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芳舒,卢太傅的长女,与太子傅雨青梅竹马,是皇帝成齐人之美定下的娃娃亲。”
姬逐鹤将傅封安刚刚说的重新总结了一遍,还满脸笑意,看样子是有什么还想问的。
傅封安多多少少摸清了姬逐鹤的表情都是什么意思,就比如现在这样,她脑子里现在又肯定在想着抓他把柄。
“殿下陪太子也累了半晌,午后没什么要紧事,您可以好好休息。”傅封安着急岔开话题,不知道的人真还可能误以为他做了什么亏心事。
通往定府这条街虽不如东、西街热闹,但能买到的珍宝也不少。姬逐鹤突然起了兴趣,让车夫停着,她自己一边游街一边走回定府。
“小言先回去,慕鹤安跟着本宫就行。”
她这兴趣来得突然,除了车夫,剩下的侍卫和侍女都是姬逐鹤带来的人,车夫不过拿钱办事,报酬高了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姬逐鹤戴上幂篱,故意放慢脚步跟在傅封安身后,“这是北街?”
“是。”
傅封安突然停住,姬逐鹤被幂篱挡住了视野,也是没料到前面的人会突然停下,头就匡匡砸上去,痛了半晌。
幂篱碍事,但也没有办法。傅封安的后背也跟铁一样,这一头砸上去不知道是后背痛还是头更痛。
“你……突然停下做甚?”
他只说:“您走前面。”
“这不妥,如果身份让人发现了可就不安全了,你在前面做主人,又或者……”姬逐鹤没有往下说,上前一步勾住了傅封安的手臂,小心贴上去,“我们伪装成一对鸳鸯。”
戴着幂篱即便抬头也不好看清他的表情,但姬逐鹤听到了一声笑,勾搭上的这人竟然笑了!
姬逐鹤喜欢这人的眼睛,也不知他这脸上挂上笑会好看到何种地步。
傅封安也照做,不由分说问:“想去哪?”
“酒楼。”
她声音娇软起来,活像了一只粘人的猫。
酒楼里探消息是个不错的选择,傅封安对此地的熟悉胜过姬逐鹤先前所猜测的,越跟着此人,她越觉得可疑。
酒楼内,傅封安等着姬逐鹤自己找了地儿坐下,就找了老板上了三坛招牌酒。
姬逐鹤不由分说打开酒坛子盛了一碗,先闻了味道,说:“齐国的酒似乎不容易醉人?”
“这酒酒味不重,不容易让人发现您喝了酒。”
姬逐鹤寻思着自己似乎也没有让他这么细致,不过他出发点是好的。若是回了定府让人闻到了公主一身的酒味,其他下人会如何向宫里的人报备可难说了。
“有淳王的消息吗?”
“如殿下所想的,明月坊坊主将淳王拦了下来,他看了您的信就回了边北。”
姬逐鹤疑惑:“没有一点犹豫?”
“没有。”傅封安把自己盛的酒喝了,就算是看不到姬逐鹤幂篱下的表情,他也能把握一点她的情绪,他继续倒酒,问“您后悔了吗?”
“当然不后悔。我不喜欢羽国,在那里我会成为淳王的软肋,那些皇子们想置我于死地,姬留玉,别看着他表面正人君子,其实许多事情都是他唆使姬文君做的。曲东一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她现在仍对那事耿耿于怀,可想而知她不仅仅是被吓到了。那日见她魂不守舍回到村子里他就应该想到。
但是姬逐鹤当时仍穿着花云衫,除了戚闵、傅封安以及小言,没人知道花云会上的角儿就是姬逐鹤。也不会有人相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杀了那么多人。
这么想来萧照宣出现在曲东倒还真是及时。但那个解围的蒙面男人又是什么身份?又去了哪里?
不知不觉一坛酒已经被姬逐鹤喝空,傅封安看她不紧不慢一直倒,总算是对她的酒量有了深刻认知。
“一早就听说了,殿下在明月坊练出了好酒量,就连淳王都甘拜下风。”傅封安到现在为止连第三碗都不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侍卫有什么强制的要求,对什么都很克制。
舒贺反而不一样,口无遮拦,在定府也讨人喜欢。
“你们侍卫都是如此?”姬逐鹤没忍住问,“话憋在心里会难受,克制**也不行,我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你大可以放开了。”
“这些话,我也想送给您。从下马车开始您就有什么想说的了,还故意找了喧闹的酒楼。怎么到了这儿,您反而缄默不言了?”
姬逐鹤抬眼看他,说:“我要是问傅封安的事情,你会告诉本宫吗?你和他都是淳王的人,都不会乖乖听本宫的话。”
“臣是您的人。”傅封安笑起来,手指点了点唇,“您不觉得吗?那夜被占便宜的,是臣。”
“你……”姬逐鹤和萧照宣成亲从没有夫妻之实,这种调戏人的戏码都是伪装淳王花天酒地的时候学来的,所以就算反被人调戏了她也不会害羞,“既然你都承认了,是不是该回答了?”
傅封安听到姬逐鹤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承认,也就没有继续和她调笑。他变脸很快,冷脸几乎是一瞬间。
“淳王身边没有其他手下,至于傅封安,方便问问殿下,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名字吗?”
重生这事不能透露,而且说出来他肯定也会笑姬逐鹤在怀疑他是不是太好忽悠了。
“皇兄有一封这人送来的信。”
前世,这信在姬逐鹤寻找黑匣子的时候翻到过,但这人的信留着无非会落人抓住把柄,便由姬逐鹤亲自烧毁了。
她记得,寄信的日期是淳王封王的日子,是一封贺喜信。
傅封安用手指舀酒水,半信半疑。
“可他听起来不像善茬,殿下寻这人,是为了合作?还是……”
“杀他。”
姬逐鹤掀开幂篱的半边纱,那是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
“就慕侍卫陪着昌羽公主吗?路上耽搁的时间久了吧?”
一进府,舒贺就在他们面前大声抒不悦。
他和昌羽公主身边的侍卫是有些互看不顺眼,其他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姬逐鹤没有闲心去管他们有什么恩怨,让小言和其他侍女跟着一起进屋去准备沐浴。
舒贺对他们今日在宫里的见闻很感兴趣,但还是选择了用容易惹人不高兴的方式问:“心情如何?太子和公主,这俩的身份才匹配更合适吧?”
傅封安:“殿下有自己的想法,万一……她看上的是那位恪王殿下呢?”
“……怎么可能?恪王不曾见过昌羽公主吧?”舒贺反被人戳到了不开心的点,准备离开冷脸离开,“你行为很可疑,可别让我发现了你是卧底。”
他有点孩子气,傅封安也只好无奈摇了摇头。
侍女倒好了热水便退到屏风外,小言也不在里面伺候。
姬逐鹤褪去了衣裳入水,背靠一边闭眼想着宫里那位太子妃。
卢芳舒一个女子能把握太子的心,绝不可能只是青梅竹马这么简单,但偏偏这二人都不是将野心挂在脸上的。
“卢芳舒,能信。”
“殿下,今日是三皇子送来请帖,明日他请殿下游宣都。”
“游宣都?这可真没意思。”单独的赏景、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什么的是最无趣的事情,没有心意。
“殿下,还有一事。”侍女继续说,“春猎在即,殿下可要制备猎装和猎具?”
听到一个能打起兴趣的,姬逐鹤回答得也快。
“需要,让慕鹤安一起去。”
齐国的狩猎每一场都阵仗很大,他们将鹰捧得很高,也想在狩猎的赛上找到好苗子。这很难不让人怀疑齐王还在寻找那个拥有鹰眼的男人。
三皇子傅水竹是午时到的定府,姬逐鹤没有办法,只能让人再添一套餐具让三皇子一起坐下来用膳。
傅水竹仅仅只是朝她笑就让人看出来了背地里肯定在打什么算盘,他和太子难怪斗得不相上下呢。一个是看着没有野心的太子,一个是野心勃勃的忠王,这二人给人的感觉的确有些天差地别了。
“昌羽公主日常的吃食便是这些?”傅水竹看着桌上青菜居多,肉碗里也只有可怜的一两片肉,“果然定府养不活人,公主早些嫁入王府才好。”
姬逐鹤低眉将自己碗里的米饭扒开,这下面藏的肉占了半只碗。
小言跪在一边,细声说:“殿下,舒贺说在三皇子面前卖惨最管用了。”
可是傅水竹现在这脸上,怎么看都是嫌弃比心疼多。
他有些难以下咽,找了借口说道:“本王早膳吃得晚,这午膳就不陪昌羽公主了,本王在院子里等你。”
“……”
小言看得一愣,但看了看自家主子,也没担心自己搞砸了这事儿。
姬逐鹤没让傅水竹等太久,用完膳再收拾了一下就带着侍卫和人一起去游宣都。
马车去了西街。帘子还没掀开,路上浓重的胭脂水粉味道就钻了进来。明月坊去得多了她倒也习惯这味道,可这大街上车都没下,胭脂水粉味道就扑鼻而来。
姬逐鹤用袖子扇了扇,问:“谁家水粉铺子砸了?”
“昌羽公主也许不知道,西街另一个名字。”傅水竹掀开帘子自行下了车,还借姬逐鹤搭把手。
姬逐鹤光顾着看街上的景,自己提裙踩马凳下来。傅水竹伸出的手有些尴尬,这个时候脸上也有点不太高兴。
但他记着自己约姬逐鹤出来的目的,索性继续接着往下说:“西街又叫美人街,听说这里最适合博美人一笑,在西街有许多姑娘们爱造访的铺子,这里的水粉铺都很出名。”
“甚至还有大漠人在这边逛呢。”
“三殿下?好巧,您也在西街。”
姬逐鹤被傅水竹挡住,听到了他身后传来另一位女子的声音。
的确很巧,那个还未过门忠王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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