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的拜帖连夜就送了过去。
周继驰还躺在床上半动不动,昨天疾风受了刺激,周继驰为了能压住它,在后面的淮洱山脚下奔驰了好久,虽说扭伤了脚,但却也玩得尽兴,回来的时候语气都高扬了许多:“宋承泽,叫樊思远不用赛了,三比二,小爷我赢得绰绰有余!”
“周继驰,周家少爷的威风逞得好啊,当真难得一见。”虞夫人虞萦妙正坐在堂前,脸色不妙,下面正是整整齐齐地跪着的宋承泽和樊思远,周继驰脸色一僵,说道:“虞....虞夫人”
“清灵不过是去祈个愿,能让你溜出来闹出这么大动静,说说看是什么事?”虞萦妙轻轻摇着手里的扇子,扇骨白腻如玉,倒给那张脸上的桃花眼敛去几分妖冶,生出清莲之感。
周继驰语气弱了几分,说道:“那孙家小子挑衅我,非要护着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虞萦妙停下了手中的扇子,眼中倒是波澜不惊,“那个宁家庶女?”
周继驰皱了一下鼻子,踢了一脚宋承泽,小声道:“是不是你说的?”
“我问不得?”虞萦妙眉眼一横,直接回了周继驰的话。
周继驰那点气势顺间就消失了大半,只能讪讪道:“原来您都知道了”
“孙觉那小子受了伤,看着像是伤到筋骨,还好没伤到命脉,要是闹出人命,你有那个能耐收场吗?”
周继驰闷着脑袋不敢吭个声。
虞萦妙又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叹了口气道:“孙觉那边已经被孙家人接走了,你父亲不在,那我来作这个主。”
“来人,周继驰滋事挑衅,拖出去,打二十板!”末了又补充道:“就在这外面打,让孙家的人看着,打完再送回去”
宋承泽一听松了口气,但樊思远面色却并未松减几分,宋承泽用肩膀撞了撞樊思远,小声道:“这事是不是就这么过去了?”
樊思远撇了宋承泽一眼,默不作声,轻微点点头,但觉得事情不止于此。
果然就听见虞夫人又开口道:“你们两个,也去挨两板子。”
宋承泽猛然抬头,天塌了一般道:“夫人....我怎么也就是个从犯,算不上挨板子吧。”
虞夫人将扇子放在桌上,浅浅一笑:“那就多打两板子。”
周继驰是被抬着回家的,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周继驰不得安宁,便抓了身边的侍卫毛权问道:“那孙觉什么样子?”
“昏...昏迷着,虞夫人请了御医去看,说是受了惊吓,又被踩了心口,一时没有缓过气,晕过去了。”
周继驰听了点点头,觉得这打虽然挨了,但又一想孙觉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身上的疼痛顺间少了不少。
“不过,听说孙公子被拖了好久,后背大块大块血肉模糊,比公子可狼狈多了”毛权乐呵呵的傻笑,下一秒,却被周继驰一个横眼吓得结巴:“我....小人是说孙觉自是比不上三公子的,.....不不不....公子可不狼狈...”
周继驰抬手敲了一下毛权的脑袋,咒骂道:“榆木脑袋”
毛权低了头,摸摸自己刚刚被周继驰敲痛的脑袋,不乐意的垂眉耷耳,决定非常有骨气地不理周继驰了,但是下一刻,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一声咕咕声。
周继驰抬眼,见毛权立刻捂住了自己肚子,神色懊恼,半晌开口说道:“公子,你该上药了”
周继驰了然地点点头,故意捉弄毛权:“天色也不早了,晚饭我不吃了,直接上药吧”
当主子的没有吃饭,毛权这个当侍卫的当然不敢叫饿,周继驰倒是不在乎什么主仆之分,但是毛权在乎,还非常好学生的要求自己遵守主仆规矩。
毛权看不出周继驰故意捉弄的小心思,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知道了。”
周继驰装作没有看见,趴在床上想着今天的事,忽然间一拍床榻,问道:“那宁繁音去哪了?”
毛权被周继驰弄的吓一跳,愣了半晌,才回道:“樊公子让她回去了”
“这宁繁音真是溜的快,不过还好,今天来的不是母亲,要是母亲见着了,八成要被她迷住。”周继驰又慢慢躺回去。
毛权一边给周继驰上药,一边顺着周继驰的话继续说下去:“公子这么知道夫人会喜欢?”
“我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的,她喜欢什么样子的,我能不知道?”毛权一时下手重了些,周继驰吃痛“嘶”了一声。
“你看看这院子里丫鬟婆子,谁要是会扮上几分委屈,她怎么不心软?和父亲吵起架来,前面还气势汹汹呢,父亲只要一撇嘴,挤几滴眼泪,一准和好。”周继驰絮絮叨叨地说着,没再去想宁繁音这碍人的未婚妻。
毛权辩解道:“那是夫人心善!”
毛权上完了药,将周继驰身后的被子给周继驰轻轻盖上,夏天的余热还没有散去,毛权拿了把扇子坐在周继驰身边慢慢地扇着。
“少爷,你为啥这么讨厌宁三小姐啊?我倒是觉得人家挺好的。”毛权忍不住好奇道。
周继驰头搭在双臂上,听了毛权的话,撇了一眼,说道:“小爷我才不信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周继驰抬起了头,改为用手托着自己的脑袋,透过窗户看向外面高高挂着的月亮,继续说道:“你看看那些孙家,樊家,还有那个宋家,各个都是循规蹈矩,活的太不自在了,做什么都条条框框的框着呢,那多没意思,况且——”
周继驰说了一半,转头看向毛权,毛权一脸迷茫,丝毫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顿时觉得自己和他说这么多没什么意义,便眉角一扬,颐指气使:“热死小爷了,去冰窖搬冰去!”
毛权一听,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又咕咕叫了一声,连忙尴尬地捂住自己的肚子,脸上却是皱皱巴巴可怜样子。
周继驰终于大发善心:“我的那份晚饭在偏房,吃了就去干活。”
毛权麻溜地出去了,留下周继驰一人无聊的躺在床上,边上的窗户是开着的,透过窗户能看见漫天的繁星,周继驰看着繁星,缓缓的将刚刚没说出口的话说出来:“况且,人就活一辈子,就要恣意潇洒才有趣味!”
宁繁音不对味,看着弱不禁风的样子,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想来也是无趣,和这样的人整天生活,那还不憋死了。
再者,周继驰是谁?京都里鼎鼎有名的小霸王,哪能被压着头娶一个乡村野妇,这算什么事?
毛权吭哧吭哧地搬了一大盆冰,放在了周继驰的床边,屋子里瞬间就感觉凉快了许多。周继驰盯着这么一大盆碎冰,转而看向毛权,冷不丁地出声:“我又没中春药,你想冻死我?”
毛权憨憨一笑,将冰盆拉远了一点,自己倒是离那冰块近了不少,说道:“我热!”
毛权说的理直气壮,周继驰却丝毫不气恼。毛权一身蛮力,脑袋里又缺根筋,起初,周继驰只是觉得这捉弄这小子好玩,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觉得憨的可爱,后面倒觉得这毛权虽然不懂什么诗书,也写不来什么高雅的诗句,但是,却不认死理,不在乎那些名声名节,认准了他这个主子,比那些在自己面前须臾奉承,装的高洁无私的公子们好的多。
周继驰抬手用了些力道拍在毛权的头上,毛权吃痛,皱着脸捂住脑袋跌坐在地上。
“你倒是会蹭,这冰,宫里的贵人都不见得能用上多少,你用起来倒是毫不手软,从你月钱里扣!使劲扣!”周继驰咧嘴说着,还要伸手去打毛权,被毛权躲开。
毛权将凳子拖过来,躲着点周继驰,挨着冰坐下,从腰间摸出一袋碎银子,笑嘻嘻的说:“公子,我有钱!”
周继驰抬眼一看,觉得那钱袋子眼熟,一勾手,将钱袋子捞过来看,问道:“你哪来的钱?”
“这是宁小姐的,公子下午和宁小姐赌马,我看着宁小姐走了,就将钱收了下来。”说罢,又从腰间摸出一袋银子,笑的更加开心,非常骄傲地说道:“还有樊公子的也在我这儿!”
周继驰握着钱袋子,眉角一翘,脸一垮,道:“你主子我生死未卜,你还惦记着人家那几两碎银子?”
毛权刚刚生出来的那几小机灵,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缩着脑袋,默默的将樊公子的那袋钱伸到周继驰面前:“那......那我都给你。”
周继驰抬手将毛权一拉,直接拧住了毛权的耳朵,疼得毛权龇牙咧嘴:“公子轻点,耳...耳朵疼!”
“你不贪那点钱会死?”周继驰嘴里骂骂咧咧,手上松了力却依旧不松手。
“公子!公子!我刚刚知道了件事,公子保管感兴趣。”毛权龇牙咧嘴地捂着耳朵,说道。
“什么事?”
“公子,松手!”毛权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周继驰疑狐了一下,松开了手:“快说!”
“我刚刚遇见暗兰姑娘,听见那边说宁家二公子拜了贴,说是探望少爷您呢。”毛权越说声音越低,眼神不自觉的看向四周。
“宁修齐?他来做什么?”周继驰皱了眉。
“听说还要带着宁三小姐过来呢”毛权声音更加小,凑在周继驰耳边,一幅神秘兮兮的样子。
周继驰反手就朝着毛权的脑袋上来了一掌:“这屋子里就我们两个,说的这么鬼鬼祟祟做什么?”
毛权委屈:话本子里都是这么描绘的!分享秘密就是要小声!
“当真?”周继驰又问道。
“当真!”毛权揉揉自己的耳朵,“不过夫人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态度。”
“这宁繁音果然不怀好心,她来周家做什么?她就是惦记我!就算她见着我母亲又能怎么样?我照样不娶她!”周继驰仰着脑袋叫道。
毛权看着周继驰气势汹汹的样子,闷着脑袋咕哝:“可你从小到大都没有拗过夫人一次”
毛权这次学聪明了点,说完立马闪开了,没让周继驰抓着自己,周继驰气急,随手抄了手边的枕头朝着毛权砸过去,嘴里嚷嚷道:“小爷我还有绝招没使呢。”
毛权躲开周继驰过来的枕头,疑惑的问:“什么招?”
什么招能让周三公子憋到现在都不用?
毛权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没想出来。
周继驰梗着脖子,俊脸微红,中气十足的道:“你等着!”
毛权愣住,眼珠子卡住了一般,直愣愣的看着周继驰。
周继驰脸色不变:“最后一招;苦肉计,小爷保管演的出神入化”
毛权吞了一口口水: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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