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里梅啊。”
羂索笑着抬起一只手,小幅度的挥了挥,好似两人是许久不见的友人,“下午好,没想到你在这儿当老师。”
“怎么没有看到宿傩?”
他说得格外意味深长,讽刺和嘲笑几乎就摆在了脸上,他瞥了眼眼巴巴望着他的小悠仁,双手一摊,“哦~原来是受肉失败了啊。”
“真是令人惋惜呢。”
羂索笑眯了眼,细看就能发觉他的笑意压根就没达眼底,“你说是不是,忠诚的里梅君?”
本就怒火中烧的里梅彻底被激怒了,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啪」一下绷断,他清冷的面容上满是怒气,眼眶充血,脖颈处的青筋一条一条凸起。
他喘了口粗气,一把甩开牵着的小悠仁,不顾众人惊愕的目光,脚下一动,飞速袭向羂索,术式难以运转,他便以手当爪,直逼羂索露在外的脖子。
结果路到一半,他的双腿不受控制的停下了,生了根般扎在地下,任凭他如何使劲,就是纹丝不动。
五条秋还在茫然,没理解当下的情况。
羂索慢条斯理的走上前,走到里梅跟前,微微俯身。
两人脸之间的距离不到一拳,呼吸的气流流动能清晰被对方感知。
里梅的眼眸略微上翻,阴翳地瞪着羂索,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以报心头之恨。
“让人愉悦的眼神。”
羂索压低嗓音,用着只能两人听见的音量,“别忘记,我们束缚可是已经解了,我能……惩罚你第一次,就能惩罚你第二次,作为千年盟友,我好心提醒你一句。”
他掐着里梅的下巴,强行把人的脑袋转向五条秋所在的位置:“看到了吗,这个人叫五条秋,不认识对吧,那我换个名字,「六眼」。”
羂索的眸色微暗:“我奉劝你,在了解自己死而复生的真相之前,不要轻举妄动,被操控的感觉可没那么好受,这不用的提醒你吧?”
短暂的沉默后,冷静下来的里梅冷「哼」了声,讽刺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心,我迟早有天会教育了你?”
里梅:“?”
“习惯就好。”
羂索这时的笑容也有点勉强,“我是惩恶扬善的警察,你是教书育人的老师,这个字,怎么能出现在我们这种好人的口中呢。”
里梅:“……”
无言以对,察觉到自己能动了,他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谈话结束。
顶着佐藤美和子警觉的目光,以及学生们的好奇的视线,羂索挂着浅笑:“有点小误会,已经解决了。”
说着,他环顾一圈,最后转向西沉的落日,下令道:“很晚了,好学生都该回家了,而不是挤在这里看戏。”
“特别是七岁的小朋友。”
羂索低下头,与审视他的江户川柯南眸光相交,后者扶着差点摔倒的小悠仁,愣愣地凝视着他,被他点到时才恍然回神,“佐藤。”
“是!”
佐藤美和子条件反射的站直应声。
江户川柯南一动不动地矗在原地,似乎没听见羂索的话音。
不对。
太不对了。
这人是夏油杰?
这个名叫里梅的老师,为什么称呼对方为羂索?
直觉的铃声在脑海深处回荡,深深的割裂让他忍不住要去分析对比其每一处的异常。
羂索……
江户川柯南隐约觉得耳熟,貌似在前不久听谁提起过。
这时,一道稚嫩的童声又一次打断了他的思路。
只听——
“是妈妈!”
无需多言,在场除了他以外,也就剩下那个被抛下的粉发小孩。
他在叫谁?
狐疑的江户川柯南顺着小悠仁凝望的方向看去,衣着警服的狐狸眼青年映入眼帘。
柯南&佐藤&快斗:“???”
三人脸上的懵比如出一辙。
他在管谁叫妈妈!?
很快,几人就有了答案。
在他们愣神的空隙,脑海中形成「妈妈是超人会换样子,头顶的缝合线是证明,和这位里梅叔叔是好朋友=羂索」完美逻辑闭环的小悠仁如一颗小炮弹,冲向羂索,抱住了对方的大腿。
他委屈巴巴地扬起脸,闪着泪花的金色眼眸变成两个不规则的煎蛋,他瘪着嘴,记得「妈妈」曾说过最讨厌他哭了,生生把哭声给咽了回去。
由于哽咽和憋着气,小悠仁没法儿说话,只得泪汪汪的瞅着羂索。
希望能由此唤醒对方不存在的母爱。
羂索:“……”
周围的人群眼神逐渐诡异起来。
好在羂索脸皮厚,幽幽地盯着小悠仁两秒,接着,直接当没看见地抬头,忽略这个存在感极强的腿部挂件,提步就打算往卫生间内走。
「作为警察,要安抚普通人的情绪」。
一段文字猝不及防地拍在他眼前,这是在提醒他不忘人设。
羂索:“……”就不该来这一趟!!!
他微笑着,认命地弯下腰,将惊喜的小悠仁抱了起来,熟练地在对方后背上顺着,安抚着。
“妈妈!”
小悠仁搂着羂索,小脸蹭着对方的脸颊,欢喜地叫着。
羂索扯了扯嘴角,敷衍地「嗯」了下,无比后悔。
一旁的里梅满是幸灾乐祸,对他来说,羂索当下的表情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无可奈何,夹杂着气恼。
他觉得心中被挑衅的郁气散了不少。
看完称得上混乱的场面,五条秋愈发迷茫,一团乱麻的脑子在小悠仁冒出来的那一刻就完全卡住了。
小悠仁=老虎。
里梅=妹妹头。
他费力地得出了两个等式。
等下!
那背景故事怎么办???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五条秋眼眸渐渐空洞,先不提一张卡牌为何会召唤出两个人。
学生们聚拢的地带,咒力残秽正在以极快的速度上升,变化源头来自里梅的那一声「羂索」。
几乎同时,他尾音落下的刹那,普通人身上那层薄膜似乎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扯住两边,大力撕开了——
仅这一小会儿耽搁的功夫,此处溢出的咒力,只差一个负面的契机,便能凝聚出一只四级的低等咒灵!
里梅仔细端详着五条秋,他对五条悟也算不上了解——死太早了,那时的他还在照顾两面宿傩的受肉|体呢,哪有功夫去关注一个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年少「六眼」。
在里梅眼里,两面宿傩才是头等大事,其他都要靠边站。
况且,他的计划和五条悟并无太大冲突。
这是羂索该头疼的事。
所以,这两人有什么区别?
花费几分钟的时间,佐藤美和子驱散了看了半天戏的学生们。
黑羽快斗背对着几人,低头把玩着扑克,走到道路尽头的拐角时,回头望了眼站位零散的几人,思索一瞬,脚步转向楼梯口。
佐藤美和子被吩咐守在了卫生间的入口,防止有不识相的人硬闯。
一通耍赖的江户川柯南终究还是留了下来,他落在最后,审视着夏油杰和里梅。
眼下,五条秋对他的吸引力呈断崖式下降。
血腥气夹杂着消毒水、洁厕剂以及臭味,这复杂的气味着实算不得好闻。
浅蓝色的地砖被杂乱的脚印踩成了灰蓝色,第三间隔间门口的有一块儿拖长的印子,应该是发现尸体的学生慌乱之下摔倒导致的。
隔间的门虚掩着,透过缝隙隐约能看见,倒在地上蜷缩姿态的尸体,不用凑近都能发觉对方身体的僵硬。
作为几人中的警方,羂索负责任的拉开了门。
在门敞开的瞬间,除了江户川柯南外的三人,同时一愣。
暗红的咒力好似油漆,泼洒在四面,顺着光滑的木面流下,如干涸的血,斑驳阴森。
女尸头顶抵在角落,乌黑的长发散落一地,她双手环抱,维持着死前跪坐,抱马桶的姿势。
“好浓的咒力残秽。”
羂索嫌恶地凝眉,抬手按住探头探脑,碍事的小悠仁,不让对方看见这少儿不宜的景象。
小孩子的性子,他这个「母亲」也拿不准,尽管过去的小悠仁在他的印象中都是呆呆傻傻,听话又不太聪明,但万一被吓到,大哭起来……
谁来哄?
羂索显然多虑了,比起身后,小悠仁更好奇眼前的用棒棒糖,笑盈盈逗着他的五条秋。
七岁的悠仁才不会被这种小把戏诱惑,他板着小脸,咽下分泌出的唾沫,眼睛却不受控制的跟着来回摆动的棒棒糖移动。
他还记得爷爷的教导,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
妈妈的朋友不算陌生人吧……
小悠仁纠结地皱了皱脸。
五条秋眼眸弯成了月牙,乐此不彼,真小孩玩起来可比假小孩有意思多了。
两人间轻松和谐的氛围与沉重的命案现场格格不入。
“特级。”
与羂索并肩而立的里梅神情严肃,他戒备起周围,防止咒灵的突然袭击。
卫生间内很安静,江户川柯南将两人间的谈话清楚的收入耳中。
他看了看说着他听不懂内容的夏油杰和里梅,又看了看被棒棒糖引诱得张开嘴的小悠仁和贱兮兮在对方嘴唇触碰到的前一刻把糖果倏地收回的五条秋,分裂感油然而生。
眼看两人要进入隔间,江户川柯南连忙回笼思绪,小跑着出声制止:“呐!警视哥哥,不能破坏现场哦!”
警视二字就像是按到了羂索的开关,他条件反射地抬手,将里梅揪了回来。
“这么稀薄的残秽是怎么呃……”
里梅踉跄着后退两步,口中疑问被强行打断。
待到站定,他阴沉下脸,一把把羂索的手挥了开,质问道:“你做什么?”
羂索举起一只手表明自己的无辜,很大度地解释:“别生气,都是束缚的影响。”
说罢,他微低侧下头,看向造成这一结果的江户川柯南,明明是笑着,那道视线却如一条阴冷的毒蛇:“你是在,印证什么吗?”
江户川柯南瞳孔一缩,汗毛一根根炸起,头皮紧绷到发麻。
恰逢此时,脚步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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