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百分之六十九

如你我所料,这次又是欤甘愿放弃任务的一天,因而树拜了师,所以今天一早那师徒两个就迫不及待加入欤的晨练阵营,三人忘乎所以,肆意呼吸着黎明最清新稀薄的空气。

直至日上三竿,橙红太阳高挂房顶,葶花庄的节日即将开始,欤后知后觉到白衍似乎还未起床洗漱,也不知这样下去胃受不受得住,于是他让树二人先行用餐,自己随意抓取一块布,大步流星攀上二楼,立于房门外一面擦去汗滴一面平复呼吸。

轻手轻脚推开一条门缝,瞄见地上一个鼓包,白衍依旧睡在床铺里头,想来自始至终连动作也未曾改变,欤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般踏入这个房间。

“白衍,用了餐再睡。”

是了,白衍的身子需得好好养着,而按时吃饭休息就是其中无比重要的一环,为了他的健康着想,今天这个床是必须得起。

“……好。”白衍翻了个身,把脸朝向出声处,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撑起身子坐起来,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中就想下床,脚丫子在地板晃荡半天也没见碰着自己的鞋,这暴脾气不就上来了?

眼瞅着白衍眉头越来越紧,欤及时止损,不知从何处掏出白衍的鞋子放于一边,而这一串流程下来,白衍的瞌睡也醒了大半,在知晓欤的来意时,他随口问一句,“你呢?”

他本以为是小欤吃过了,然后在饭桌上没瞧见自己,这才特意来叫,但是他从小欤本人那里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答案,随后,白衍连连推攘着欤的背催促这人赶紧去吃早饭,不对,马上就是午饭了。

“都锻炼一早上,再不吃饭该受不住了。”白衍敦促道,“我肯定过会儿就过来,你先去。”

“……好,那廿?”

奇了怪了,欤忍不住心里琢磨,白衍今天怎么一叫就起,平日里没个三五八遍是绝对起不来的。

“不用管他,现在该是他入睡时段。”

一盏茶时间,好说歹说算是把欤先行劝走,小欤嫌不嫌弃再另说,要不这蓬头垢面的模样,怎叫他出去见人,白衍清水洁面,套了个外衣,长发胡乱用发带束于身后,对照铜镜左看右看并无不妥后急急忙忙出门。

下楼瞧见三人围坐桌旁,白衍过去、坐下,动作一气呵成,南木栖及时送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未来得及喝上一口,就听见树不咸不淡出声。

“里面有薏米。”

厨子——南木栖先行不解,这个薏米用来煲汤可是好东西,它可以清热解毒、健脾祛湿,好在欤出面给人解释清楚,“白衍会吐,再严重会引起呼吸困难。”

“那……那……”南木栖闻言仓促把这碗汤撤离下桌。

望到南木栖担忧的目光,白衍一笑了然,“无事,我吃些面食对付,只是可惜浪费了这汤。”

“不会。”“怎会。”

欤和树二人一齐道,而后树用一种神秘莫测的眼神瞧着对面的欤,欤亦然看向树,坐于二人中间的白衍感受到眼前的剑拔弩张,哑然失笑道:“倒也无误,有你俩,本不存在浪费这一说。”

接着白衍公平公正把那碗汤一分为二,一半给欤另一半给树,这样,他们该不会闹小孩子气性了,白衍轻松自如地化解了一场即将爆发的矛盾。

屋外锣鼓喧天、热闹非凡,想必是节日开始的信号。街上人来来往往,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共同之处皆为脸上挂满洋溢心底的笑容,人们不约而同跟在锣鼓队的后面排起长长的几支队伍,远远看,宛如凤凰那五彩缤纷的尾羽。

庄民们将银凤塔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中心地区——近塔身处留出一点空地给锣鼓队,这点小地方历来是留给他们锣鼓队的,他们会用独特的舞蹈与乐曲向银凤表达感谢以及为今年即将到来的秋收而祈祷。

神圣的祈祷舞在连绵不断的欢呼声中结束,就连欤他们一众外人也情难自抑送上了自己的掌声,这之后,欤已然打听清楚——庄子上会有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活动,比如:小孩画银凤、爬塔望风等等,要说最精彩的还是一更时刻的“浴火重生”。

这“浴火重生”就是在漫天礼花的见证下,由庄子里所有青年才俊一同点燃一只纸凤凰,寓意如同那名字一般——浴火重生。

初见那纸凤,树目瞪口呆,它足足有一层楼塔那样高,宽估摸着四丈,不仅如此,纸凤身上每一根翎羽都清晰可见,也不晓得花费多长时间才能使其栩栩如生,理所应当烈焰红火中的凤凰更能光彩夺目。

愣愣看向来来往往的人群,白衍似乎别有一番心思,琢磨着在回妖都前痛痛快快玩一场,这样子的节日氛围于妖界可不常见,那群老妖怪活了那些年许是染上不喜热闹的怪毛病,因此妖都甚至于妖界举办一场热热闹闹的什么活动,那可真是百年难遇的一桩奇事。

忽而转念一想,不对,妖族还是有一个传承至今的大型活动——祈愿仪式,这次好像是轮到狐族负责,届时妖界有名有姓的一众妖受邀收帖,皆齐聚妖都向大树祈福,细细算来,距这次仪式该还有两年多,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妖族来说转瞬即逝,身为大妖的白衍理应当提早做准备。

白衍晃动脑袋,一来是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摇出去,毕竟此刻重在当下,不久后的事情那就不久后再想;二来是他头昏昏沉沉如同灌铁,晃一晃让人清醒清醒,可不尽人意,头反而更不适了。

权衡再三,白衍还是觉得这难得的热闹更重要,小小头痛算不了什么,于是,他打着师徒培养感情的旗号支走了南木栖和树,廿呢?被白衍留在住处。

所以,这一方天地只剩他们两个——谁说的!看看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小欤,白衍气急败坏。

人群中的欤正处于吵闹中心区,左一句夸奖右一句赞扬,四面八方尽是夸赞之词,对此欤也只是微微点头,外围的白衍稍稍瞧了一眼,然后确定自己的的确确是挤不进去,所幸他就在外围静静等着欤。

或许是因为欤解决了庄子里的难题,他本人又有长相加持的缘故,庄民们的热情不减反增,而这过度的热诚明显波及到了白衍——被推攘地站不住脚,显然欤也注意到了,他有意识提高音量道:“各位乡亲们抬爱,这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而今塔成之时,让我们再次共同欢庆这伟大时刻。”

掌声络绎不绝,久久不得平静,中心圈的欤穿过拥挤的人群,迈着坚定不移的步伐向外围那个轻轻对他笑的妖而去,八个……五个……两个、一个,欤在心里计算着他与白衍之间的距离,数到一时停下步伐,抬起头,白衍就在他面前。

白衍自己也是刚刚站稳,不经意间一抬头,欤已然到了他面前,他潜意识朝欤露出笑容,对方也回之浅浅一笑,声线明朗道:“方才没受伤吧?”

“没有。”白衍摇头,下一瞬眼尖地瞅向一个小摊位,欤顺势看去,是一个画银凤的小贩,他了然于心,“我们也去试一试?”

得到应允的白衍用一种期待的眼神望向欤,似乎在问——你认真的?回答他的却是欤雷厉风行的动作,牵着白衍直奔主题。

这晚,他们俩玩得忘乎所以,几乎所有小贩小摊都有他们的身影出现,途中还偶遇十一与他父亲,几人熟络地攀谈,乍然被告知一件大事——今天也是十一的拜赐,小十一昂首挺胸,骄傲于自己拥有了姓名,“何珞一!”

两人为小十一、不对现在是“何珞一”送上了真挚的祝福,下一瞬,礼花恰到好处地响起,漫天绽放如同白昼,梦幻般绚丽的色彩杂乱无章地交织在一起,最醒目当属那蓝色的一朵,一飞冲天,在空中留下浅浅痕迹,升至高空骤然炸开,于白烟缭绕中散成不计其数的长尾彗星。

礼花一响,地上那纸凤被点燃,熊熊烈火中凤凰开始颤动,那活灵活现的样子似乎真要浴火重生般,随着“彗星”的坠落,天上礼花与地下银凤的光芒逐步接触乃至互相辉映。

记忆中似乎也有相同的场景,欤觉得似曾相识,当时他陡然只觉惋惜与落寞,而今……他并不如此觉得,鬼使神差侧头注视身旁之人,心底涌现出的温暖不像作假,这次他只觉礼花徇烂无比令人身心欢喜,对身侧人亦然,那惋惜与落寞早不知被他主人抛到哪个云霄之外。

礼花燃尽,各大小摊也被二人扫荡一空,而他们俩满载而归,回到住处,云辰如约定那般出现,只不过他一出现,欤的脑袋就注定要遭殃,这不,旁边已经揉搓上了,再搭配云辰爽朗的笑声,可真是怀念。

“好样的,不愧是我云辰的徒儿。”

欤忽而听到这么一句,不可思议地将视线投向白衍,愣愣看到白衍点头后,转向云辰,“是,师傅。”

这一幕当然被云辰瞧见,他好笑般揉了揉欤的黑发,戏谑道:“我才是你师傅,一直看着衍儿做什么,难不成……”

“好了。”深知云叔个性的白衍,毅然决然选择打断云辰那无聊的调侃,“早些回妖都,家长有急事吩咐。”

搬出白佟来果然好使,云辰赶忙就去把他们给孩子们买的小玩意一骨碌全都塞进马车,直到瞧见一个陌生人时,他眼神犀利,如同盯住猎物的豺狼虎豹,南木栖定然也不甘示弱,还得是白衍出面打断这诡异的氛围,他简单介绍道:“云叔——云辰,这是树的师傅,南木栖。”

云辰呆板望向当事人——树,不过一瞬又转回来打量南木栖,双方沉默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直到云辰点头,讲了句不明态度的话语,“欤的师傅,擅武。”

南木栖也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真的,存货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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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百分之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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