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乙方不得以任何方式询问、打听甲方真实信息。”
“……老婆……”
“说。”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嘛,至少让我知道你叫什么好不好?”
颜一顾刚想开口,想到上次看到保送生录取初公示还贴在通知栏上,到喉咙的话又换成:“不可以,因为我们的关系不稳定,等哪天稳定了我再告诉你。好了,第四点……”
何樊哀嚎一声,笔往纸上一碰,赌气不想写:“不要了吧?已经很多了,这哪里还有我能前进的余地啊,后路也封得死死的!”
颜一顾本来也没打算多说,因为这几条,伴随着下半年开学会通通失效。
他之所以这么干是他发现何樊对他的干扰比想象中的大得多,影响了他的思考和行为,他必须在这几个月想清楚。
颜一顾打一棒子给颗甜枣,赏罚并重:“可以,那写最后一句吧:若乙方在半年内没有逾越,双方关系默认稳定,则此契约作废。甲方:颜……颜如尘,乙方:何樊。”
何樊刷刷刷地写,怨气大得笔迹深重将要透纸,坐立不安地歪着腰,嘴里还是改不掉吐槽,又不敢大声:“哼哼,不平等条约,但老婆是天老婆是地老婆是天地最大,反正我不能去看老婆,老婆肯定会来看我,我老婆美若天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色掩古今,所以她说什么都是对的,说什么我都要听着……”
颜一顾:“闭嘴。”
谁说他语文差呢?这形容词一个接一个的不是运用自如举一反三?
何樊眼睛一亮:“老婆你说了不可以打断别人说话!”
像抓到教材错误的小学生一样高兴——我是不是可以不学了?
何樊:我是不是可以不遵守!
颜一顾:“我就可以打断你说话。”
何樊不敢怒也不敢言。
颜一顾不紧不慢地冲他补充:“我不会去看你了何樊,我骗你呢,我还没成年,还在读高三,没空去看你,好不容易请个病假,你不争气啊,你难道要打扰我考H大么?”
何樊:“……”
完了,他好像对未成年动手动脚了。
何樊从牙缝里勉强挤出一个承诺:“在你成年之前,我真的不会来打扰你了。”
“所以你什么时候成年啊老……老婆。”
可、可怕。
一想到老婆未成年,称呼都摇摇欲坠。
颜一顾终于再次稳稳拿捏住他,有点得意:“反正高考之前是成年不了的。”
何樊变得谨慎:“真的?”
颜一顾:“真的。”
真的没有成年,但高考之后的情况关现在什么事?
之后再一同走在路上,直到何樊打到车,都没敢再贴着老婆走路。
脑子里法律和道德双管齐下,控制住了恋爱脑持续蔓延。
何樊上车前扒着车门问:“老……老婆,那我还能给你寄东西么?”
“你寄啊,寄到6楼第二户,家里有人帮我拿。”
何樊听到这心都死了,狡兔三窟,谁知道他老婆几个家?
他寄过来大概率都不是他老婆签收。
偏偏还要回得受宠若惊:“老婆真好,告诉我具体地址了。”
呜,他是男人,他不能动不动就哭。
可是他以前也没哭过啊……
呜。
果然,恋爱中的雄性动物离了老婆就会变得脆弱。
何樊垂头丧气地回了寝。
417的人什么时候见过他这副要不活了的样子?
一个个好奇地凑过来,送来虚假关心,还摇来了隔壁的同学。
一堆人热热闹闹地围在何樊的床下,占领他的桌子,还要一同猜测他的遭遇。
何樊哪有心情同他们讲话?
因为的士没开出去十米,他久违地收到了来自颜如尘账号的消息。
[颜如尘:你不要告诉你的同学那是我,否则……你懂的。]
他老婆这么拿得出手,但是他没办法拿。
他听着下边一群人吵闹地嬉笑,不能告诉他们那天的绝世大美女是他的老婆、专门来看他的,就等于一块肉包放到狗的嘴里,但是还给它嘴里上了套,让它咽不下去,只能流口水。
好残忍。
老婆虽然走之前把这张没有法律效应的纸拍他胸口了,但不钻空子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樊拿着纸把上面几句话反复看了几遍,探头出去:“来个人,帮我把下边儿立柜子里面的床上桌给我递过来。”
下面的人起哄:“哦吼,老大你要学习了?怎么突然奋发起来?”
“是啊是啊,遇到啥事突然就不一样了,说说呗兄弟们给你想办法。”
……
一众人七嘴八舌,何樊沉着脸接过桌子但没接话,下面慢慢就安静下来了。
一群人瞪着眼对视,试图交流。
但只有他们寝室那剩下三个人看懂了。
陈熠动了动嘴,比了个“分手”。
刘域和王单寅猛猛点头。
三个人不约而同惊悚地把嘴角撇得老下。
其他人看得一头雾水。
同学甲:“说什么???”
同学乙:“好见外,不能大声说吗?樊哥不是最爱大声讲话吗?”
同学丙摸摸自己的寸头:“我好像看到陈熠说分——唔!!”
几个人如临大敌地来捂他的嘴。
三个人王单寅一个劲儿摇头,超级小声:“不能提不能提不能提!!樊哥会发飙。”
一群人又大眼瞪小眼。
最终轻手轻脚地散了场,准备回自己寝室哔哔。
何樊拿着纸,就地取材裁下一半,又盯了一会上边的条件,像当年做物理之前要受力分析才能更清楚地看明白题干信息一般,在撕下的半截白纸上提笔写字。
已知老婆没满十八岁,读高三,语气里今年会满,所以得到老婆17岁。
已知3期10栋2单元6楼第二户、电话173****8539,但收件人不是老婆,有人代取件,得到那儿不是老婆长期居所,甚至可能晚上都不住那,只是吃饭。
已知不能去找老婆,不能哄骗未成年来见网友,没有亲亲抱抱举高高,且不可以去打听消息,得到他只能找借口路过偶遇,不能暗戳戳跟着。
已知老婆6月份高考,约9月份开学,所以他有三个月的操作空间,G大也很好,他可不可以劝老婆来G大?还有老婆成绩好不好,要不要找一对一啊,他虽然语文很差,但是其他科目成绩很好啊,他可以包揽其他科目!
他,何樊,从明天开始就亲自下场搞辅导。
他立马发消息给颜一顾,顺带发了自己的高考成绩:老婆!你看我虽然语文不好其他成绩很好的,我还在学校开了个补课机构,是正规机构!你有没有薄弱的科目?我可以给你免费补课!不见面也没关系,咱们可以线上讲解!
他盘坐在床上等了会儿。
没有消息。
何樊叹了口气。
老婆还是不爱回消息。
他不知道那个电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到底是谁的,之前外卖小哥没有打通他也没有打通,但他还是忍不住拨打过去。
颜一顾的手机放在客厅,响了好几遍,段峰给他拿了进去。
“颜少爷,有电话。”
颜一顾强撑的感冒在送走何樊之后气势汹汹反扑上来,他差点没有晕在外面,撑着口气慢慢回去,荣华祖才帮他通知了段峰和家庭医生王望江。
这会儿已经吃了药在吊水。
王望江初步诊断为支原体感染,采了痰液和血液送过去检查了,不确定病原没办法针对性治疗,暂时只针对颜一顾的发热开了药。
总之是舒服一点了,至少有力气讲话了。
他瞥了眼来电,电话号码有点眼熟,好像是何樊的。
他按了静音,脑袋挨着床头。
段峰建议:“他这是第三个电话了,少爷您接一下吧,骚扰电话的话最好拉黑,我估计他还会打过来,不利于您的休息。”
颜一顾轻啧一声,把手机递给他:“那峰哥你帮我接一下,说我在上学没带手机,有事留言,不要叫少爷。”一听就能暴露他的家境。
段峰接过手机,接通后开了免提。
对面传来男生有点激动的声音。
“您好?请问您认识颜如尘吗?”
段峰愣了一下,才从姓氏里联系到这好像是颜一顾的微信名称,谨慎到:“您有事?他在上课,有事请您留言吧。”
“哦,没事没事,问您也是一样的,就是……请问他成绩怎么样啊,我是G大学生课外班的,可以给他免费补课。”
诈骗电话?
段峰看了颜一顾一样,后者仍然闭眼靠坐在床头,没给出指示。
段峰:“不用了,谢谢,我们家孩子成绩很好。”
对方的声音明显沮丧了不少:“啊……这样啊,但是补课没有坏处的,您可以帮我劝一下他嘛?”
这是颜一顾让他接的电话,肯定是认识的,段峰不会直接挂断,看颜一顾的态度,只说不能叫他少爷,好像没有不能透露自己成绩很好?
于是段峰为了迅速结束通话,说到:“我们家孩子已经保送了。”
颜一顾刚刚就要睡过去了,听到这句眉心一皱,慢慢反应过来,睁开了眼。
段峰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颜一顾和他对视一眼。
算了,那傻子不一定能分辨真假。
挂断电话,颜一顾拿回手机,思考了几秒晚些时候要不要去迷惑一下何樊,说那只是家里人用来拒绝他的话。
算了,此地无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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