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没有啊。”宗潇大言不惭，把空了的布丁杯往桌上一推，然后从贺瑾秋手里抢过贺瑾秋刚开始吃的布丁，导致贺瑾秋只能去吃冰淇凌，“我没用过啊。”
金蓉和他大眼瞪小眼半晌，最终屈服道，“就是美丽坚有一款手机，是平果这个牌子的——然后最开始里面有一款游戏，一个是汤姆猫还有一个是安吉拉猫——”
金大鸟儿对着宗潇懵懂无知的表情，只能给他从网上找了图片来看看。安吉拉就是那只浑身雪白的蓝眼睛母猫。
“所以你要说什么？那个安吉拉就是这个安吉拉？”
那个和这个的关系被宗潇说得很含糊，金蓉没懂，但大致又能领悟到一点，所以摆手道，“不是。”
这里倒是吴闻“嗯？”了一声，“不是吗？”
“修正了，美丽坚国安代那边修正了这条信息。”金蓉放出最新的修订版，“安吉拉这款游戏的灵感，来自于美丽坚的安吉拉大代理。”
这次连百里剑英都皱眉头了，“还有呢？”
“没有了，就修正这一条。”
宗潇看着百里剑英，疑道，“你为什么这副表情？”
“因为修正程序非常麻烦——如果不是必须的话，大代理的信息修正都是世安代做，而不是由国安代提出。”贺瑾秋给他解释。
“多此一举。”百里剑英冷淡地评价了美丽坚国安代的这种行为。
“所以安吉拉实际上是白猫成精吗？”宗少爷后知后觉地眨着眼问。
“对，是的。”
宗潇一下挑高唇角，对着金蓉露出相当摄人的笑意，“大鸟儿，那不是跟你一样，你们是同族啊？”
“我们才不是！”金蓉反驳道，“鸟是鸟，猫是猫，成了精也一样啊？麻雀精和麻雀精才是……”
“你好幼稚啊，没有包容心。”
百里剑英没有说话，看着他们俩叽里哇啦。
金蓉，其实在信息方面是国安代数一数二的专家，不仅如此，常年的汇报、合作，都让她的技术以及能力异常专业。
但是碰上宗潇好像谁都得完蛋，比如说贺瑾秋，顶尖大代理变成白痴和傻子，吴闻一个执行理事现在是自卑西装控，金蓉不用说了——连沁元这么好一个细致入微的代理都活得像个厨师。
至于她自己——
身边的吴闻深受情况感染，在“麻雀是鸟鸽子是鸟，麻雀却不是鸽子，那么麻雀不是鸟，同理，白猫不是黑猫，但白猫是猫黑猫是猫，所以白猫不是猫”的一通瞎讲论断之下深受启发，发出了“说不准几千年前金蓉你和安吉拉真是一家呢”的慨然发言。
情况愈演愈烈。贺瑾秋在笑，因为被宗潇反复追问对不对所以承认对，金蓉拼死不跟猫一个族连进化史都要搬出来了——
她自己？
百里冰山，百里冰山，百里冰山……
——百里火山。
-
“凯文和卢卡森这两个大代理是关系非常密切的朋友。”金蓉没半点阻碍地往下说，在百里剑英的视线之下，刚被收拾了一圈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凯文属于欧洲的安杰尔家族，也就是全名是凯文·安杰尔，这个安杰尔你完全可以理解成Angel，天使的意思。”
宗潇不敢说话了，不过还是以眼神各式乱闪地发表疑惑。
“安杰尔家族是天使家族，世代都以培育天使的降神者为己任。”金蓉拿了张凯文穿着贴身盔甲的照片，银光闪闪的盔甲上雕凿着繁密华美的花纹，金黄的头发和鲜红的披风呈现出色彩的鲜明比对。
“从已知来看，凯文继承的天使是天使君主米迦勒。”
宗潇很快把百里剑英抛之脑后，但合乎规矩地举手发言道，“什么是降神者？”
金蓉低头开始念稿子，“所谓降神者，就是借以传承之秘法的力量，将上帝藏匿在人间的光明以最大限度的超越来点亮，只要你……”
贺瑾秋让金蓉停一下，作为亲眼见过降神的实战大代理，他言简意赅地和宗潇解释，“是buff。”
“噢——”宗潇恍然，“那就是一旦那个米什么降下来，他就有状态增益？”
“对，欧洲国安代上报的名字叫‘机械降神’。”
宗少爷点点头，翘着的脚尖晃了晃，问金蓉，“什么是机械降神？”
金蓉一动不动地对着宗潇，眼珠却猛一拐道，看着贺瑾秋。
宗潇遂也看着贺瑾秋，贺瑾秋继续解释，“这是古希腊戏剧的一种解围手法，意思是在虚构的作品内，当剧情无法推进的时候，就会突然出现某种神奇的力量解决难题，制造出出人意料的逆转。”
吴闻还处于被修理完之后不敢喧哗的状态，只是张着嘴无声“噢噢”地点头。
“那跟凯文有什么关系？”
“目前来说没什么关系，我觉得应该是安杰尔家族借用了这个名字，不过也不排除有什么隐含的意义——凯文的天生术法是米迦勒的出现和状态加成。
宗潇在偏离轴心的点上不屈不挠，“那你干嘛解释一大串？”
贺瑾秋佯装无辜，“不是你问什么是机械降神吗？”
“你就是想显——”
百里剑英一拍桌子，钢铁的手掌和大理石桌面发出嘭然的响动，两个大代理级立刻偃旗息鼓。
金蓉好像没看到刚才的插曲，装得格外逼真，极度顺滑地继续道，“凯文有一柄米迦勒的红宝石十字剑，是他天生术法的法器——不过这把剑曾经丢过，后续没有在世安代辨别真伪，所以我们也不知道那把剑是真是假。”
百里剑英抱着手听，眉头微微蹙着。
“值得一提的是凯文的哥哥和姐姐，他们同属大代理级，曾经也确实是大代理。”为了避免宗潇因为奇思妙想的疑问挨骂，金蓉善解人意地赶紧说道，“现在不是大代理是因为他们已经叛离世安代了。欧洲现在的解释是说他们对魔怪的看法和国安代不一致，意见不合所以——”
“所以是什么看法？”
金蓉想了一下，“好像没说这么细，总之是这方面相关的。”
“你的电脑不是很牛吗？为什么不知道啊？”宗潇满脸好奇地刨根问底。
百里剑英的指节在桌上敲出脆落的动静，惊起一圈静谧。
“……凯文的哥哥叫卡利扬，继承的天使是路西法，叛离之后变成了撒旦，姐姐叫伊丽莎，继承的天使是耶利米尔。”
“他说过。”宗潇小声说话，和金蓉指贺瑾秋，“我不想听了，想打游戏，这段能跳过吗？”
金蓉看百里剑英，又看贺瑾秋，百里剑英没有表态，倒是贺瑾秋点了一下头。
“卢卡森是欧洲的圣骑士团团长，一重术配合他的大剑生效，但在国际委托中没有见过他的一重术。”
宗潇本来想问凯文为什么讨厌巧克力——但因为坐太久了，他的注意力已经开始到处跑了，屁股也坐不住，想跟贺瑾秋关房间里去，管他是打游戏还是打什么——
反正总之是不想坐着听了，所以金蓉的话音刚落，宗少爷的指尖急促地点了点扶手，一副等着离场的样子。
金蓉颇含暗示地提醒他，“最后两个人，杉田尤和井上东和。”
“杉田尤的二重术是他那把霓虹武士刀，一重术是切裂的镜面空间，霓虹国安代上报的名字叫‘碎镜’。”
宗潇急于离场，所以点点头非常配合，甚至比起一个拇指，表扬她讲得非常不错。
金蓉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井上东和的术法你已经见过了，是吧？”
宗潇对着金蓉撅嘴，不知道有没有在听，贺瑾秋点头，“他见过了。”
“他的高达名字叫‘超异舰长’。”金蓉看着投影上的一堆字，然后又看宗潇完全心神不在的状态，只好屈服道，“因为高达的内容涉及广泛，所以我就不赘述了，打印下来的给你吧，宗少爷，有空你要记得看啊。”
宗潇欢欣鼓舞地接过一叠资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捏了捏金蓉的脸颊，然后把资料拍向站起来的贺瑾秋——
贺瑾秋现在跟他简直同频共振，宗潇拍来的资料正中他胸膛，他还来不及回头，宗潇已经大步流星熟门熟路要上楼回房间了。
房主百里剑英震惊得冷脸都迸出裂纹，“……你去哪？”
宗潇在楼梯边一伸手，劝她不要生气那样，矫揉造作地挥了一下，“老地方。”
贺瑾秋看了百里剑英一眼，“别生气，医生呢？”百里剑英向上一比，贺瑾秋拿着资料就跟着宗潇上去。
金蓉在这一触即发的氛围里光速收拾好电脑，直接闪现到门边，对吴闻没有半点同情心，智慧地推了一下眼睛，“我加班，我加班……再见。”
吴闻心说我是来给你们擦屁股的吗？好歹是个执行理事，名义上的上级，哪怕是名义上——
不过百里剑英并不是一个迁怒别人的烂人，她只拿起茶杯、茶托，慢慢地，像是冰山冷傲地漂流那样，压下火气地喝了口茶。
——“当啷！”
茶杯跌在茶托里，摔成三四瓣，百里剑英拿握的部分无声碎成齑粉，随着她碾磨指腹的动作，薄雪般掉在散落的茶汤上。
吴闻的瞳孔狂震，右臂就好像被捏碎的手柄一样，完全麻了。
不是——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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