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五十六

闲谈着一段距离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见本次来医院的主角没跟上,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去。

「夏油杰」正和另一名年纪看着不大的少年四目相对,前者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着淡笑,细看下还有些惊喜之意。

而后者……

少年冲上来就给了「夏油杰」腰腹一记重拳,被对方轻松接下。

“哎呀,太热情了,里梅酱。”

羂索的话音缠绻黏腻,狐狸眼眯着,“这么想念我吗?”

里梅:“——”#

他使劲抽了两下,没把手抽回来。

“放开!”

里梅呵斥,一脸恶心坏的了样子,“和「六眼」同流合污的叛徒!”

在影院中面壁的这段时间,他算是想明白了,自己沦落至此,肯定有羂索的手笔。

羂索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比他长得多,怎么可能不清楚「书」能回溯这件事,然而,对方在给他科普时,却只是简单的一笔带过!

总总迹象,都表明羂索早就投靠了「六眼」,之所以隐瞒,就是为了让他屈服!

里梅非常了解羂索是什么习性的玩意。

万恶的阴谋家!

羂索:“?”好恶毒的话。

他小臂轻微用力,把没设防的里梅一把拽入了怀里。

羂索另一只手禁锢着里梅的脊背,把人死死按在胸口,他压在里梅的耳畔,不顾对方的挣扎,附身在对方耳前低语了几句。

松田&萩原:“???”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错愕和凝成实质的好奇心。

办理完出院的宫野明美恰好也在这时回来了,她瞧见走廊上,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呆住了。

里梅君不是说在东京是孤身一人吗?

伴随着疑惑,宫野明美心底升起了警惕,不管怎么说她是黑衣组织的成员。

听着羂索的计划,里梅反抗的动作弱下,手中凝聚出的术式冰悄无声息的化开,未留下丝毫的痕迹。

他勉为其难的放过了羂索。

羂索抬起手,掌心贴着里梅雪白的发丝抚下,最后搭在扎着绷带的脖颈,大拇指的指腹轻微用力,伤口破裂涌出的血液顷刻将绷带染红。

他眉眼间流露出完美又死板的心疼之色,在里梅鄙夷又嫌恶的目光中,羂索将手指在对方衣服上擦了两下,收了回来。

“那么,十一月七日,我们在暮阳公园不见不散。”

不等里梅回答,他又转头看向几步开外的宫野明美,本能的卖起了可怜,“你记得提醒他,说不定这是我和里梅君的最后一面了。”

宫野明美显然是被羂索这段话唬住了:“好,好的……”

得到满意的答复,羂索心情很不错,他对着里美微微一笑,转身跟上了两位「好友」。

“十一月七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那个妹妹头是谁?”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关注点截然不同。

面对萩原研二的问题,羂索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这个眼神着实是奇怪,看得后者打探的神色僵在了脸上。

垂在一侧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起,莫名的,萩原研二有点慌。

直觉的铃铛在脑海中晃动,发出阵阵清脆的嗡鸣声,羂索像是知晓了些和他有关的内情,而他,一无所知。

萩原研二定定地盯视羂索,眼前人,给他的感觉很陌生。

可具体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羂索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是吗?

他张了张嘴,刚要具体询问,羂索却先转开了视线,跳过这个问题,回答起了松田阵平的疑问:“和我一起治疗癌症的伙伴。”

松田阵平:“……”

羂索一句话直接给他干沉默了。

他默默压下详细打探的心思,生怕又得到一些让人进退两难的答案。

“因为脑瘤的影响,我能感觉到我记忆力变差。”

羂索脸色说变就变,挂上了悲伤,提起一件两位好心人不愿提及的事,他眼都不眨的撒着谎,“或许,真如我所言,那是我和里梅君的最后一次见面,我不想食言,你们可一定要提醒我。”

“不然,我死也不会瞑目。”

他凝视着松田阵平,视线极具穿透力,破开墨迹的遮掩,直直对上了后者的眼睛。

羂索唇角一勾,又耐人寻味地说了句:“倒时,你会感谢我的,松田君。”

松田阵平愣住,望着羂索自顾自往前的背影,苦恼地挠了挠自己黑色的卷发:“他又发什么疯?”

一旁的萩原研二的面色变得有些许的凝重,他大步跑了过去,右手搭上羂索的肩膀,后者回过头,就在这一瞬间,和羂索对视的一瞬间,那种腾起的陌生感消失了——

消失的无影无踪。

「夏油杰」看着他,神色是恰到好处的困惑:“怎么了,萩原?”

萩原研二怔怔地抽回手,摇了摇头:“没什么。”

「夏油杰」的狐狸眼中盛满了笑意,暗紫色瞳眸清晰倒映出萩原研二,他抬手贴在对方的额头,关心地问:“是生病了吗,你来看看,松田。”

萩原研二下意识后退一步,撞上了松田阵平。

后者敏锐的察觉出了自家幼驯染状态的不对,出于对萩原研二的了解,和两人间无声的默契,他没问出声。

返回「影院」内的羂索指节支着面颊,面无表情地观看这一幕。

兴致缺缺。

按照时间流逝一小时比一年的倍速,下次和里梅见面,也不过是半小时的事情。

倒是此时,银幕内的画面突然换成了上帝视角,以第三人称的方式,播放起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在警校时的一段日常。

流速是罕见的正常。

羂索:“?”

他掀了掀眼皮,左手在虚空中一握,一杯加了冰块的可乐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食指在扶手上一敲,落下了一桶金黄、冒着热气的爆米花。

屏幕内的场景是在餐厅。

五人坐在一张长方形的饭桌前。

其中三人面前摆放的都是餐厅内的饭菜,唯有两人,他们面前的,是精致的便当。

降谷零、诸伏景光以及伊达航三人对视一眼。

八卦的盘问,即将展开——

几人都知道这两人有个不在警校,但就读于警校的朋友,可更多的,他们说什么都不愿透露。

根据两人平常的表现,怎么看都不是会准备便当的人——那么,便当是哪儿来的呢?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浑然不觉,他们看着眼前的寿司表情是种奇怪的微妙。

回想起了「夏油杰」撑着雨伞,顶着大雨给他们送便当的场景。

那种羡慕又带着点失落,失落中又带着点无奈,无奈中还透着自暴自弃的眼神,在两人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留下了深刻的一笔。

羂索给他们的感觉,好似垂暮,淡然面对死亡的老者,全然不见二十多岁年轻人朝气蓬发的生气。

他们这顿饭吃的很安静,情绪肉眼可见的沮丧。

如此显明的压抑氛围,余下的三人不可能察觉不到。

诸伏景光和伊达航努力调节气氛,让其活跃起来,不要如一滩浑浊的水潭,一眼看去皆是死气沉沉。

然而,效果甚微。

降谷零坐不住了,他咀嚼嘴里干巴巴的饭菜,味同嚼蜡。

瞅着两人吃着色香俱全的便当,还半死不活,他左眉一扬,「啪」地放下筷子。

正值饭点,食堂内的学生成群,眉飞色舞聊着对各种课程的理解和体悟,降谷零引起的响动被谈话声淹没。

埋头吃饭的两人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外界的动静充耳不闻。

降谷零:“——”

还是萩原研二,感知到三道如有实质的目光钉在自己身上,他四散的思绪回笼,对上几人的视线,沉吟了许久,这才问道:“如果,你们有个认识几月,算不上熟悉,却对他有着责任感的朋友快要因病去世,在这段日子,你可以为他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做。”

降谷零双手抱胸,他拧了下眉,态度冷漠又诚恳,“都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做什么也是徒劳无功,你又说和那人算不上熟悉,在不怎么了解对方的情况下,私自做决定……我明白你的想法萩原,但这么做的结果极有可能和你的意愿相悖,适得其反。”

“嗯……”

诸伏景光摸了摸下巴,持有相反意见,“也不见得吧zero,正是因为病入膏肓,很难单独一人行动,才需要外界的介入,不至于在生命的最后还抱有遗憾。”

“等等?”

伊达航被话题的跨度搞发懵,他试探性问道,“这个朋友,不会就是……”

他用食指小心翼翼地指了下便当。

“你反射弧好长啊班长。”

松田阵平也回过了神,他抓了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把剩余的寿司三两下塞到嘴里,含糊不清道,“先不说这个,马上就要毕业了,你们想好去哪儿了吗,我和hagi打算去爆处组。”

“我嘛——”

诸伏景光笑了下,蓝色的猫眼微弯,眼中满是对未来警察生涯的期盼,“等着分配就好了,我没意见,要是能和zero一起最好。”

被幼驯染提到,降谷零短暂缄口,他的笑容看着有点勉强,浓郁的斗志藏在了眼底,不露在外,他两手一摊,嘴上说着欠揍的话:“我做不了主,要等上头通知,不过,以后我可就是你们的上司了,你说是不是,松田?”

松田阵平「嘁」了声,翘着椅子,别开了脑袋不去看某位得瑟的职业组。

不由自主的,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羂索的身影。

通过几月的相处,不可否认,这位「推荐组」的确不负这个头衔,无论是理论还是实操,亦或者是他和萩原研二所教的武道,对方都能完美的一比一复刻,就像是一台,录入了学习模式的机器人。

这个无端的联想,让松田阵平的抖了下。

「你会感谢我的,松田君。」

松田君……

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松田阵平的眼睛骤然睁大,没控制住身体的平衡,连带着椅子,「砰」的摔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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