:“岁言兄怎么在这?”

李安安恢复了礼数站在一旁。

“当然是等应霖兄啊。”

“夫子好。”李安安朝韩应行礼。

韩应回礼:“安安可是看见张哥哥才这般激动?”

李安安用力点着头:“但学生得回家了,只能下次再见了。夫子,学生告辞。”

“孙大孙二呢?”

“他们俩应该是不想麻烦你,早早走了。”

“好吧,只能你吃我做的菜了。”

“你下厨了!?”韩应曾领教过张岁言厨艺:“什么叫只能?!我吃怎么了?你别走!给我说清楚!”

韩应再怎么喊,张岁言都当作没听见,任他在后面急严令色。

不过当他闻见香气,怒气已经无影无踪。

“岁言兄,好厨艺啊!”韩应挽起袖子,先盛一碗汤喝着。

热汤下肚,他当即叫好。又连带尝了几块肉,更是赞不绝口。

“可以啊!鸡汤鲜香,鸡肉鲜嫩。”只点评一句,韩应接着埋头苦干。

张岁言见状,放心地吃起来。

连着在家清闲几天,张岁言终于再次踏入元府。

门倌热情地说:“小郎君好几日没来了,可是生病了?”

张岁言顺着他的话说:“是啊,在家休养几天才痊愈。”

请张岁言进府后,门倌飞快地跑去通告。

当他来到正厅,主人已经等在那儿。

“见过元先生。”

两人对礼,元怀山说:“小郎君快去吧,宴儿已在书房。”

元怀山不再客套,他们俩的事自己就不掺和了。

张岁言这几日已调整好心绪,当他再见元祁宴时,无法忽视她头上戴着的玉簪——他亲手刻出来送给她的。

“元小娘子。”张岁言低下头,有意不去看她。

元祁宴照常说:“小郎君来了便好。快坐下吧。”

日子恢复如常,只是苦了孙俩弟兄。他们白日进城,晚上再回张家村——那些地还得他们看护,天麻还得经常浇水。

他们每隔一月就会摘些草药去卖,当然卖得的钱一分不少地给了张岁言。张岁言也和之前一样,把零头都给孙大。

这样持续了仨月,张岁言手里已有钱三十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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