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逐鹤可不愿意在这俩之间当冤大头,不等忠王妃开口问,姬逐鹤就先斩了。
“三殿下,既然佳人在侧,咱们改日再约吧?”
她殊不知这一句话,让本没脾气的忠王妃记起了仇。
姬逐鹤身后跟着傅封安和小言,一融入了西街的人群就找不到了。
忠王妃秦知意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人妻模样,笑容和善道:“殿下要去哪里逛?知意正好无事,可陪殿下走走。”
今日短暂与忠王打了交道,姬逐鹤对男人心大再次有了新的领悟。忠王妃看着不是好招惹的人,这是女人的直觉。
“慕鹤安,你清楚忠王妃吗?”
傅封安:“在街上,您也不怕有人跟着。”
西街找不到可以谈话的酒楼,姬逐鹤就假装去挑胭脂水粉。不管什么铺子都是挤满了人,有的姑娘从铺子里出来就是变了一身气质,从头到脚都华贵得很。
而姬逐鹤一身落伍的素群也突出,素的惹人发笑。
“那是哪家的庶女?西街她也敢来?”
贵气的姑娘都站在一堆,姬逐鹤站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不受任何干扰地慢慢挑起水粉。
“这颜色,小言,你觉得好看吗?”
“殿下,这里的人有些……不善。”
小言挨近了轻轻提醒,但姬逐鹤仍不当做回事。
美人街的确有不少齐国的美人。姬逐鹤把方才拿给小言看的那盒拿走,看准了柜台过去。
她把盒子推过去,淡淡说:“我要见你们掌柜。”
看店的姑娘看到姬逐鹤推出的这一盒水粉,先是一愣,然后找了身边的人替自己看店。
“姑娘随我来。”
水粉铺子来得不多,如果不是多亏了傅水竹,姬逐鹤也找不到这儿藏着的熟人。
明月坊坊主的妹妹就在齐国做生意,在临走之前坊主还再三强调了有事可找到水粉铺。
三楼雅间里留着淡香,味道比街上的胭脂水粉不知淡了多少倍,上了这一层,顿时感觉人都清醒了不少。
掌柜香菱见到姬逐鹤便先行了屈膝礼,道:“香菱受坊主所托,一直等着殿下,殿下可是别来无恙?”
傅封安和小言被拦在了门外,姬逐鹤进去后就直接进入主题。
“想必你已经知道本宫要嫁的或许是某位皇子。你在齐国待的久,这几位皇子之中,你可有觉得不错的?”
“让香菱提议吗?”香菱脑袋歪了一下,似乎真的有在认真率选,“非要挑一个的话,还是五皇子吧。恪王倍受齐王宠爱,能文善武,听说此人也颇有鹰王的风气。”
“你也知道鹰?”
“殿下不知道吗?鹰在齐国可是奉为信仰一样的存在呢。听说齐国还有一个鹰之王,人称鹰眼。”
这个称呼姬逐鹤听多了,可没见到那人听了再多也只能觉得这是传谣骗骗那些有信仰的人的。
“五皇子是鹰吗?”
“殿下怎么会这么想?”香菱一笑,姬逐鹤就知道了这个可能性不太大,“五皇子和鹰眼是朋友,他们一起长大,但……也差了很多。”
关于傅封安的事情听了太多反而让姬逐鹤会误以为这就是一头鹰的名字。她是很想杀了傅封安为曾经的淳王报仇,但如果这人是改变局势的关键,她也可以放手一搏。
香菱最后说:“春猎上,殿下或许能见到那位五皇子。齐王的奖赏都很丰厚,殿下如果有兴趣,我可以买通一些参加狩猎的公子家,替殿下拿个魁首。”
“……春猎本就是给人取乐,你都说了五皇子也会在场,本宫可没有命敢去争这些了。”
……
春猎制备的用具并不多,和出手阔绰的人家比起来,姬逐鹤派人制备的实在普通。
她原先准备用剑的,因为她弓箭并不能保证百发百中。
傅封安也差点痛斥她,从来没有打猎带剑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他这是在跟本宫生气?”去猎场的路上,姬逐鹤问了第三次,“慕鹤安敢跟本宫生气了?”
小言觉得自家殿下情绪一直很稳定,今天倒是在她脸上见到了好几种表情。
特别是嘴里说“慕鹤安”三个字,至少变了四个表情。
马车停了下来,外边说话的是猎场外的礼官。
“昌羽公主,这边就需要请您下车走了。”
“本宫知道了。”
姬逐鹤由着小言搀扶下马车,还刻意不将目光往慕鹤安身上放过去。
猎场巡查的侍卫众多,这都没什么好奇怪的。齐王在这儿,自然要将一国之君的安危照料好。
他们狩猎所带来的工具需得另外检查,侍官看到不少华而不实的弓箭,眼睛都被晃疼了。
傅封安抱着姬逐鹤的弓箭匣子,在侍官面前缓缓打开。
“这是哪位贵人的?”侍官好不容易看到一张不晃眼的正常弓箭,没忍住多问了一嘴。
傅封安很不想答,但是怕侍官之后会为难,就答了封号:“昌羽公主。”
侍官轻轻“喔”了一下,笑得跟老狐狸一样,说道:“是昌羽公主啊,今年的赏赐也是很丰富,老臣这边就先预祝昌羽公主能有运气拔得头筹。”
能不能头筹不知道,但这赏赐姬逐鹤应该能有幸分一杯羹。
姬逐鹤在廊亭内跪坐下,她被安排在太子妃和忠王妃之间,这个位置实在是巧妙得很。
卢芳舒拿起一块糕点,跟姬逐鹤介绍:“昌羽公主,这是新来的厨子做的,你且尝尝?”
齐王年纪大了,狩猎庆典一事都分给了太子把持,皇后娘娘和太子妃便是尽力辅佐,比如招待宾客这事,她们就出了主意。
太子妃喜甜食,但也偏爱酸醋口,就和她性格一样,人也好亲近。
但旁边的忠王妃就有些不太和善了。她面上没什么波澜,对其他姑娘们都是轻轻抿嘴笑打招呼,但仍然带着一股子疏远气质。
再一看她桌案上的吃食,偏辣的居多。
“昌羽公主没见过这些糕点吧?太子妃姐姐不如待狩猎会结束,将剩下的零嘴都送给公主殿下。毕竟定府那地儿,水土养不好人。”忠王妃突然出言讽刺,句句都带刺。
太子妃想必是听惯了她的冷言冷语,一脸歉意对姬逐鹤说:“昌羽公主莫太在意,若是有喜欢的,本宫可以吩咐厨子做些新的送去。”
姬逐鹤一块糕点未动,两边的王妃倒先关心起来。其实说实话,她并不想继续坐在这儿感受水火不相容是什么感觉。
齐王的圣驾已经进了猎场,在场的所有人均在同一刻起身下拜。
“恭迎陛下——”
圣驾落在正中央的廊亭前,皇后扶着齐王去落座。齐王边走边说:“诸爱卿平身,狩猎按部就班进行。”
皇后把侍女倒的茶放在齐王身前的桌案上,提醒说:“恪王似乎还未到。”
“又是老五?”齐王已经不悦,也是不知道有多久没见到过这个五儿子在面前晃悠了,“他在宣都还能找不到人?太子派人去找了吗?”
太子傅雨步履匆匆上来,禀报道:“父王,方才五弟的侍从来报了,他已经进了猎林。”
“次次靠着这种方法取巧,今年无论如何这个魁首都要换个人来。”
皇后替齐王抚背平静情绪,还一边替恪王说好话。
“陛下,五皇子向来是随心所欲的,任他开心才好。这大国之内,也只能指望他找到那头鹰了。”
其他人听不清齐王这边在说什么,傅雨只是一个招手就让猎林入口的侍卫将入口大打开。参与狩猎的公子和贵女们取了自己的弓纷纷离座去牵马。
和姬逐鹤同时离座的还有旁边的忠王妃。
卢芳舒糕点吃得眼睛都瞪大了,转过头问:“昌羽公主也会骑射?”
姬逐鹤拿起发带束发,和身后递来箭匣的傅封安对视。
她从匣子里拿起弓箭,脸上挂起了一丝挑逗的笑。但也仍是谦虚道:“不过是略知一二的水准,太子妃姐姐到时候莫笑话逐鹤。”
“我知骑射不容易,太子殿下也会一起进去,他会照拂殿下一二的。”
傅封安作为陪侍跟着姬逐鹤一起入林,在两条分岔路口,已经挤满了人。
“王公子怎么不走左路?那里的猎物虽然不好猎,但五十多头就能稳得头筹了。”
那位王公子对那人递了个眼神,冷冷嘲讽回去:“那你为何不走?不也是怕在五皇子面前输得一塌糊涂?”
他们二人倒是给在场犹豫的人们点了一条明路,纷纷策马往右路进去。
姬逐鹤看着两条路上分布的马蹄印,左路确确实实只有一匹马的踪迹。
站在分岔路的守卫也说:“昌羽公主,右路猎物猎捕难度不大,可以和其他公子们一起选择。”
“可本宫听说左路的猎物价值更高。”
两名守卫被她这一句话都弄成了哑巴。
守卫们互相递了个眼神,脸上故作为难,再一次劝道:“昌羽公主,左路也是凶兽出现得多,万一您出了什么事,咱们也不好交代。”
“不用,本宫最近命硬。让路吧。”
太子的命令也没说过五皇子走的路就不能让人走,他们乖乖让开,心里都在求着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
最好的情况是,同在左路的五皇子能稍微照看一下。
左林似乎较为安静,姬逐鹤骑在马上,扫了一圈连一只兔子也没发现。
“这片地方……倒是安静。也不知道五皇子在不在附近。”姬逐鹤慢慢策马往前,想起来身后还跟着人,“你说,如果本宫夺魁了,他们齐国人会不会很生气?”
在齐国这么胆大妄为不是好事。傅封安摇头,同样环视了四周,问:“殿下现在找不到猎物,要如何夺魁?”
姬逐鹤抽了一支箭在手上把玩,淡淡反问:“那本宫带着你又是干什么的?”
傅封安被她气笑了,那难得一见的第二种表情的确适合蛊惑人心。
这种时候,他的嗓音都带有了魔性。
“九殿下,这是另外的价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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