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前方有叛军余孽!”
马蹄声骤起时,苏郁禾被拽进路边的粮草车。她躲在麻袋后屏住呼吸,指尖抚过藏在袖中的密纹匕首——那是白芷昨日塞给她的,刀柄上刻着苏国暗卫的图腾。车窗外,裴砚昭策马掠过,玄铁刀挥出的弧度与十年前那个身影重叠,她不禁想起密道石壁上的刻字:“裴家刀法,起于龙渊,归于杀戮。”
幼童的哭声突然响起,苏郁禾从麻袋缝隙望去,看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从山崖跌落,裴砚昭竟弃了马缰纵身跃下,绣着白虎纹的衣袖撕裂,露出腰间那道月牙形疤痕。她攥紧袖中毒针,却在看见他用身体护住幼童,肋骨被乱石划出血痕时,指尖的毒针竟轻轻颤抖,最终坠入草丛。
“青禾!”白芷的声音从车顶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死了吗?”
苏郁禾摸向掌心的香灰烫痕,那是昨夜偷瞄裴砚昭书房时,不慎碰翻香炉留下的。她想起书房墙上挂着的山水画,落款是“砚昭”二字,笔迹与皇兄的挚友“裴二公子”极为相似。
深夜的王府药房,苏郁禾踮脚去够最高处的金疮药,却不小心碰翻了旁边的药罐。茯苓与枸杞滚落在地,她蹲下身捡拾,却在抬头时看见裴砚昭斜倚在门框上,手中把玩着一块桂花糖。
“找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治刀伤的金疮药,还是……□□?”
苏郁禾慌忙起身,却撞进他怀里。他身上混着血与苏合香的气息,与记忆中皇兄的味道重合,让她瞬间想起映雪殿的暖阁,想起皇兄为她研磨香膏时,袖口总是沾着这种甜而沉的香气。
“王爷……”她试图后退,却被他扣住腰肢抵在药柜上,“男女授受不亲……”
“叫我砚昭。”他低头,鼻尖几乎触到她眉骨,“十年前,你在城墙划伤我时,可是叫过我的名字。”
苏郁禾浑身僵硬。原来他真的认出了她!可当年那个在城墙下啃着桂花糖、被她骂作“偷瓜贼”的少年,明明是副憨厚模样,怎么会变成如今杀人如麻的定北王?
“青禾可知,这味金疮药需用蜂蜜调制?”他拿起药膏,指尖抹了一点涂在她掌心,“就像这样。”
熟悉的甜香涌入鼻腔,苏郁禾瞳孔骤缩。这是皇兄当年替她涂的药膏味道!那时她因思念母亲抓挠出一身红疹,皇兄便亲自去御膳房调制蜂蜜药膏,掌心也留下了同样的烫痕。
“王爷说笑了,奴婢哪懂这些……”她别过脸,却见他袖口露出半块糖纸——正是十年前枯井中的那块桂花糖包装,边缘已经泛黄,却被细心地压平。
裴砚昭忽然笑了,指腹蹭过她眼尾泪痣:“这痣,我母妃说过,苏国公主才有。”
窗外传来瓦片轻响,苏郁禾知道是白芷在监视。她心一横,踮脚吻住他唇角——那里有一道极浅的疤,是她当年用金缕衣碎片划伤的。这个吻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却在触及他唇瓣的瞬间,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
裴砚昭先是僵硬如铁,随后扣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带着药味的吻。苏郁禾尝到他口中的苦意,那是“断情散”的味道,却在即将推开他时,舌尖触到一丝甜——是他藏在舌下的桂花糖。这个发现让她浑身一颤,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八岁那年,她在城墙偶遇偷瓜的少年,对方被她划伤后,竟从怀里掏出一块桂花糖塞给她,说“吃甜的就不疼了”。
“原来你真的是她。”他哑声,指尖抚过她锁骨下方的朱砂痣,与画像上皇姐的位置分毫不差,“阿禾,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苏郁禾猛地推开他,画像从暗格中翻落,背面“砚昭亲启”四字刺入眼帘。那是皇兄的字迹!她慌忙将画像碎片藏入发间,转身时,裴砚昭的眼神已恢复冷硬:“明日随本王入宫,祭天仪式上,你负责送茶。”
“王爷……为何?”苏郁禾攥紧袖口,指甲刺破掌心。
“因为……”他转身走向门口,玄色披风扫过地上的茯苓,“只有你,能让皇兄的在天之灵,看到新朝的诚意。”
门“吱呀”一声合上,苏郁禾瘫坐在地上,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她摸出发间的画像碎片,看见画中女子眼尾的泪痣与自己镜像对称——那是她夭折的皇姐,也是裴砚昭母妃口中的“苏国阿禾”。
药房外,白芷从房顶上跃下,手中的密纹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望着裴砚昭离去的方向,想起苏郁禾曾说过:“仇恨不该是我们唯一的铠甲。”可她不知道,当苏郁禾吻上裴砚昭的瞬间,她藏在袖中的匕首,终究还是没有刺出去。
第三章:镜中迷局
皇宫御书房内,青铜兽首香炉飘出袅袅龙涎香,却盖不住“断情散”特有的苦杏仁味。裴砚明盯着下方的裴砚昭,指尖敲了敲桌上的茶盏,龙袍上的吞龙纹在烛火下泛着金光,仿佛随时会择人而噬。
“听说你西花园的雪兰开了?”皇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苏国的花,开在新朝的土里,终究是毒。”
裴砚昭垂眸,望着眼前两盏茶:一盏飘着苏合香,是他常年喝的;另一盏泛着苦杏仁味,是加了“断情散”的毒茶。他忽然注意到皇兄腰间挂着的玉佩——正是当年苏明煜送给裴家的信物,裂痕与苏郁禾的半块吻合,龙纹缺口处刻着极小的“砚”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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