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梅饭团好了，小心烫，请慢走。”
拿着饭团从便利店出来，甚尔心里还在犯嘀咕。一晚上卖力不讨好被吸了好多血不说，现在还想要他倒贴钱给她买早餐，怎么可能？
就算是他的亲生孩子，他也没兴趣做这种事，反过来倒是可以。
像无神游荡的鬼魂般漫无目的地走着，被人塞了张传单，甚尔起先不太在意，直到余光忽然瞄到飘落传单上的赛马日程，一下停住脚步，才把传单捡了起来，一边吃着饭团一边往赛马场去，把酒店里等他回去送吃的人完全抛在了脑后。
在酒店迟迟等不到人回来，想去窗户边看看，可是阳光实在烫脚。
一遇到光，皮肤就像被火烧一样，痛不欲生，尝试了几次，百夜铃还是退了回来，恰逢有人敲门，就走了过去。
本来还以为是那家伙回来了，没想到是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百夜铃皱眉，咽了咽口水，不等人开口就想关门，被拦了下来。
“这位小姐，你们的房间时间到了，请问需要为您延长吗？”工作人员礼貌微笑，百夜铃却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在刺耳的尖叫声和警笛声中走出酒店大堂，百夜铃用手背揩去脸上的血，脸却被糊满鲜血的手沾得更脏了。
站在阴影和阳光的分界线处止步不前，茫然地看着围在酒店大门囗喧闹的人群和奇形怪状的黑疙瘩，试图从中找到昨晚那个男人和千面的身影。
很遗憾的是，她失败了。
这里除了嘈杂，什么也没有。
“喂！你是什么人？报警的人是你吗？”
“酒店里发生了什么？你还好吗？”
“那孩子的状态看起来不太正常，帮她叫救护车。”
手握警棍的警察大声询问着靠近，大部分声音被淹没在后面的议论声中。
预感到危险的气息，百夜铃害怕地后退了两步：“千面，你个混蛋！究竟去哪里了？等我找到你……”
“等你找到我，然后呢？你要把我怎么样？”
暴躁发言被忽然打断，百夜铃气愤，还没来得及给那张白皙魅人的俊脸来上一拳，手就先被抓住，松散的布料被揪紧围在胸前，没有温度的脸贴了过来，脸也被紧紧捏住，轻佻森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不是让你乖乖等我吗？怎么到这儿来了？还穿成这样？我送你的衣服呢？”
千面垂眸看着浑身是血衣不蔽体的人，黑色的眼眸中杀意积聚，浓稠得像化不开的黑墨。
百夜铃没有回话，只是呆愣在他怀里，痴呆地看着被粉紫色诡异气息笼罩着的酒店和街道，以及那些疯癫痴狂扭曲的人脸，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
按理说，此处应该有什么声音才对，可是她却什么都听不到，只能听到千面的声音，就像身处一间只有他们俩的大房间里一样。
听不到声音，味道倒是能闻到。
被包围在粉紫色圆圈内的人逐渐分崩离析，地面塌陷，高楼也四分五裂，血腥味弥漫开来。
是极为浓郁的血腥味，恶臭得令人作呕的，和爸爸的还有那个男人的，比不了一点。
“好难闻的味道。”百夜铃吐槽。
这些人的鲜血很劣质。
“你是在转移话题吗？”千面低声质问。
百夜铃身体一抖，收回思绪，狠狠踩了他一脚，手往后一肘从钳制中解放出来，看着满脸阴沉的人，不由得委屈起来，大声吼了回去：“明明是你不由分说丢下我的。”
“……“”
昨天晚上动静闹大了，那些咒术师无处不在，闻着味就过来了。要是被发现人类和咒灵混在一起，说不定会把她当作诅咒师处决也不一定。可是这些话他又不能和她说。毕竟，她连咒灵是什么都不知道。
千面被噎得无话可说，顾及形势，只能先把酒店的事放在一边，牵着人就准备离开。
刚一踏到阳光下，手里的人就颤抖着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疼！！！！放手！！放手啊！！！！”
手被大力甩开，人缩回了阴影中，捂着腿蜷缩在地上，剧烈颤抖的身体冒着白烟，腿脚也被烧出了红黑斑块，甚至剥落，看起来骇人得紧。
肉类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肆意弥漫，颤抖的身体眨眼间小了一圈。
千面懵了两秒，想到来时她站在阴影中不敢踏出脚的模样，还一直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实验室里，一下反应过来，用领域遮住阳光，将人抱起，往阴暗中去。
费了一个晚上劲儿，不仅咒灵没拔除，反而还差点丧命。虽然伤被硝子治好了，但是事情并不会就这么翻篇。
五条悟气得直想找咒灵结算这份屈辱，但他也清楚地知道，凭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和那么强的特级咒灵抗衡。
“我迟早要亲手拔除那家伙。”
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也是和站在树下的夏油杰说的。
发了狠的语气，夏油杰很能理解他的不甘和愤怒。
自从进入高专以来，他们俩的生活应该还算得上顺风顺水，从不算太普通的咒术师到一级咒术师，再到最强，被他们拔除的咒灵没有上千也有成百，可是，自从这个名叫千面的特级咒灵出现，他们就频频遭遇滑铁卢。
截止到昨晚，已经是他们第七次和千面交手了。
如果不是对方不知为何一直没对他们下死手，他们或许早就……
“悟，你有没有觉得，那只咒灵，对你似乎有点特别。”夏油杰回忆着这几次交锋的情况，突然问道。
这并不是他胡说，因为昨天晚上，那只咒灵明明已经用领域困住了他们，但是却只对他下杀手。悟冲过来之后，它的动机就改变了。
若非如此，昨天晚上，他可能已经死了。
“哈？！！你在说什么？脑子被昨天晚上挤坏了，硝子没帮你治好吗？”五条悟一副嫌弃得不行的表情瞅了他一眼，眼尖地看见硝子叼着棒棒糖过来，大声喊道，“喂！硝子，杰的脑子昨天晚上被挤坏了，你的反转术式能不能治啊？”
“哦？”在树荫下叉腰站定，手指里的手机被晃动的手环牵扯得转出虚影。硝子百无聊赖地挑眉看了一眼树下眯笑着眼和自己打招呼的狐狸少年，嘴里的棒棒糖含到一侧，回道：“我的反转术式应该治不了神经病。”
“果然……”五条悟给人递去一个遗憾的眼神，叹着气摇头，想再开口说什么，硝子就把手机甩给了他。
“看看，窗口传来的最新消息。老师让你们赶紧过去。”
“嗯？”
被打趣的夏油杰只是笑笑，好奇地凑了过来，刚好看到五条悟打开的照片，是坍塌的大楼和崩坏的道路，以及……躺在血河中分崩离析的尸体碎片，眯缝着的眼睛顿时睁开，目眦欲裂。
“是它。”五条悟无意识地紧攥着手机，轻喃了一声。
很显然，他们知道这是谁的杰作，但硝子可不关心这个。
“混蛋！那是我的手机！！”硝子还想去抢救一下，手机已经宣布报废了。
夏油杰释放出虹龙，五条悟跟着跳了上去，只给她留下一支废铁手机，以及从高空处传来的一句话。
“回来我再买一支新的还给你！”
……混蛋，有钱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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