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八十三

美国·华盛顿机场。

唯一安安稳稳睡了一觉的羂索打着哈欠出了机场,右边的贝尔摩德双手环胸,神情略显疲倦,左边变成工具人,拖着行李箱的安室透同样如此。

美国处在上午,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两手空空的羂索张望了下人来人往的四周,看到了不远处跑来的青年。

看到青年的容貌,他眉梢一挑,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对眼前人身份毫不知情的安室透,嘴唇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留意着他的贝尔摩德泛起丝丝狐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正好,青年也跑到了他们的跟前。

金发蓝眸,深邃的眉眼,很标准的欧洲人面孔,标准到,放在此处一眼看去是会认不出来的程度。

贝尔摩德打量了几眼,视线定在了青年的脖颈处——拙劣的面具。

她轻蔑的评价,并未点破此事,安静的站在一边静观其变。

她现在的身份可不是千面魔女,而是一位平平无奇的姐……妈妈罢了。

安室透也在端详着这位接机人,没点将伪装属性点到精通的他,没发觉异样。

这人就是朗姆邮件中提到的,托卡伊的另一名下属吧?

听说,欧洲这边没通过考核的成员,都是被对方给一手清理了——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安室透肌肉略微绷紧,不动声色的戒备。

“好久不见,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羂索笑眯眯地打招呼,散发出友善的气息。

贝尔摩德眼角一跳,她调查过羂索,比起夏油杰待人的「性冷淡」,这人有种连她都无法匹敌的恶心感,直觉告诉她,这是喜欢背后搞事情的小人。

贝尔摩德:“……”是被谁养出这种性格的?

早早就被羂索阴阳怪气过的安室透习以为常,平静到面无表情。

“夏布利「Chanblis」。”

代号为夏布利的成员笑得如沐春风,他操着流利的日语,“车在等,先走吧。”

说着,就伸手抢过了安室透的行李箱,对凝眉的后者眨了眨眼:“我认识你,波本。”

“哦?”

安室透镇定地回视,心里的警觉拉到了百分百,“我的荣幸?”

夏布利上前两步,声音不大不小,能被街道上嘈杂的声响盖住,又能被几人清楚的听见,他无所顾忌道:“因为我在朗姆手底下的时候,听他提起过你。”

下一瞬,他的笑意敛下,埋怨道:“你可是给我加了很多工作量呢,朗姆那个暴躁又疑神疑鬼的性子是真难伺候。”

接着,他又一副不想多提的样子,嫌弃地摆了摆手:“还好,我换了上司,再不用加班了,看你的黑眼圈很重啊,考不考虑和我一起跳槽,跟着朗姆这种老板没前途的。”

是在……挖墙脚?!

安室透难以置信。

组织从没换上司跳槽一说,只有「背叛」,没人会蠢到这样做。

就算是他,也不过是两手抓,从没坚定的对其中一方做出选择,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让自己能全身而退。

而这个夏布利就这样大庭广众下,大咧咧地提出来了?

他就这么有信心,托卡伊会不顾朗姆的脸面,死保他吗?

安室透想不通,夏布利为何会如此信任托卡伊,对方有哪里值得信任。

夏布利?

贝尔摩德听得也有些茫然,以前处在美国的她,对这个代号略有耳闻,一名底层的代号成员,作战能力较弱,极少出清理一类的任务,出彩的大概是那手制造武器的能力,地位连波本这位情报人员都比不上,居然被托卡伊看上了?

夏布利像是单纯的为了吐槽朗姆和夸赞托阿卡,说完也不等安室透回应,转身和夏油杰并肩而行。

在另外两人没看到的地方,他松了口气,压低嗓音道:“直至看到你之前,我都感觉我在做梦一……”

“萩原君。”

羂索忽然打断了他。

听见数年没被人叫出口的名字,夏布利,不,萩原研二面色不禁恍惚的片刻,莫名的,他的喉咙有点干涩,连带着声音也哑了:“怎么了?”

“这种事情就没必要在路上聊了吧,你的生命是要走到尽头了吗?”

羂索偏头,嘴角一如既往的带着平易近人的弧度,从后看去,仿佛是在与自己的至交好友的闲谈。

身处其中萩原研二感受到的恰恰相反,他绷着脸点了下头,不再言语。

上次见面对羂索来说是半月前,萩原研二却是真真实实的在美国过了五年。

这五年他时刻关注着日本的信息,不出所料的,看到了松田阵平在摩天轮上牺牲的消息。

尽管早就知晓,可他依旧很难接受,他甚至不能回日本给自己的幼驯染扫墓。

自从被救下后,萩原研二就有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虚浮感,他仿若海上的浮萍,随着海浪不知会被带去哪里。

变故来自大概一月前,他接到了一通来自东京房产中介的电话,他这才有种落地生根的踏实。

之后,便是前不久,五条秋的那通电话,令秋原研二彻彻底底放下心的电话。

……

“所以,你会救他吗?”

明亮的书房内,摘下面具的萩原研二靠着门,望着坐在主位上的羂索,他背在身后的右手紧紧抓着左手的手腕,他没掩饰自己的紧张与期待。

尽管,口头上的承诺没有分量。

尽管,他活着便已是奇迹。

人终究是贪心的。

和五年前的相比,经受了冗长的寂寥与组织的洗礼,他依旧是一头齐肩的半长发,容貌也看不出明显的衰老,但整个人的气质沉稳了许多,没了以往意气风发,取而代之是稳重。

组织的生活终究磨人,会把锋利的刃磨的更锋利,且附上猎人的伪装。

“你不想和你的好友一起给你们的好友扫墓吗?”

羂索支着下巴。

“怎么看都不想吧。”

萩原研二无可奈何,羂索的态度,让他绷着的神经松了松。

对方逐渐和自己记忆中的「夏油杰」重合,为数不多的安慰,希望对方会念自己和松田阵平在警校时不辞辛劳,又是教学,又是陪对方看医生的旧情……虽然,不清楚对方究竟亲身经历了多少。

“我当然不是那种不念旧情,无情无义的人。”

羂索调侃,话中不含情绪,“你的惊讶装得太假了,救不救可不是我能说得算,不要想得那么简单,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你,存粹是我实验成功的产物,不要抱有太大期待。”

萩原研二张开嘴,正要说话,又被打断:“不过嘛,「六眼」大人都给我下了命令,我能救是定然会救的,安心了吧,研二酱?”

萩原研二一怔,遥遥凝望着羂索上挑的狐狸眼,他没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一点的认真之色。

无法判断真假,他还是点头了。

有些事,再追问便是冒犯了,有求于人时要学会点到为止。

“记得给我准备午饭。”

羂索起身,缓步走到萩原研二身边,他转过头,垂下眼,蛊惑中涵盖着威胁,“过去既定,你不会再影响走向,等任务结束,是日本还是和降谷零相认,都没人管你,我就一个要求,管好你的嘴巴,一旦你扰乱了我的计划,我就会,杀了你。”

轻飘飘的话语落了地,他拉开门头也不回离开。

“杀了我……”

萩原研二没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这是五年来气压的所有情绪。

五年来,他从没有今天这么轻松过。

不敢踏出房屋,不敢和人过多交流,用着假身份如履薄冰、浑浑噩噩的过着每一天,唯有听见自己好友一个接一个死亡、牺牲的消息,心脏才会跳动,才会有「我原来还活着」的真实。

“哈—”

萩原研二短促笑了声,后脑勺靠着门,双目无神的对着天花板,他扬起手,掌心从额头缓慢地抹下,重新露出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未来,他绝不会再眼睁睁看着好友死去,他加入组织就是为了这一刻!

——

躺在客房床上的安室透睁开了眼睛。

视野中一片漆黑,他坐起身,眼睛很快便适应了黑暗,看到房间中陌生的陈设,他刚睡醒的脑子的卡顿了一秒。

想起自己身处何处,他迅速摸出枕头下的手机查看时间——美国时间:十九点四十九分。

我睡了多久?

安室透按着酸痛的太阳穴,长期熬夜工作,一口气将睡眠补回来的作用在这时显现。

他穿上拖鞋,打开房门,外面的灯光亮得刺人,耳边隐约传来了谈话声。

安室透伸手挡了下光,走下了楼。

这是一栋处在郊外的别墅,周围空无一人,很是冷清,非常符合他对组织成员刻板印象。

一楼客厅中坐着三人,「夏油杰」的母亲抱着抱枕,拿着遥控器调台,余下两人席地而坐,中间随意的丢着几张写着字的纸。

“波本,晚上好!”

穿回假皮的萩原研二热情的打招呼,他不再特意改变自己的音色,指向餐厅的方向,“餐桌上有三明治,要饿了可以拿来吃。”

安室透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下,随即冷淡地点了点头。

瞧着他的背影,萩原研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盘算着有什么有意思的方法让这位多年不见的好友能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至于自己揭马甲——怎么看小降谷都会觉得是组织试探他的阴谋吧!

岂可休!

萩原研二愤愤地握拳,捶了下地毯。

没多久,安室透叼着三明治回来了,凑到两人边上:“你们在看什么?”

“任务目标。”

萩原研二挑了一张递给了他,“明天上午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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