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阁主!钟大哥!你怎么来了!”石小柳迎了上去,惊喜不已。
钟问策快速收回视线,朝着石小柳拱手道:“少堡主。我们来是想让你确认一样东西,看看是否是你们堡中之物。”说完,旁边一个随从将一个小盒子捧到石小柳面前打开,只见一颗绿油油的蝴蝶样式翡翠躺在盒子里。
石小柳接过来一看,大喜,“果然是我堡中之物,是今日被那朱娥大盗偷去的。怎么会在钟大哥手里?”
“我们在半路遇到一个红巾蒙面人,怀疑是近期频频作恶的朱娥大盗。与之交手后,从他身上掉落了一个盒子,本想交给官府,但是恰好听人说起你们堡中有东西丢失,故此赶回来让你看看。”
“钟大哥,多谢多谢!你来真得正是时候!我需要你的帮忙!”石小柳虎目含泪,高大的体格微微缩着,可怜不已。
“哦?发生了何事?”钟问策踏入大厅就察觉气氛不对,他又扫视了一圈厅内众人。“若有我能帮忙的,但说无妨。”
“钟大哥,你随我来。事情是这样的,有位刘传理刘伯伯,曾是我父母的好友,已经隐居多年。我这次订婚宴,也只是循例给他送去请帖,但是没有想到他真的会来,还有他儿子刘沅泠……”石小柳带着钟问策往刘传理那个院子走去,边走边说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钟问策简单查看过刘传理的尸体后,问道:“那位刘公子是否有说过,其父有没有什么仇家之类?”
“这倒是没有。他就一口咬定是那白姑娘做的。”石小柳一脸无奈。
“少堡主,就我个人而言,绝不相信是那位白姑娘所为,但是不排除跟她有关。”
“哦?怎么说?”
“我怀疑,是有人想要栽赃那位白姑娘,特意诱导刘公子处处针对于她。”
“可是,那位白姑娘是我偶然在姑苏遇到对,她帮过我,我想表达谢意才邀请她来到川沙堡的。刘兄应该也是第一次见到她。”
“所有偶然不过是必然的事情恰巧发生了而已,我看应该还有幕后推手。”
“这么复杂啊!那现在怎么办?”
“少堡主若是信得过我,这件事,就交给我来查,你看如何?”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石小柳感激涕零,深深一鞠躬。
大厅里有人兴致高昂看热闹,有人困倦得很想睡觉,也有人生着闷气。高揽蓝和石小桃正在安抚着宾客们,见众人情绪越发不对,高揽蓝把石小桃拉到一旁,“小桃,你大哥怎么去了那么久?要不你去找他回来。”
“估计是跟钟阁主谈事情呢,我们再等等吧。”
“那我去找吧。”
“哎!揽蓝姐,他们来了!”
钟问策跟石小柳并肩进入大厅,石小柳走到厅堂中央,朝着众人拱手作揖,“诸位朋友,让大家受惊了。目前我们已经寻回丢失的美蝶绿宝翡翠,官府也正在追缉朱娥大盗。关于刘伯伯的事情,已经有了新的线索,与在座诸位无关,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此次事发突然,我们川沙堡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诸位宽宥则个。”
“那就好!”“回去睡觉咯!”“哎,这都什么事啊!”……
白又双跟着众人一同往门口走去,缩着肩膀,低着头,将自己掩藏在黎妙年的身侧。
有人见到她这样,指着她的背影道:“看那个白又双畏畏缩缩的样子,讲不定就是跟她有关!”
“肯定做了什么亏心事。”
“想想她之前的所作所为,真是不知羞耻!”
站在门边的钟问策听到了,朝着说话的几人看过去。对方一接触到他的眼神,立即噤声,赶紧你推我赶地走了。
刘沅泠愤愤地走到石小柳面前,质问道:“少堡主说的新线索是什么意思?查出杀害我爹的凶手了?”
“刘兄,请少安毋躁。我已经拜托洄溯阁的钟阁主来帮忙调查刘伯伯的事情。”
“哦?那他查出什么了?”
“刘公子,请问令尊是否有什么仇家?”钟问策适时走了过来。
“为什么这么问?不是那个白又双搞得鬼吗?”
“不是她。从令尊的伤势来看,他被人打伤了两次。根据目前知道的情况,我们猜测第一次可能就是在宝珠楼门口遇袭,而第二次,则是他被安置到客房以后遇袭的。”
“是啊,刘兄,刚刚我们又去看了刘伯伯,发现他前胸竟然出现了一个红点,你记得吧,之前刚发现他时我们都看过了,前胸没有任何痕迹。”石小柳补充道。
“这……”刘沅泠显然很震惊,“怎么会这样啊!到底是谁做的?”
“现在主要在查,在令尊被安置到客房后又进入过房间的人。另外,若是刘公子想到了一些令尊的仇家之类的,不妨说出来,也可以做个参考。”钟问策说道。
“我……我不知道……”刘沅泠掩面瘫坐在椅子上。
钟问策看向石小柳,石小柳点点头,安排家仆将刘沅泠带回房间休息。
“白姑娘,你的院子在那边。”
“嗯?”
“白姑娘!”
白又双眨眨眼,发现自己竟然跟着黎妙年走到了他的院子中。“啊,哦,多谢。”说完转身就要走。
“若是……”
“什么?”
“无事。”
“啊,那黎先生早些休息。”
白又双匆匆赶回院中,越想越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但是刘家父子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她怎么样才能早点离开呢?或者干脆就认下了杀人之罪,然后逃之夭夭?不妥不妥,杀人之罪非同小可,一旦沾染,就会破坏后面的计划。她一遍思考着,一边在院子里转圈圈。
忽得一阵风吹来,带来熟悉的愈创木和兰草的味道,白又双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他来了。然而来人并没有走近,只是静静地立于门口。
白又双拳头捏起又松开,咬咬牙,终于还是转过身,看向来人,呵呵一笑,“哎呀,被你发现了。”
只见钟问策慢慢走来,他的面容在夜色中晦暗不清,但是那双眼里有风回云断雨初晴的滟滟闪闪。待走得近了,看到他的长睫像清溪亭上的漫漫水草,轻悠悠地挠着她的心。
钟问策就这样看着她,呼吸轻巧,却不说话。
白又双,也就是桑兔,自觉理亏,承受不住这样的注视,只好扯扯嘴角。“你是不是白天的时候就认出我了?”
“我的心在你身上,又岂会认不出呢?”钟问策的声音低低柔柔,听得她心中一阵发软。
桑兔从来都拒绝不了这样的钟问策。她赶紧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一阵揉着,喃喃说道:“抱歉。”
钟问策摇摇头,“你我之间,不用说抱歉。你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桑兔抿抿嘴,“还是要说抱歉的,我现在不能把所有事情对你全盘托出。”
“无妨。我的心意不会变。”
桑兔眼神一沉,抚上他的脸颊:“你的耳朵……”
“别担心,已经恢复了一半。”
“一半是什么意思?”
“右边那半。”
“那左边……”
“影响不大,只是分不清声音来的方向而已。”
桑兔心中难受,踮起脚尖,凑向他。钟问策立即低下头贴近她。她的嘴唇贴在他的左颊,一直滑至左耳,流连不去。上次听到他的消息还是元宵节前,鹓沼园的管事说他去泡温泉了,打听后才知道,他的右耳基本恢复了听觉,只是左耳似乎受伤更重,还没有任何好转。
桑兔深深呼吸几次,努力收起自己的心痛和同情,那样反而是小看了他。
察觉到他的耳垂发烫,桑兔退开,突然笑出了声。“哎呀,唇脂沾到你的脸上了。”说着,她试图擦去他脸上的红印,发现指腹擦不掉,就拿衣袖擦着。
“还有这里。”钟问策眼角弯弯,指尖点着自己的唇。
桑兔的视线落在他唇上,线条清晰、粉润如花瓣,“嗯?这里没有沾到呀?”
“这里,也想沾一沾你的……”
桑兔心里如蜜罐翻到,却故意板起脸,一本正经,“不行。会被人发现的。”
“好吧。”钟问策垂下了眼眸。
桑兔一看他摆出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暗道,这家伙,绝对是老天爷派来捉捕她这只兔子的,他总知道怎么戳她的心。“那,就一下?”
“嗯!唔!”
真要命!桑兔觉得自己肯定是着魔了!说好就一下的,结果一沾上他的嘴唇,根本舍不得放开——好想他啊!此时她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倒不是此时才想他,而是此时她才发现实在是憋不住了呀。
红湿舌弄、银丝缠绵、浓情蜜意的一吻结束,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错,静静相拥着。
钟问策抚摸着桑兔的脸,她的脸很红、很烫,如果桑兔抬头看看就会发现,其实他也一样。但是她一直没有看他,除了害羞,还有一个原因,“我现在这副模样,你会不会觉得很可笑?”
“不会。哪怕你变成虬髯壮士,我都能认出来。”
一想到钟问策如果跟一个长胡子大汉亲热,桑兔就笑得肩膀乱抖,“这么厉害呀?”
“我说过的呀,我的心在你身上,一个人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心呢?”钟问策学着她的语气,把自己的心意又说了一遍。
“你好幼稚啊小策策!竟然学我说话!”
“就学就学!”
“好好好,你学你学!我又能拿你怎么办呢!”桑兔搂紧他的腰身,在他怀里叹了口气。
“怎么了?是在担心刘家父子的事情吗?”
“并没有。”桑兔在他怀里抬起头,边说边擦去他唇上的脂膏,“你是不是正在调查这件事?”
“嗯,石小柳拜托我查一下。”钟问策乖乖地任由她擦着。
“我看,不是他拜托你,是你自己想查的吧?”
“被你发现了呀!”
“为什么呀?”
“因为我觉得有人在针对你,我不放心,所以……”
“这就是你赶回来的原因?”桑兔停止了擦拭的动作。
“嗯。上午见到你,我就知道你在有意避开我。我离开后,听到了一些关于白又双的事情,还有青鸾宫的人也来了,我就担心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那个大盗,真的是你无意中碰到的吗?”桑兔心念电转,“该不会是你特意去抓的吧,然后以此作为借口再返回川沙堡?”
“可惜没有抓到。他丢下那个盒子就跑了。”钟问策扁扁嘴。
桑兔看他一脸委屈,赶紧又亲了亲他,好好安抚了一下,又继续擦着他的嘴角。“说到那个大盗,今天凌晨的时候,我听到有人从房顶飞过,不知道是不是他。”
“也有可能是打伤刘传理的人。”
“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虽然匪夷所思,但是根据刘传理的伤势和他受伤的时间,确实有一个。对了,他们说你去过宝珠楼附近,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桑兔眯了眯眼睛,“有一个人,让我觉得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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