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小时前——
西斜的落阳将天空映照成了橘红色,辉光泼洒大地,街景笼罩上了一层梦幻的粉橘。
木屐踩在地上发出轻响,五条袈裟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细闪。
夏油杰不急不缓地走在街边,双手拢在宽松的袖子中。
无论何时,他的穿搭总会引起路人的侧目。
夏油杰不以为意,步伐依旧。
他看得出来,所谓的装修师傅,不过是五条秋支开他的借口。
这让夏油杰对那张名为羂索的卡牌更加的好奇,尽管对方是谁,他心里早早有了推测。
说起来,「羂索」是一种佛教的法器,相较于他,对方明显更适合这种僧人的装扮。
连法号都不用想了。
思绪飘散间,他慢悠悠地溜达回了米花町二町目的街道。
远处停在路灯下的黑色老爷车很是惹眼,车窗落下一条缝,吐出一节白色的香烟,猩红的烟丝燃烧,飘出缕缕白烟。
夏油杰:“……”又来?
他烦躁地皱了下眉,脚步未停,视若无睹地路过保时捷车身时,驾驶位的车窗尽数降下。
车内的琴酒将烟叼入口中,冷冷开口:“上车。”
夏油杰置若罔闻,身形一刻没停,直直往着前方走去。
他看到等在闭合铁门前的装修师傅,是上次被琴酒打晕的倒霉蛋。
被丢在后方的琴酒拧眉,不耐地「啧」了声,踩下油门。
保时捷缓慢行驶在夏油杰身侧,他冷声警告:“上车,别让我说第三次。”
“我很忙。”
夏油杰侧眸睨了他一眼,平静地收回视线,“有话直说,我没工夫陪你浪费。”
琴酒的眉头拧得更死了,他把烟头用力按在车座中间的烟灰缸中:“你觉得这里是说话的好地方?”
夏油杰反应平淡,波澜不惊:“随你。”
琴酒一听,猛地捏紧了方向盘,帽檐之下,脸上的神情有些扭曲。
利用后视镜寻视了周围,此地处于别墅区,人流往来较少,在昏沉的傍晚,下班的高峰,社畜们没事儿也不会往这里跑。
勉强算得上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琴酒:“……”呵。
他深吸口气,压下拔出伯|莱塔给夏油杰来一枪的冲动,压着嗓子问道:“你把宾加关哪了?”
谁?
夏油杰落脚的动作一顿,翻了翻记忆,在不重要角落里面,找到了对应人选。
夏油杰:“……”秋把那个白痴丢到哪个犄角旮旯里面去了?
尽管不知情,他还是摆出了傲慢的姿态,眼神都没分给琴酒一个:“我办事还需要和你报备吗?”
“我找他有事。”
琴酒深知夏油杰的脾性,难得有耐心的解释,他顿了下,别扭且诡异的补充了句,“别任性。”
话语刚落,夏油杰和琴酒同时安静了。
诡谲的气氛缓缓蔓延开来,尴尬到令人巴不得立即逃离。
这一分钟格外的冗长,就在琴酒决定放弃宾加,不理会朗姆的要求时,夏油杰开口了:“库拉索。”
“什么?”
琴酒茫然地看向他。
“我说,”
夏油杰转过身,垂下眼,注视着仰视他的银发青年,“宾加给不了你,库拉索可以。”
顶着晚霞灿金色的绸光,琴酒有些睁不开眼,但他还是看清了夏油杰漫不经心神色下的认真。
听着,他一旦同意,夏油杰便能越过朗姆,办到……
突地,
琴酒意识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他的瞳孔骤然缩小,眼睛蓦然睁大,愕然地盯视着夏油杰,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然而,他的意愿落空了。
“朗姆……他同意了吗?”
琴酒迟疑地,试探着问道。
要知道,朗姆「拜托」他来和夏油杰要人,是三天前,也就是说……
“我同意了。”
夏油杰少见的对猴子露出了笑脸。
琴酒:“……”
他深深地,凝视着夏油杰,怎么都理不清,这人是如何在短短几天内,悄无声息地将作为组织二把手的朗姆顶替。
朗姆老了后这么废物了?
琴酒懵了一瞬,初次体验目标被截胡的感觉让他有些微妙。
最终,他暗下眼眸,吐出了两个字:“叛徒。”
夏油杰:“?”
他不明所以。
猴子的脑回路果然有问题。
夏油杰坚信,不想再和琴酒浪费时间。
简短的闲谈中,一人一车离别墅大门口很近了。
倒霉的装修师傅瞧见走来的夏油杰,无聊到数地上蚂蚁的他「咻」地站起身,扬起标志化的笑脸,刚要跑过去汇合,在瞥见速度称得上蜗牛爬的保时捷时,停在了原地。
——一个有眼力见的打工人,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扰有钱的老板和别人谈话。
马路对面的别墅二楼,窗户大开,一位茶发的眯眯眼站在那儿,眺望远方,似乎是在欣赏漂亮的晚霞。
察觉到似有若无的视线,夏油杰侧抬起头,看到赤井秀一时眼角跳了下。
这个场景太熟悉了。
简直就是上次的复刻。
正当他无语之时,心脏的跳动陡然加快,一阵强烈的虚浮感猝不及防地席卷全身,脚下的结实的地面变成了棉花,他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是软的,那是即将变成卡牌前的预兆。
他和五条秋之间的距离,马上就要超出最远的限制了——
夏油杰:“!!!”
此番变故来的毫无预兆,震惊之余,他僵硬地扭过头,看了看脸色黑如锅底的琴酒,又看了看朝他看来,笑着举手打招呼的赤井秀一,绝望地闭了下眼。
他能去哪儿?
总不能在他们面前上演大变活人吧!?
来不及多加思索,夏油杰只得用最为简单的粗暴的方法,来处理这一麻烦。
他迅速拉开车门,同时,仰头对着赤井秀一扬声:“别偷听了,猴子,告诉秋我在「盘星教」基地等他。”
话落,车门「砰」地关上,压根就没给赤井秀一询问和拒绝的机会。
赤井秀一:“?”猴子?
是在说我?
赤井秀一迷茫.jpg
除去这奇怪的称呼,后半句的「盘星教」他同是不明白其中的含义,望着保时捷扬长而去的尾气,唯有记下,等待五条秋的现身。
又一次被抛下的装修师傅笑得艰难,拎起地上的手提箱,唉声叹气的走远。
那是为将要「三顾茅庐」自己的心疼。
赤井秀一看着,视线落在了手提箱上,几秒后,拉上窗帘,转身到拉开床头柜,掀起中间各层的木板,下面是一个小型,红豆大小的窃|听器。
他塞到了耳朵里,一如既往唯有风吹过屋子带起的沙沙声。
赤井秀一摘下窃|听器,放在掌心用食指来回拨弄了几下,若有所思。
窃|听器的另一头装在了他交给夏油杰的手提箱上,他本以为,对方再警惕,也就是将里面的钱转移,把手提箱丢掉。
由此,就算他的算盘落空,也算是情有可原,然而,结果是那两人貌似是把手提箱,连带着里面的钱给遗忘了。
除了刚上交的那段时间,听见过五条秋和夏油杰两人不足三句的对话,自此之后,就一直是风声。
赤井秀一:“……”可惜那一百万的美金打了水漂,下次FBI可不会这么大方了。
思索着,他又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伽萘椰幸一事他调查的差不多了,可给托卡伊发去的邮件久久没得到回信,在见不着面且不知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他必须想办法弄清托卡伊对他,对安室透的想法。
并随之改变策略,可以亏损,但绝对不能一无所获!
可,话又说回来。
装着一百万美金的手提箱被随意丢弃,恰恰表明托卡伊最初的那封有关组织资金链断裂的言论,实属是一场谎言。
也就是说,所谓袭击组织,还能全身而退的「能人」并不存在,可以让FBI放弃在这方面投入资源了。
那么,托卡伊搞这一出的究竟寓意何为?
或者,就是如他的所说的那样,组织不需要废物?
简单归纳了下疑问,赤井秀一从夹层中取出了一个全新、由某位假小学生提供的,阿笠博士最新发明,可远程摧毁,还无法被任何手段检测出来的黑科技微型窃|听器下了楼。
不知第几次赤井秀一感叹阿笠博士这位野生发明家的才能,把人挖到FBI的念头越发的强烈。
他拎着张小板凳,坐在前院,避免自己不小心错过五条秋。
和这边的安详不同,关上车窗的保时捷内可是另一幅惊悚的场景。
驾驶位的琴酒双目空洞,机械地操控着方向盘,避开车道上的车辆,改装过的保时捷以每小时两百六十公里的速度狂飙,快出了残影,后方的交警连车尾灯都追不上。
他的脖子上,圈着一对白嫩的藕臂,一个看起来不足百天的婴儿牢牢地挂在他的身前。
婴儿的下半身像是有人正在拿刀劈砍,每过一分钟,他的双腿就会被砍掉一厘米,此时的他,膝盖以下已经没了,剩下的两节大腿没规律地晃动着,丝毫没因此感受到疼痛。
婴儿的漆黑的瞳孔的占据的眼睛的四分之三,不显得可爱,反而让人毛骨悚然。
他眨巴着葡萄似得,圆溜溜得大眼睛,费力得把自己往上带了带,避开琴酒肩膀的遮挡,好奇地瞅着后座上,一张静静躺在那儿的透明卡牌。
——
「生得领域」·伽萘别墅。
从未停息的壁炉燃烧着,柴火中的水分被蒸发,发出「啪啦」的脆响。
从顶端掉下的华丽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将巨大的客厅照亮。
“经过就是这样。”
重新召唤出来的夏油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温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嗓子。
他的右侧,是强撑着,让自己听完他最后一句,方安心睡过去的五条秋。
左侧是受到术式影响,昏迷不醒的琴酒。
里梅翘着二郎腿,目光在羂索、夏油杰,这两位长相一模一样的两人脸上流转,唇角幸灾乐祸的弧度怎么都压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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