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的少年长了一双很冷的眼睛，说话的时候盯着镜头，瞧着很有距离感。
纪纵总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眼熟。
可仔细想，又想不起什么。
“纵哥！”邱邱从门后面探出脑袋，“出来吧，中午去吃烧烤，粥哥说他请客。”
纪纵从衣架上拿起外套：“那不该请你，你那么能吃。”
邱邱：“……我胃口很小的。”
“去吃个海鲜自助能胖五斤，你有点肚量。”纪纵带上房门，看了他一眼，“穿个外套再出门，晚上天还凉。”
邱邱：“……哦。”
包厢里面，酒杯碰得叮叮当当响。
“有面！够帅！”
钢牙操着大嗓门嚷嚷：“真不愧是我兄弟！”
乔黎跟他端了杯酒，一口喝掉。
“小声一点，我耳朵疼。”
钢牙啧啧摇头，反复扒拉手机播放乔黎直播撂的那几句话。
他撸了口串儿打了个饱嗝，竖起大拇哥。
“牛逼……”
他真没想到乔黎在被骂纪纵脑残粉后，还敢顶着纪纵粉丝的名头去开直播。
“万一要是翻车打输了呢？输一局都难看啊！”钢牙有些后怕，“到时候不光那些不喜欢纪纵的人骂你，喜欢纪纵的人也得骂你啊！”
后果简直想都不敢想。
乔黎嗤笑一声：“所以我低分段虐菜嘛。”
他只是莽一点，又不是傻一点。
他手里面不少老板的号都是高分段，特意找了个低分段的老板的账号去直播。
钢牙多看了他几眼：“你今天直播间人数都到五六万了，明天还播不播？”
“播。”乔黎擦了下唇角的孜然粒，猜到他心思，“但是不收礼物。”
钢牙啧了一声：“你图啥？那么多人呢，一人给你一块钱都够你花一年！”
“你管我？”
乔黎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闷掉。
钢牙只能摆手：“行行行，您爱咋样咋样。”
乔黎的脾气倔，认准的事基本不变。
接下来几天，乔黎还是照常代打赚钱，只不过每天多了一个环节——开直播。
天天8:00开播，跟上班一样，到晚上八点结束。
每天十二个小时，除了吃泡面，就是在打游戏。
网友们逐渐看出不对劲来了。
胜率太高了。
跟普通玩家比简直一骑绝尘。
就这样一连播了五六天，微博粉丝涨了二十万，看的其他主播是眼红脖子粗，酸死了，所有人都以为乔黎会这么干下去，这天晚上结束直播，他却挂了请假条。
{乔黎：停播了，有缘再见。}
这波骚操作直接给众人整得脑壳懵逼。
【粉丝刚破二十万就这么嚣张？】
【事业上升期撂挑子不干了？】
【我尼玛才刚关注……这什么情况？中二叛逆期？】
【信不信我半夜顺着网线爬去你家？】
【乔黎：你来。】
【黎崽好帅好乖的，明天照样直播好嘛？】
【乔黎：呕。】
【我有纪纵亲笔签名，说出停播真实原因，签名免费送你。】
【乔黎：谢谢关心哦，我要去征战YUI了哦，麻烦看一下私信，地址发给你了哦。】
【呕。】
【呕。】
……
乔黎当然就是发着玩，他就算是很想要纪纵签名，也不想那种普通的签名。
他想整个专属TO签，那样才够排面。
反正他马上就去ZK报到了，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干掉其他青训生，拿下ZK替补位。
到时候找机会要个TO签轻轻松松。
不过他把原因说了，评论区却没几个人相信。
【这中二又犯病了。】
【YUI还尼玛三百多天呢，去梦里征战吗？】
【嘶，搞不好真是有战队邀请他了。】
【那YUI也不是普通战队够得上的比赛好吧？国内能进YUI的队伍就那么两三个，人家顶尖战队能要这傻逼中二病？】
【感觉是被家长**了哈哈哈！】
乔黎拉着脸扫了眼评论区，开始收拾东西。
他其实没多少行李，但这一次一去就要很久，他直接把这边的房子退租了，所以要带的不少。
总而言之，ZK，他进定了！
乔黎自己的东西全都塞进行李箱完事。
收拾到书桌的时候在上面看到纪纵的周边，仔仔细细收进包装盒，塞进兜里。
犹豫片刻后，他又把行李箱的破烂都扔出来，把周边整整齐齐的排列好，扣上箱子。
找了几个布兜，塞自己的衣服鞋子。
另一边，还真有圈内人对乔黎感兴趣。
邱邱有事没事就去水一水直播间，看到乔黎说自己征战YUI，心头直跳。
“马哥，咱们青训队还要人吗？我发现一个超级对胃口的……”
马哥扫了他一眼：“中二绿毛？”
“你咋知道？”邱邱懵了会，点头。
马哥给他一巴掌：“不好好训练，净凑热闹！”
邱邱揉了揉胳膊：“哥，我也是为了咱们战队，粥哥过几天就走了，咱们是缺人嘛！”
“轮不上你操心。”马哥瞪了他一眼，“那小子一看就不服管，招个刺头进来给我添乱？”
纪纵微微眯眼：“不过他……”
马哥以为他也要替乔黎说话，直接摆手。
“那绿毛的事情我心里有数，新成员会在青训生挑，要是没有出挑的咱们考虑高价挖人，这些事情上面都有计划的。”
他看了眼纪纵的护腕：“你手伤怎么样？好些没有？”
“好一些，有在贴膏药。”纪纵这几天都没怎么训练的，一天就打一两个小时，“不过我看那个绿……色头发的小孩很眼熟，他好像……”
恰巧门被人敲响，马哥去开。
“你先等会儿，应该有快递。”
他从快递小哥那接过来一个大箱子。
“我这几天忙着呢，给青训生那些小孩买的杂七杂八都到了，我得去收拾一下，明天他们报到，我恨不得一个人变成俩，你们就别给我上强度了，该干嘛干嘛去。”
他扫了眼纪纵：“你也不能训练，明天过来帮忙。”
纪纵：“行。”
第二天下午一点，纪纵去了青训生宿舍，马哥让他在一楼整理报到人员名单。
纪纵帮一个小男生登记完，往后翻了翻。
看到一个很眼熟的证件照。
照片里的少年头发是黑色的碎盖，刘海很顺，瞧着有些乖。
一双很亮的眼睛笑眯起来，嘴角的笑容很是阳光。
跟网上传的视频很不一样。
倒是和记忆里一个很小只的家伙很像……
“碰！”
一个行李箱猛地砸在报到桌前，紧跟着三四个大包小包被人扔在地上。
那人把一张纸“啪”一声拍在桌子上。
有些皱巴巴的纸上，赫然是张一模一样的阳光男孩证件照。
“乔黎报道。”那人打量着别墅里的摆设报了名字，惊讶咂舌，“草，ZK青训生都住这么好吗？”
纪纵抬眸，看到一头晃眼的绿。
他沉默片刻：“乔黎？”
乔黎不耐烦地咂舌：“哎呦喂，白纸黑字写着，你不识……”
看到纪纵的脸原地卡壳。
“纵、纵神？”他懵逼片刻往后退了一步，把自己的轱辘脏兮兮的行李箱从桌子挪到地上，踹了地上散落的包裹两脚，让它们勉强凑在一堆。
乖乖站定在原地：“纵神好，我是来报道的青训生乔黎。”
纪纵看着他的神情转变，不经意抬了下唇。
“需要这边签字。”
他指着桌上的名单。
乔黎立马弯腰仔细填写，一笔一划，虽然横平竖直但还是丑。
不过态度总而言之非常的严谨到位。
“签好了。”他两只手拿着纸递给纪纵。
纪纵点头：“叫纵哥就可以。”
乔黎，小时候邻居家的小朋友。
以前总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喊纵哥，十来年不见，一眨眼这么高了。
乔黎没想到纪纵上来让他喊哥，真的有点受宠若惊。
感觉不太真实，也不敢造次。
“还是叫纵神吧。”他掐着手腕上的绳坠小声道。
男人也无所谓，毕竟十多年没见，没那么熟悉。
“身高有一米八了？”他随意问了一句。
乔黎懵逼眨眼，仍然老老实实点头：“额……对，一米八刚好。”
“看起来有些瘦。”纪纵上下扫了男生一眼，看了眼乔黎的宿舍号，“你住在303，别墅里面没电梯，行李都要手搬。”
男人拿起行李箱，带着他往楼梯走。
“我先带你认认门。”
“好。”乔黎手脚麻利地拿起大包小裹，跟在纪纵身后。
他表面挺正常的，其实心脏早就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难以抑制的激动让他轻咬嘴唇。
乔黎尽量绷着，不再纪纵跟前失态，悄悄打量他。
纪纵跟采访里面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好像并没有那么难相处，反而……有点小贴心，帮他拿行李，还带他认房间。
两人还没走到三楼，就听到上面的聊天声。
“我去，楼下负责青训生报道的居然是纪纵诶！他居然比视频里还帅！”
“帅的我头晕，都不敢跟他说话……”
“我也有点，真的好想要个签名啊，可是他看起来好高冷。”
“纵神确实有些不苟言笑，不过很合理啊，那可是YUI三连冠的神！神和人本来就该有距离！”
小男生很是崇拜地握拳，听见上楼的声音，扭头看见他口中的“神”带着一个人上楼。
手里还提着个破烂行李箱，看起来像个劳力。
脑子空白片刻，往下面瞥过去，想看看是谁有这等殊荣……
感觉应该是个比较让人有保护欲的那种年纪很小的乖弟弟诶。
下一秒，见到一个帅得张扬的绿毛。
小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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