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
里梅咬牙切齿的叫声穿越空间与时间交叠。
羂索的思绪被唤了回来,他对着里梅挑眉一笑,嘲讽又得意。
后续无需多言。
里梅死了,羂索早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不然也不会在两面宿傩受肉的瞬间成功压制,并一刀封喉。
自始至终,不,自「六眼」死后,羂索便觉得两面宿傩和里梅对他来说没了大用途。
不止如此,死灭回游布局千年,基本都已完善,里梅和两面宿傩某种意义上,对他来说,还是一块儿绊脚石。
真得感谢那个天与咒缚,杀了「六眼」,不然他的计划也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
里梅不清楚其中的内情,但羂索对两面宿傩动手他是看了个真切,自己也死在了对方的手下。
理应来说,他是憎恨的,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然而,现实骨感。
想复活两面宿傩,眼下只有两个办法,一是靠「五条悟」,二是羂索……
还是羂索吧。
怎么说也合作了千年,上次是他过于大意,这样他定不会让悲剧重演!
不过,里梅要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
羂索三番两次的挑衅,早已令他的怒火积攒到了巅峰,如今又回忆起那段惨痛的过往——
里梅只想立刻,马上,送羂索去给两面宿傩赔罪!
“凝冰咒法·直瀑!”
咒力尽数运转,术式发动——
一秒、两秒、三秒……
半分钟过去了,车内温度骤降,带来了一丝寒冷,除此之外,无事发生。
里梅:“???”
注视着完好无损,没有按着他料想中,被冰块砸得手足无措的羂索,里梅惊愕地维持着释放「直瀑」姿势。
他是怕造成车祸压制大部分的咒力,以此控制冰形成的范围,但也不至于此吧!?
“噗——”
羂索手肘支着窗,手指抵着太阳穴,懒懒地斜靠着,他悠闲地操控方向盘,车技逐渐熟练,嘴上不留情面地发出嘲笑,“蠢货,你居然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压制术式的能力吗?”
“嗯?”
一道困惑的气声响自后方,五条秋右手掌心托着一块鸵鸟蛋大小的的冰块,塞过座椅间的缝隙,伸到了两人中央。
“你的……”
他迟疑着,斟酌道,“术式?”
里梅&羂索:“……”
两人沉默了。
一个是因为打脸,一个是因为丢人。
五条秋并未追问受肉一事,通过两人的反应,心里已经有数。
他把冰雹丢回给了里梅,淡金色的光芒驱散了车内过度的寒意。
五条秋收回的手搭在了怀中小悠仁粉色的小脑袋上,后者抬起头,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他眨了眨眼,扬起笑,变戏法似得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彩色的糖果,并报出一段详细地名,正是在米花町新买的别墅。
夏油杰不知所踪,连线索都没留下,只得先去他最后前往的地方看看。
被案件绊了几个小时,无法脱身,五条秋心中难免惴惴不安。
他掩面打了个哈欠,注视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困意汹涌,侵犯着他的神经,和清明。
里梅的背景故事要提上日程了。
毫无头绪的五条秋发出为难的叹息,在给他扒糖果的小悠仁的头上使劲揉了几下。
在精神较好的那段日子,他写了好几个版本的背景故事,仅需把召唤出来的人物选择一个合适的带入,后面再慢慢修改细节——
完美!
五条秋骄傲.jpg
但是,小悠仁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以对方七岁的年纪,根本带入不了那些时间跨度长的故事中——
怎么办怎么办?
正值五条秋焦头烂额时,警车一个漂亮的漂移摆尾,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封闭的铁门前。
“说了,很简单。”
羂索笑着把手从方向盘上放开,双手一摊。
里梅不屑地睨了他一眼,推门下车,迎面与一位悄无声息摸过来的眯眯眼的茶色头发青年撞个正着。
他瞬时皱眉,避瘟疫似地后撤,甩开了赤井秀一握住他手腕,应当是防止他摔倒的手,灵活的退回了副驾驶,用力关上了门。
赤井秀一:“……?”
他的手臂停滞在半空中,手指有点尴尬地相互摸索了两下,垂下落于身侧。
“外面有个很麻烦的东西,解决完了我再下去。”
车内的里梅双手抱胸,理所应当地说。
经过五条秋的科普,里梅对这个并不科学的科学世界有个了大致的了解。
通俗易懂讲,就是一旦在这些人眼前表露出一点点的异常,他们就会像闻到腥味的猫,一个劲儿的往上凑。
——捞不着好,还惹得一身骚。
里梅总结得出的结论。
“麻烦的东西?”
五条秋狐疑,放下车窗,脑袋往外探出。
借着月色,看清这位脸上咒力残秽乱七八糟的人。
“哦,是赤井……”
他脱口而出,关键时刻名字在嘴里转了个弯儿,“冲矢先生啊。”
赤井秀一:“?”我是不是听见了我的名字?
暴露了——?
他眼皮覆盖下的眸色微凝,不动声色地推了下眼镜。
略微思索片刻,碍于有一位不认识的人在场,赤井秀一换了个称呼,解释起自己过来的原因。
“夏油警视托我帮忙转达,他和……他的同伴,在「盘星教」基地等你。”
他加上自己的理解,将夏油杰告诉他的大致内容复述给了五条秋,不禁的,眉头动了动。
蹲守五条秋的几个小时里,赤井秀一一直在琢磨,却怎么都没琢磨明白「盘星教」是什么意思。
这时,另一侧的车门打开了。
一道身影映入眼帘。
半扎丸子头,紧贴后颈的半长发,顺滑,杂乱,如一条条蛰伏在草丛中的阴冷毒蛇。
浓云淹没月色,光亮被吞噬,微弱的繁星无法照亮夜空,世界暗沉,唯有远处的路灯散发出的余光给世界带来了一丝亮意。
“你说我去哪儿了?”
伴随着这声疑问的,是羂索缓缓扭过的头。
垂落的那一缕刘海轻轻晃动着,阴影打在眼前,打在那一条贯穿额前的疤痕上——
他的唇畔微勾,上挑的狐狸眼噙着浅淡的笑,不达眼底,带着不明显的揶揄。
赤井秀一瞳孔略微一缩,显然是被露面的羂索给吓到了。
他明明亲眼见到夏油杰上了琴酒的保时捷,尽管他站得远,但还是能察觉到当时气氛的不对,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轻易解决的事情。
所以夏油杰怎么开着警车回来了?
不会吧,这位正义的夏油警视不会把琴酒送入监狱了吧?
那可真是——
皆大欢喜!
尽管头脑风暴到起飞,他表面依旧维持着镇定。
第六感的提醒下,赤井秀一下意识将眼前的羂索和几小时前瞧见的夏油杰进行对比。
仿佛找不同的游戏。
挂着笑,身着警服的羂索和冷着脸,衣着袈裟的夏油杰变成了两张卡片,摆在了一起。
毋庸置疑,除了衣着和神态,最大的不同便是额前的那根,好似开颅手术后留下的疤痕。
“原来你们已经汇合了,那真是万幸。”
暗自记下这些细节,赤井秀一嘴上对答如流,细听还夹杂着雀跃,“看来是我过多操心,作为伙伴,对方定不会做出不利于夏油警视的事情,也不会对夏油警视严加看管,连手机都不让碰。”
哪怕不是当事人,五条秋也被赤井秀一这一大串百无禁忌的话砸得一懵。
他怔怔凝视着对方,几秒后把视线转到了里梅身上,心底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他貌似,知道把里梅塞到那一篇编撰的粗糙故事中了!
“打扰了,几位先忙,有事可以来隔壁叫我。”
话落,赤井秀一也不给几人有过多询问的机会,和里梅隔着车窗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带有告别意味的友好笑容,步伐轻快地离开。
“这人是有什么毛病吗?”
里梅瞥了眼赤井秀一离去的背影,吐槽的声音算不上小,以正常人的耳力,不是聋子的话,听见不成问题。
然而,赤井秀一连脚步都没顿一下。
站在车外的羂索的嘴角扯动,找乐子的算盘落了空。
赤井秀一抽风般,莫名其妙的反应,让他无话可说,对方貌似真的只是来传话的,没有想搞其他小动作的意思。
坐回副驾,照着记忆中,安室透摸去伽萘别墅的路线驾驶着车辆。
得到了夏油杰的去向,五条秋终于能安心的抱着软乎乎的虎杖牌抱枕休息了。
里梅还在喋喋不休,找各种借口来让羂索同意帮助他一起复活伟大的宿傩大人。
专心开车的羂索充耳不闻。
为了不那么引人瞩目,他关掉的警笛和警灯。
月亮被短暂的遮蔽后冲出了云层,莹白的月光一束束降下。
赤井秀一站在前院,目送着警车的远去,直到消失在拐角,他唇角扯起的弧度归直,眼睛掀开一条缝隙,侧头看向斜对面,半圆形建筑前的短发女孩。
对方察觉到他的目光,看了过来,打量了他几眼,满脸嫌弃的回到了屋内。
赤井秀一:“???”
——
车辆驶入僻静的小道。
月影斑驳,树影婆娑,夏风吹得枝叶沙沙作响。
警车慢悠悠地停在了一片废墟的前。
那正是伽萘别墅。
原本内外装修豪华的古欧中别墅,如今仅剩下满地的木头残骸,多数都化为了焦炭和灰尘,被风吹向世界各地。
香味扑鼻,鲜花遍布的花园也变成了焦炭,唯有铁门还矗立着。
空气中的焦味久久不散。
造成这一惨象的是一场冲天的大火。
奇怪的是,连大雨都不能将其浇灭的火焰,却在别墅焚烧殆尽后,自行熄灭了。
那日的风很大,周遭又都是树木,万幸没有引起森林火灾。
一辆和这破败景象格格不入的黑色保时捷停在树下,被阴影笼罩。
“这是什么鬼地方?”
里梅捂着鼻子,驱散着飞来的焦糊味。
“「六眼」术式的试验田。”
羂索给出了个模棱两可,却又准确的答案。
里梅:“?”不说人话的神经。
他轻「嗤」了声。
“喵~”
尖锐的猫叫声从废墟地下传出。
下车的五条秋把垂下的长发挥到身后,闻言眸色一亮。
“凯撒!”
他笑盈盈地开口,“都是自己人,可以开门啦!”
“谁和你自……”
里梅反驳的话音还没落下,视野中的废墟发生了诡异的扭曲。
宛若梵高的星空,抽象派的油画。
紧随而来的是失重感,世界,倒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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