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南国有佳人

“是。”

“今日请了宫内专门教导礼仪的姑姑,你们跟着姑姑好好学。”

“是。姑姑好。”

出来一有些年纪的宫女,仪态很好:“大玉,礼仪之邦,以舞力让他国诚服,又以礼节为表率。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1】今日从最简单的开始学,拱手礼。”

在胸前拢手,由前向后收,呈拱手形。向前推,不躬身。视距离远近,可高,不能低于胸。【1】

众人跟着学,拱起手。

“揖礼在胸前抱手,轻于抱拳,重于拱手。略躬身或不躬购川身。用于日常行礼,敬长上,同窗友人互敬。”姑姑下来巡视了一番,挨个看过去,给个别人指正动作。

扶寻冬感受到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

“三拜即为大礼,大礼之后更高一层则为叩首礼。”众人跟着姑姑所言叩首,“先踞坐,挺直身,臀部不要离开小腿,也就是不要跪起来敏罪。先行拜礼,行两个。”【1】

众人已行两礼。

“拜礼的动作是,双手在额前揖起,下落,手拜至前面地面,身子随手臂前倾。行第三个礼时,两手下行,分开,手心向上。躬身,手背贴在侧前方地面上,额头叩至地面。第三个礼仪动作也可以双手不分开,额头叩至手心。这三个礼仪动作表示越来越敬。这般大礼只用于敬天敬地敬祖先,敬先师,敬亲生爹娘,夫妻对拜。不可以随意行。好了起来吧。”【1】

一直在看着扶寻冬的狄妙芙走了下来,此时众人已经站起来了。狄妙芙装作一副纯真的样子:“姑姑,我见这舞姬的叩首礼做得一直不准,不若姑姑专门指点一下她呢。”

说的自然是扶寻冬,姑姑只得走到扶寻冬旁边:“你再做一次我瞧瞧。”

扶寻冬踞坐,拜,三次。

姑姑:“不是太准,但还在范围内。你且回去后多练练。好,接着学下一个礼。”却被狄妙芙拦住了。

狄妙芙:“即是不准就应该学到有准头为止。回去也无人可教她,我看姑姑不如把她交给我,我今日定会教到她准。”

“舞卿局的舞姬带出宫可是不合规矩的。”公孙情多少也猜到了这魔女不怀好意。

“不带出舞卿局,我就瞧着那块地好,就在几位姑姑眼皮底下。她学好了还能给众人起个表率呢,姑姑你觉得如何?难不成她这样就混过去了?那我可会和连娘娘告状几位姑姑都没有好生教呢。”

郑舞卿在背后扯了一下公孙情的衣服,出面替她答了:“就在舞卿局里,不要离得我们太远了。”

“好咯,”狄妙芙居高临下地看着扶寻冬,“还不站起来和我过去。”

扶寻冬沉默地站起,跟着狄妙芙身后的宫女到了另一边。

公孙情走远了点交代人:“去请人来。”

一行人的表情各异,石榴担心但又无身份关心,袁华婉都不看热闹了,众人心下都明白扶寻冬今日这膝盖骨多半是要遭罪了。

特意走到日光最烈的地方,狄妙芙施舍一般的口气:“跪下吧。”

扶寻冬标准的踞坐,拜三礼。

“不准,再来。”

她沉默着要再拜,狄妙芙却不满:“要做做一套,哪有你这般道理。从头到尾。”

扶寻冬只得站起,又跪下。

“不准。”

站起,又跪下。

站起,又跪下。

站起,又跪下。

这便是权贵吗?

这便是千万人抢破头都要争的权贵吗。

扶寻冬已经不记得自己站了第几次,又跪了第几次。再一次站不稳的时候公孙舞卿忍不住要过来,被郑舞卿死死拉住,郑舞卿对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和这祖宗开罪,磕破额头总好过上一个被她弄没了声响的。

公孙舞卿在心中暗急去请的人怎么还没来,难道这祖宗今日是出去玩了。

南雁是在这时来的,看着扶寻冬往返了几次她就恼了:“那人是故意的吧,怎么能这么欺负人,我要......”

“不对啊,”南雁转过来看六节,“我是你偷着带进宫的。我不能出面,你去你快去救救她。”

人人都想救她,人人都身不由己。

六节只是站定,扶寻冬只是他选中的一枚棋子,这枚棋子没了还有下枚,但他总要看看这枚棋子能用到哪:“她不能每次遇到困难都靠别人救。”

“你。”南雁生气了。

六节温声同她讲:“你也知道她是要做天下第一舞的,从来没有人可以轻易登上天下第一的位置。今日的困难于她,算不得什么。若是今日都无法靠自己好好解决,也不必肖想日后了。”

一些程度上,六节很像代容,他们在培养人时从不怕人吃苦受累,好像只有吃苦受累才能成才。

南雁是真的恼他:“又不是什么苦都要吃的,又不是什么困难都要过的,人活在世上本来就是要和别人相处的。你今日出手救她她就不用吃今日的苦。”

“那明日呢?”

“你怎么知道明日不会有别人救她?”

六节没听过这套说辞,他继续问:“难道她要一直靠着别人的帮助做上天下第一的位置吗?这如何服众?”

“她舞跳得好就好了啊,别人哪知道她怎么坐上去的。就像我爹开舞馆,他现在能养活馆内的舞姬小厮仆从就好了啊,除了亲近的人谁管他最开始开舞馆的钱是怎么攒的。真是不开窍你。”南雁火死了,“你救不救她,她都站不稳了。”

“我不救她,她难道就不会自救吗?”

“这就是她的方法,扶寻冬自救的方法就是受着!什么苦都咽下去!”

南雁都想冲进去跟那个长得漂亮的讨厌女人吵一架了,六节拉着她:“你看。你是对的。”

里面,公孙舞卿给一众舞姬放了课。众人三三两两地向外走,难免经过扶寻冬这一处。

面对这个恶名远扬的狄家小女,众人纵是想帮她说话也不知该如何说。

石榴思考再三过去,给狄妙芙行了礼:“她已体力不支了小姐,换我来替她学。”

“哦?”狄妙芙看了石榴一眼便没了兴趣,“你算什么东西。”

“我是她同寝的人。”

扶寻冬起身,踞坐,叩首的速度再变慢,狄妙芙看着:“别偷懒啊,不是要做天下第一,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做什么天下第一。”看了眼石榴,“那你和她一起跪着。 ”

袁华婉走了过来:“你别太过分了。看什么,她们怕你我可不怕。”

“不愧是大玉啊,”狄妙芙颇有兴致,“连你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袁华婉:“你在这装什么?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真以为暮西你爹能掌权上下?”

“你什么意思?”狄妙芙身边的气冷了。

“没什么意思,欺负人也有个头。都是习舞的,你不同她堂堂正正比一场现在就要废了她膝盖算什么?真不愧是你爹生的,手段都一样。当年就是这么抢了我舅舅的名额吧。”

“少血口喷人。”狄妙芙和袁华婉对上视线。

多俊在外面听说了里面的事优哉游哉地晃进来:“来日方长的,要欺负人也不急于今天这一时。你不要脸面,暮西总归还是要的。”

狄妙芙:“还真是好人缘啊,还是说弱者都喜欢抱团。”

她站起来,看见不远处公孙姑姑走过来:“今日就先到这里吧,你回去还需多加温习温故知新呢。姑姑。”

公孙情的表情不太好,显然也是看见了扶寻冬的样子。

狄妙芙好似浑然不觉:“姑姑,也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您打算叫谁来呢?姑姑下次要叫人,多派几个人好一些呢。”说罢,示意手下把公孙情刚刚派去小宫女放了。

原来是被她抓去了,难怪迟迟没有人来。

“真是伤我的心,也不知道姑姑打算叫谁来。这满宫里谁不知道我最热心肠了。”

郑舞卿也过来了,看见自己学生被折磨成这样心里也不大舒畅:“你这丫头。”

“我先走了二位姑姑。”

狄妙芙一走,石榴赶忙搀扶住扶寻冬:“腿疼吗?”她还有旧伤呢!

公孙情:“掺回去赶紧歇歇吧,最好用烫水沾了汗巾敷着。做舞姬的腿是最重要的。”

“多谢姑姑,”扶寻冬倒也没弱到这般折磨就让她生不如死了,沉默着受了是因为不知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不激怒对方也是一种方法。只是第一次如此频繁用膝盖骨,额头和腿根内侧都绷得不大舒服。

郑舞卿:“都回去吧,别在这聚着了。”

众人告辞。

走出去几步多俊感叹:“惹上那个疯婆你往后日子是难了。该跑得跑啊。”

“多谢。”

多俊看了他一眼,门口薄简还在等自己,多俊:“你别太容易被她搞没了,我还等着抄你课业呢。”

“好。”

多俊也不废话就和薄简走了。

又剩下扶寻冬一寝的人在路上往回走着。石榴扶着扶寻冬一边,公西丽雅个子高些,站在她另一侧撑着她走,丁兰默默在背后拿着大家的包袱。

袁华婉手上什么都没拿,人也走在最前面,走着走着跟对天说的一样:“真没用,这就让人欺负了。”

“真看不出来,你还会替我们说话。”这句是石榴说的。

袁华婉:“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吗大姐,我就是单纯看她不爽。”话是这么说,走路的速度倒是慢了。

公西丽雅觉得这些妹妹有些可爱,想着还笑了起来:“你们真是像我自己家里的那些小妹妹。吵归吵闹归闹,外头的人别想欺负到家里人头上。”

“谁跟你们一家人啊,”袁华婉给自己恶心地一激灵,“你怎么走这么慢?”她这话是对着丁兰说的,“别看我,我可不会帮你们拿东西。”

讲是这样讲,拿也是不拿,她硬拉着丁兰往前面走,超过了扶寻冬这一行三个人。

几人要挪过拐弯看见南雁和六节时,南雁躲进了阴暗处。

此刻她被六节覆盖在阴影里有些闷闷不乐。六节道:“你是对的,她的方法就是受着,受着就是她的方法。但也是一种本事。”

见南雁有些不对,六节弯了点腰:“也确实有人帮她。这事是我想错了。”

南雁还是一副情绪不高的样子,转身往宫外走。

越走越快,这次反倒是六节在追着她了。

“南雁,南雁。”

南雁烦死了:“别跟着我!”情绪来得莫名。

这股火一直持续到了回到住处,南雁当着纸六纸七的面甩下六节进屋,纸六纸七看着自家主子被关在门口的样子大气不敢出连忙转过去对着墙面壁。

六节欲想上前敲门,走上前,里面传来南雁大声的:“别进来!”

六节只好作罢。

到了晚膳那会南雁其实就没那么烦恼了,又想起自己对六节那样似是不好,准备出去同他说话,人正往外走着要推门,忽地,一把刀无声无息地架在了她白净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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