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的河水流淌。
毕业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如愿入职东京警视厅的□□处理班,和伊达航成为了同事。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则没了消息,作为受过专业培训的警员,他们明白这种情况暗含的意义。
他们心照不宣的,谁也没再提及这两人。
而为了方便「照顾」某位半死不活的脑瘤癌症患者,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特意租了个三人间——倒不是他们烂好心,被所谓的「好心人」一词禁锢住,这么做,纯粹是为了羂索身上的秘密。
经过他们的各自对「夏油杰」不同时间段的感官剖析,以及思索再三后的情报共享,一致认定羂索有很大问题。
无论是从一开始的相识,还是中途提出的补课,再到医院复查时……
「你会感谢我的,松田君。」
这段话,在两人心中挥之不去。
十一月七日当天。
以不放心「夏油杰」单独一人行动为由,松田阵平特意请了假,领着「夏油杰」前往暮阳公园。
坐在副驾驶的「夏油杰」满脸疑惑,扣上了安全带:“松田,你要带我去哪儿?”
松田阵平墨镜下的眸子侧了他一眼,他握着方向盘的力道微微收紧,指尖泛了着白。
想到接下来要印证的事,不免的,他听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松田阵平试探着问:“你不记得了吗?”
「夏油杰」狐疑更重:“记得什么?”
松田阵平哑然,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含糊了过去:“没什么。”
「影院内」的懒散倚着座椅椅背,喝着可乐的羂索瞧着,眉梢微挑。
他的唇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对接下来的计划,有了不一样的决定。
十一月的天寒了,泛黄草坪内的健身仪器裹着昨夜的雨后水珠,欲滴不落。
正值工作日,公园内人流稀少。
树荫下的长椅上坐着两人,正是领着「冰见汐梨」赴约的宫野明美。
几月的相处,她对外表高冷,内里性子有些急躁的「冰见汐梨」有了少许信任心,把对方当成了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不过,她依旧隐瞒着组织的存在,所说的委屈也都是美化过的版本,这让宫野明美很是郁闷。
可把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她又做不到。
她不愿「冰见汐梨」被组织那些的腌臜事污染,这是她为数不多能为这位救命恩人所做的。
「冰见汐梨」垂眸端坐着,背部笔挺,双手搭于膝盖上,乍一看,好似平安京时代的贵族。
「影院」内的里梅歪歪扭扭地靠着,右手抵着太阳穴,闭着眼小憩。
实在是,太无聊!
就算加速,还是千篇一律的生活,仿佛催眠曲,一点点刮擦着里梅的神经,激起了他的困意。
马自达停在公园入口外。
干枯的树叶经过雨水的浸泡,变得柔韧,踩上去发出「沽滋沽滋」的水声。
「冰见汐梨」和宫野明美闻声转头。
看清羂索身影的瞬间,里梅再次被拉回身体中,他的背脊一松,那张清冷的面容条件反射的带上了嫌弃。
“中午好,里梅酱。”
羂索笑着抬手,对着起身的里梅左右摆了摆。
身旁,察觉到羂索变化的松田阵平平静地推上了墨镜。
果然吗。
是精神疾病?
他想到了和萩原研二推测出来的结论,诱发这一转变的导火索,就是前方这位被羂索称为「里梅」的男孩?
可是,在秋原研二调查到的情报中,这人的分明是叫「冰见梨夕」,羂索所说的「癌症」更是无稽之谈。
羂索说谎了?
为什么?
松田阵平摩挲着指腹,这种被算计和利用的感觉令他非常不爽。
他的心理活动,两位主人公不得而知。
“别说无用的废话。”
里梅朝装模作样的羂索不咸不淡地翻了个白眼,根本不吃这一套,他看向宫野明美,习惯性下令,“你先回去。”
后者被他冷漠的话语和态度定在了原地,面露错愕。
被丢下的宫野明美愣愣地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攥起了拳。
风轻抚过她柔顺的黑发,她微微低下头,神情晦暗不明。
马自达车内,羂索与里梅并排坐在后座,两人中间隔着极限的间距,里梅单方面的排斥羂索,又不愿和一个陌生的普通人坐在一起,这会显得自己像给羂索开门的手下。
“你确定要把这人带着?”
里梅随意打量着后视镜中的松田阵平,羂索的目的他心中了然,可如此大胆的试探,也让他有些许不安。
坐立难安的他调整了下坐姿,后悔那么草率的答应了羂索。
可惜,上了这艘贼船,他早已没了下船的机会。
“都是死人。”
羂索淡定地给里梅喂了颗定心丸,丝毫不在意松田阵平,他抬眸,与镜中的松田阵平对视,看清对方眼中的凝重之色,勾唇一笑,“掀不起风浪的。”
“你有多大把握。”
里梅吐出一口气,沉声。
“九十。”
羂索轻描淡写,周身的散发出的,不将一切放在眼底的气息与平时的他有着显著区别,他轻飘飘别开目光,故意透露给松田阵平般,“一个本应死去的人被救活,但被藏了数年,和,一个在爆炸中受了重伤,意外被好心人捡走,昏迷数年后重新行走人世,里梅酱,你认为这两者中间有区别吗?”
闻言,里梅倏然偏头,对上羂索暗紫色,深不见底的瞳眸时,怔住了,他的眼眸睁大。
这是个另类的文字游戏,毋庸置疑。
羂索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他喜欢刺激,还有什么是玩弄一个「神」更刺激的呢?
想要让他办事,总的给些好处,哪怕没有,他也要想尽办法的收点利息。
在未来,五条秋的控制如影随形,可在过去……这里是他最好的戏剧舞台,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开启下一场的戏剧表演了!
「六眼」的震惊,便是对他最好的赞扬——!
越听越不对劲的松田阵平猛地踩下刹车,他回身,审视的目光如刚开刃的尖刀,他质问道:“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平复下心绪的里梅目带嘲讽,看着被蒙在鼓里,对即将砸到自己身上的悲剧一无所知的松田阵平。
看到里梅的眼神,松田阵平眉头拧得更死了,他凝视着羂索,想从这里得到答案。
羂索浅笑着,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暗哑的嗓音散发着蛊惑:“话太多了松田君,你只需要安静的看着,然后把所有都烂到肚子里,你会感谢我的。”
盯着羂索的眼睛,一股微薄的凉意缠上了松田阵平的脚踝,渐渐加深,加重,变成了一条长着鳞片与尖牙的毒蛇,顺着他的腿肚一点点的往上爬,滑溜,又有着说不出的粘腻。
所到之处,光滑的肌肤冒出了一粒粒的疙瘩,匍匐着的汗毛戒备的炸起,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抵御外敌,终是徒劳无功。
毒蛇细长的身体一圈圈的盘起,绕在脆弱的脖颈上,立起三角的蛇头,吐着猩红的舌信。
松田阵平不受控的打了个寒颤,此时此刻,他总算明白,萩原研二提到的陌生感。
等等!
hagi!?
反应过来的他手指紧紧按着座椅的皮面,凹下去一枚枚深深的指印,哪怕表现的再镇定,发白的脸色也说不了谎。
“我是谁这种问题就没必要了。”
羂索背部贴着靠背,懒懒地搭起双腿,一眼就看透了松田阵平心里所思所想,他漫不经心道,“不开车吗,你最在意的人可是在那儿拆炸|弹呢,要是赶不上,没见到他最后一面,作为朋友的我可是会难过的,你说是不是,松田君。”
话虽如此,他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分毫,那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愉悦。
喜欢玩弄别人情绪的变态!
松田阵平深刻体悟到了羂索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他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再睁眼时,神情坚决。
事关重大,无论羂索是不是在拿他逗乐子,他都不敢去赌那万分之一,几乎不可能的结局。
作为萩原研二的幼驯染,松田阵平的车技深得他的真传。
起步,弹射,油门拉满。
车轮在地上摩擦生烟,留下两列黑色的轮胎痕。
一改之前的老年速度,发动机沉闷的嗡鸣炸破天际,马自达宛若一柄利剑,眨眼就不见了踪迹,唯有四散的尾气在空气飘荡。
里梅再次体验到了翻江倒海,他黑着脸扶着车门,咽下反上来的午饭,保持着自己不食人间烟火的外表人设。
羂索适应良好,他望着车外飞速倒退的景色,救援自家「好友」有了完整步骤。
他简单拆解后告诉里梅,也不管对方这时是否能听进去。
松田阵平听不懂什么「反重力机构」、「直瀑」,他当下一心只想着赶去羂索提供的地址,并觉得后座的两人得了妄想症。
hagi说得没错!
「夏油杰」果然是精神病!
他咬着后槽牙,远远的,可以看到数辆警车停在一栋别墅前。
羂索说得,是真的……
松田阵平愕然,他神情恍惚,视线精准无误的穿过排列整齐的警车,和散乱的警员,落在了留着披肩发青年身上,青年走入别墅,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hagi,等等!”
他的瞳孔骤然缩小,呼吸停滞,急切之下,忘却身处何处,下意识骂出声,“混蛋,怎么又没穿防爆服!!”
“来早了啊。”
羂索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下一刻,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术式·反重力机构——”
话落的刹那,松田阵平只觉身体一重,犹如有一座大山从天而降,把他压到了下方,动弹不得,五脏六腑在重压下移了位,空气被压缩,他的面色呈现出缺氧的铁青。
他眼睁睁看着,车速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离别墅不足一百米的街上。
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升腾,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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